“你这也叫诗？”听见李子夜的诗，苏沐云当即质问道。
唐朝的诗大多是四言，五言或者七言，都是对仗工整，首尾押韵，而李子夜的诗连字都不全。
李子夜面带微笑静静的看着他，仿佛没听见苏沐云的话一般。
“你...”
“没错，李公子的诗确实是一首难得的千古佳作。”
苏沐云准备再次嘲讽的声音被孔苏云打断。
“流传千古？”
苏沐云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孔苏云，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听见孔苏云会对这几句话有如此高的评价。
苏沐云面色复杂的看着孔苏云询问到：“孔师，这怎么可能？”
孔苏云没有理会苏沐云的疑惑，而是一赞许的看着李子夜道：“这河间城果然是人杰地灵，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就能有如此佳作。”
“孔师谬赞了。”李子夜谦虚了一声，感觉自己的脸有些发烫。
苏沐云有些不甘，凭什么李子夜的这首连字数都对不上的几句话，能得到如此高的评价？
不只是他，下面很多的学子也一脸的困惑。
苏沐云牙齿紧咬不甘的问道：“孔师，能否为学生解惑？”
孔苏云淡淡的看了一眼苏沐云以及看向自己学子缓缓道：“如果老夫没理解错，李公子这首诗应该是一首新题材的诗曲。”
不亏是国子监任职过的大佬，后世的元曲的体裁都知道。
见李子夜点了点头孔苏云继续道：“这首诗相较于我们平时的诗，更接近于北方游牧民族的曲，曲的体裁更为的豪迈，不拘泥于诗那样对仗工整，但更加的平仄押韵，故而李公子的所作也是诗。”
点评完李子夜之后孔苏云又将目光看向了苏沐云。
“当然，苏公子的诗也是一篇难得的上作。”
但是对于苏沐云的点评却少了很多。
似乎不想二人之间闹得太僵，孔苏云并没有将两人的诗分个谁高谁低，但是经过孔苏云的讲解在场的人都明白，苏沐云的诗不如李子夜。
苏沐云此刻脸色铁青双拳紧握，双眼通红的看着李子夜，他没想到自居然会输给这样的粗鄙之人。
但是如果说让真的让他低头认输，苏沐云心里很是不甘。
孔苏云也不说话，周围的学子也都看着场中的二人，有同情，有期待，有嘲笑，毕竟刚刚两人的赌约大家可都是知道的。
“好了，我们开始下一题吧。”
孔苏云有意的做起了和事老，将场中的注意力转移。
苏沐云有些感激的看了一眼孔苏云，孔师在这个时候说话，不外乎是给了自己一个台阶，让自己不至于那么难看。
“请孔师出题。”苏沐云对着孔苏云躬身拜道。
“下面这一题，就以今晚这悬月为题。”
场中的学子听见此题，皆是仰头看着夜空中高挂的月亮，似乎能让它多给自己一些灵感。
苏沐云看了李子夜一眼，只见他满脸的笑意的看着自己，不像是在作诗的样子。
想想刚刚两人的诗对比时的情景，苏沐云脸上有些涨红，心底不甘。
“李兄，你的诗做好了？”
苏沐云的声音将还在沉思的众人惊醒。
这次不仅是在场的学子，连孔苏云都一脸惊讶的看着李子夜。
刚刚还是五步成诗，但是现在连几个呼吸都没有，怎么可能这么快。
见李子夜点了点头苏沐云深吸了一口凉气。
虽说咏月的诗简单，但是这种成诗的速度实在是让人惊叹，苏沐云不相信。
苏沐云真的很想问李子夜，你还是人吗？你不会再忽悠我吧。
但是有了刚才的教训，苏沐云也不敢再去直接质问李子夜，怕自己又会自取其辱。
“李兄，请。”苏沐云伸手让李子夜走到中间。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李子夜端起自己的酒杯，小小泯了一口，缓缓背出了第一句，然后停顿了下来。
然而这句诗就像是晴空惊雷一般回响在众人的脑海里，让人呼吸都感觉漏了一拍。
明月从什么时候才开始出现的？我端起酒杯遥问苍天，这是需要多么豪迈的心境才能写出如此壮阔的诗句。
就连上方的孔苏云都是一脸惊叹的看着李子夜。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随着李子夜最后一句诗的出口，在场的所有人仿佛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孔苏云不停的重复着这两句话，浑身有些颤抖，眼眶中竟然有些红润。
他想起了自己逝世多年的妻子，想起了自己那阔别的多年的友人。
不仅是苏沐云，李子夜现在的心情在背完诗之后也是有些复杂。
不知不觉自己来到这里已经快一个月了，也不知道那些关心过自己的人过的怎么样了。
孔苏云揉了揉有些发红的眼睛，深吸一口气，迈着有些蹒跚的的双腿走到了李子夜的面前。
在众人一脸见鬼的目光中，孔苏云整理好衣袍，双手重叠对着李子夜躬身下拜。
“卧槽”
李子夜赶忙向旁边横移了一下，感觉有些闹大了。
早知道就不将这首《水调歌头》拿出来了，要真是让孔苏云给自己拜上一拜，估计自己以后也不用混了。
“孔师，您别这样，学生害怕。”
孔苏云面色有些复杂的看着将自己扶起来的李子夜。
本来自己刚刚还动了将他收为门下的心思，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此子以后大有可为啊，孔苏云不由得在心底里叹到。
“李公子，当的起老夫这一拜，往后咏月以李公子为尊。”
孔苏云的话平淡却又威严，周围的学子对于这句话也深表赞同的点头。
李子夜现在有些哭笑不得，自己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看来自己以后还是要谨慎装X。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