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徒弟，小徒弟，小徒弟……”

隐约的，下坠中的人儿模糊的听到有人在喊他。

“小徒弟，小徒弟……”

看，还在继续。

然后，他有了反应。

“小徒弟！小徒弟是谁？”他问道。

黑暗中那个好听的声音似乎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本尊还以为你真的被抹除了，还有意识就好……”

这个声音听起来有些熟悉，但有想不起来是谁，人儿问道：“你是谁？”

“我是谁！”

那个声音似乎愣了一下，之后传来带着一丝怒气的话语：“本尊是你师父，好啊！你个臭小子，竟然连师父都忘记了。要不是为了在这真灵深渊叫醒你，本尊才不想费这么大劲……”

不知道那个声音为什么生气，其实他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

师父！这两个字有种熟悉感。

真灵深渊！那又是什么？不过后面那两个字也有点熟悉。

“那……我是谁？”

“你是本尊徒弟。”

“哦！”

“……”

没反应了，人儿也不知道自己是处于什么状态，不想思考，不想动，想什么也不想就这样一直慢慢朝下面掉落。

“什么哦！”

那个声音似乎很气急败坏，“本尊花了那么大的力气才和你联系上，就给我一个‘哦！’，快给本尊醒来啊！再掉下去本尊也救不了你了，你记着你是在接受传承，如果失败了你受的那些苦代表什么，你还有朋友要去见……”

人儿终于有了反应，虽然依然不知道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但他开始挣扎。

掉落停了下来。

那个声音松了口气，再次说道，“小徒弟，你果然没让为师失望，现在继续，你不是有那个业火吗！仔细感受，用出来，你能感受到的，那是和这个深渊同等级的存在，师父期待着你出来。”

话落，那个声音似乎疲惫了，然后消失了，人儿虽然还不明白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但已经挣扎的越发厉害。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好似永恒，人儿依然没挣脱出来，但他没放弃，不是因为那个声音的话，而是他之前看到的那个小孩子谦肖……

可依然没用，除了没再掉小区外，思维依然没清醒，挣扎更像是本能。

人儿想放弃，停顿的身体又开始往下掉，可这之前接受了的事情此时让他恐惧。

不明原因，耳边又个出现一个呓语，叫他爬起来，爬起来，美好的生活就在前方，不再枯燥，不再浑浑噩噩……

那是个熟悉的小孩子声音。

好像是……自己！

人儿想笑，又不知为什么会笑。

忽然他记起那个声音离开时说的业火。

业火？

他有那个东西吗？

人儿再次开始挣扎，下落停止，这次他准备着用那个声音说的业火，但他不知道怎么用！

可当他想到这个名词的时候，清晰的感到他还有什么东西没拿出来。

下意识的把那东西拿出来。

呼！

一团暗红色火焰出现在人儿手上，成了这黑暗世界的唯一颜色。

在火焰出现的瞬间，整个黑暗世界都开始颤抖，仿佛遇到了劲敌。

好温暖。

人儿心里升起一股想法，这温暖的感觉让他迷醉，渴求更多。所以更多的火焰冒出来，慢慢覆盖人儿。

人儿被火焰隔开了，温暖的同时似乎也在恢复……

他睁开了眼睛，看到了虚无的黑暗，记起了自己的名字。

我叫……谦肖。

……

当再次睁开眼睛都时候，谦肖出现在自己的识海中，业力形成的怨恨人偶已经不见，黑暗在逐渐退散，脚下变为原来的纯白色。

很快的，识海中的黑暗完全消失。谦肖想了想，伸出双手摊开，右手忽的出现一团暗红色的业火，熊熊燃烧；左手出现一团黑雾。

不知在想什么，谦肖目光看向左手的黑雾。

黑雾涌动，慢慢变了形状，变成火焰燃烧的形状，只是没有灼热感，反而有股阴冷。

谦肖一手暗红色火焰，一手黑色火焰，嘴角出现一抹控住不住的笑容，第三次闭上了眼睛……

……

外界，易相逢睁开双眼，身体摇晃一下，脸上出现一抹不正常的潮红，眼里有一丝疲惫，不过一下目光就看向了自己的小徒弟，带着一丝期待。

一秒，十秒，一分钟……

谦肖动了，铁链跟着哗啦啦的晃动，业火和黑雾一起消散，白色的头发重新变为黑色。

仿佛压抑了很久，吐出一口悠长的白气，谦肖抬起头，睁开了双眼。

黑/猫脸惊诧，易相逢笑了。

谦肖的双眼，变成了和易相逢一样的红色，带着一股妖异的气息。

易相逢抱着黑走到谦肖面前，伸出手，眼里出现从未有过的温婉，在谦肖头上摸了摸，“小徒弟，你做的很好，没让我失望。”

“过了……多久。”

还没适应，感觉这个世界都不一样了，修为到了起灵后期，但又好像不一样。

看看天色，那漩涡雷云已经消失，乌云还在，没有光线无法判断准确点的时间。

易相逢的手还放在谦肖头上，道：“二十分钟。”

“！！！”

谦肖惊诧，虽然不知道确定时间，可在意识中，他感觉过了好久好久，久到所有一切似乎都在消逝，一直迷迷糊糊的。

“那是你的错觉，你之前真灵落入了一个神秘的地方。”

易相逢笑道，从谦肖醒来的时候，她的笑容就没消失过。

变出一面镜子竖在谦肖面前，易相逢继续道：“再次恭喜你，小徒弟。”

看见镜子中的自己，又看了一眼易相逢，谦肖退后一步，摸摸自己的脸，其实想摸眼睛，但又不敢，过了好一会儿，他呼出一口气，“这‘红眼’是我们这一脉的标志吗？”

“算是吧！”

易相逢笑笑，想了想道：“这好像是我们某个老祖宗的恶趣味，没什么大的实际作用，不过挺漂亮的，当然到了师父这个层次可以轻松消除，不过还是不了。”

有些恶趣味，有些小调皮，真正的性格隐藏在不着调的皮囊之下，无法想像的强大，随意赋予徒弟毁灭天地的力量——这就是易相逢。

不过谦肖觉得这挺好的，真一个严肃的师父反倒不舒服。

听到话语里的某个名词，他惊讶了。

“老祖宗！我们还有老祖宗。”

“肯定有啊！”

易相逢一脸自豪道，“我们这一脉虽然最多时也没超过三人，但传承时间很久远的，就像本尊的师父，那都是好几个无量纪之前的。”

谦肖：“……”

嘴角抽搐，无量纪！那好像是洪荒的最终纪元，有那么长吗？

难道是在说大话？

“当然这些对于小徒弟你来说太久远了，等你强大之后自然会知道，传承里面其实都有的，不过只有修为够了才知道。”

摆摆手，易相逢一脸“不会勉强你的”毫不在意的笑容。

这话谦肖倒是认同，这传承倒是真的传承，而不是什么披着传承外皮其实只给一套功法或者兵器的破烂玩意。

这传承除了主流的直指大道的功法外，还包罗天地的各种阵法药法，丹法……世界上有的分类，他都有，世界上没有的分类，他也有。

但人力有时穷，杂而不精者难成大道，传承有限制，主流功法只有到了层次，才有相对应的发决。

而其他的也如此，像是阵法，你必须能熟练运用一级阵法才能得到二级阵法的知识，一次内推。

而虽然没有武器，但有祭炼独属于自己武器的秘法，名为段兵决。

不过这谦肖因该用不到，业火就是他最适合的兵器。

说是传承，但更像百科全书，而且谦肖也了解到，这传承并不是最开始就这么厉害的，每一位传承者都在补充精简，像里面易相逢补充的占了一半还多。

至于传承究竟在那个角落，谦肖感受了很久，在识海的角落找到了一个黑点，里面是无法探究的还不属于他的力量。

有没有危险？

那不知道，反正有危险他也没办法。

“师父，我们这个叫……什么？”

谦肖伸出手，黑色的灵力化成黑色的火焰出现在手上，感受到的冰寒的气息。

易相逢伸出手触碰了一下黑色火焰，谦肖下意识的想阻止，想说这很危险，但易相逢直接抓出一小撮。

张了张嘴，话还没说出来。

谦肖：“……”

mmp！

易相逢将黑色火焰抓灭，一点坚冰出现在手上。

眼中的笑意更浓了，易相逢解释道：“我们这力量名叫‘渊’，小徒弟你应该还记得那个黑暗的世界吧？”

谦肖点点头，他当然记得，在那里他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被抹除，要不是易相逢的呼唤以及业火，根本出不来。

易相逢摸摸黑的脑袋，继续道：“那里是真灵深渊，算是这一方大世界的本源之地，不过这些对于小徒弟你来说也很遥远……

你只需要知道，‘渊’源自那里，因是本源，如是混沌，包含所有，每个传承者的特性都不一样，在于自己。

像小徒弟你的就是冰，而你师父我的是是纯粹的力量。”

说着，好似为了炫耀似的，易相逢手上也出现一团黑雾，但也只是黑雾。

而黑在这团黑雾出现是直接炸毛，谦肖也不住的浑身颤抖，好似下一刻自己会变成灰灰。

咔咔咔～

谦肖听到什么声音，惊讶的看到黑雾那里的空间似乎承受不住不断的出现裂痕。

“怎么样，小徒弟。”

把手一收，易相逢笑着问道。她真的很高兴，高兴到都失了本来的矜持。

谦肖和黑松了口气，这片天地也松了口气。

谦肖竖起大拇指，“很……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