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
“因为雪儿想娘亲了。”
“不允。”司空傲想也不想直接回绝。
司空傲拒绝得太过干脆利落，成功地让顾长雪僵了脸。
什么嘛！
敢情她在这里求了这么久，说了这么多，都是白说了是吧！
司空傲不着痕迹地自书本后斜睨了她一眼，看着她有些崩的脸色，下意识地柔和了下嘴角，旋即恢复。
他跟没事人一样继续看书，对顾长雪视而不见。
顾长雪长长地吸了口气，压着脾气，继续求着，而司空傲则充耳不闻，她说得多了，司空傲最多就回她两个字“不允”，然后，再无下文。
顾长雪说得口干舌燥，司空傲则是坐在一旁事不关己。
顾长雪郁闷了，可是她不能生气。
怕死。
“四皇子，”顾长雪觉得自己拿出了毕生的好脾气，继续压着火气好声好气地求着，“四皇子之前是见过我娘的，她在顾府里究竟是过的什么日子，相信四皇子也略知一二……”
“不知。”
“……”顾长雪话还没说完，就被司空傲一句话生生地噎了个心肌梗塞。
“司空傲！”顾长雪觉得自己的火气是压不住了，两眼一瞪，直接叫了司空傲的名字。招来司空傲挑眉，一记冷眼，火气生生降了个九层九。
“四皇子，我娘在顾府的日子实在是水深火热，求四皇子大发慈悲。”
司空傲道：“凭什么。”
“……”又绕回来了，顾长雪很没骨气地再次低眉顺眼起来，“就请四皇子看在她是雪儿的娘亲，雪儿又如此尽心尽力地照顾四皇子的份儿上，就帮雪儿一次吧。”
这理由，他不太好拒绝。
司空傲终于放下书，正眼看顾长雪，道：“按说，本殿下可以帮你，但是本殿下并没有打算帮你。”
“为什么？！”顾长雪要疯了。
好歹她也照顾了他这么久，不看僧面，也看看佛面吧！
司空傲似乎看不到她生气的脸，淡淡地问道：“我且问你，昨天，你去了哪里？”
“昨天？”这话题跨度有点大，她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想了一会儿，才道，“昨天我去了燕春山。”
“去燕春山做什么？”司空傲继续问。
顾长雪道：“我本来是想去找些野菜来着，可是没找到。”
说最后一句话时，顾长雪有些心虚地揪了揪衣角，眼神开始有些飘。
自顾长雪入府后，她大部分时候都在司空傲身边，一点小动作司空傲就看得清楚。
自然也知道顾长雪每次一说谎，就有揪衣角的习惯，眼神也会发飘。
司空傲“呵呵”冷笑两声，语气诡异地将她的话重复了一次，道：“没找到？嗯？”威胁地看着顾长雪。
敢说谎？
胆子越是越来越大了。
顾长雪有些不敢看他，本来她就心虚，司空傲又气势惊人，压得顾长雪整个人跟只小鹌鹑似的，很是从心。
“说话。”见顾长雪不说话了，司空傲声音一冷，脸色阴得跟乌云的，冷声喝道。
顾长雪吓得身体一抖，怯生生地看着司空傲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想着要怎么应付司空傲。
办法还没有想出来，司空傲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敢说谎试试。”
“不敢不敢！”顾长雪急忙摇头，当即决定，老实交待好了。
等她说完，司空傲的脸色稍稍好了些。
“我说完了，那四皇子能否帮我？”顾长雪满怀期待地看着司空傲。
司空傲沉吟了一下，摇头：“不允。”
“什么？！”顾长雪怒了，压抑了半晌的火气怎么也压不住了，只见她蹭地一声站起来，火冒三丈地指着司空傲，怒道，“司空傲，你凭什么不允！你让我说的事情我都告诉你了，我求你这么一点事情你就不答应！”
现在的顾长雪早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她早已经忘了之前司空傲差点杀了她的事情。火气上来了，指着司空傲就是好一通指责。
司空傲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坐在那里，淡淡地看着她，即不阻止，也不喝斥，任着她发火。
等她骂完了，司空傲语气平淡地问了句：“骂够了？”
“没够！”顾长雪还在气头上，说话也冲，态度更冲。
司空傲“嗯”了一声，道：“那你继续，本殿下听着。”
“……”
本来顾长雪还很生气的，可是一听他这话，莫说生气了，现在她心都凉了。
她可是记得上次，她不小心惹怒了这人，这人可是直接掐着她的脖子，险些要了她的命。今天她直接骂了他，只怕今天他得活剐了自己。
想到这里，顾长雪脸色瞬间煞白。
她胆怯地往后退了两步，捂住脖子，害怕地看着司空傲，结结巴巴地道：“你、你你莫要杀我……”
司空傲看了她一眼，心里冷笑不止。
先前骂自己的时候她可是气势惊人啊，怎么着，现在开始怕了？？
司空傲没说话，只是操纵着轮椅，慢慢地靠近顾长雪，一字一句的道：“你之前，骂得很欢啊。”
“……”
顾长雪紧张地咽了口水，下意识地又往后退了两步。
司空傲步步紧逼，道：“怎么，现在害怕了？嗯？”
“……怕。”她道。
“呵！”司空傲冷笑一声，还知道怕呢，他还当她不知道怕为何物！他紧紧地看着顾长雪，一双狭长的眸子危险地眯了眯，吓得顾长雪身体一抖，嘴一瘪，眼眶一红，眼看就要哭出来了。
顾长雪胆战心惊地缩着身体，红着眼睛看着司空傲，眼底全是畏惧。
她害怕的样子成功地取悦了司空傲，只见司空傲优雅地抬起头，居高临下地睨了她一眼，淡淡地道：“出去。”
“？”顾长雪眨了眨眼，有些懵。
她听错了？
“还不走？”见人不动，司空傲声音又冷了两个度。
顾长雪一骨碌爬起来，跑得比兔子还快。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司空傲坐在原地没动，一直看着顾长雪，直到她彻底消失在眼前，方才将目光收回，向来冷酷的眼神里难得地染了几丝浅到看不出来的笑意。
还是这个样子的顾长雪看得顺眼。
活泼，有活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