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铁花带着王昆、穆雪绒和羌威一起来到一笑堂后院仓库,刚到地方浓重的草药味扑鼻。
王昆嗅了嗅鼻子瞬间分辨出成十上百种药材,胡铁花拿着钥匙捅了半天才把门捅开,看来她经常不干这个,手生的厉害。
几个人依次进来,药味浓重辣眼睛的很,胡铁花袖子捂着鼻口,指了指道:“就是那东西。”
王昆几人顺着胡铁花指的方向看去,便见一杆长柄狼牙棒顶天立地般矗立在眼前。
“这叫闲置了很久?”王昆一脸别蒙人的表情。
棒头三尺八棱带刺触地,棒尾一尺三棱带尖,棒杆七尺四棱八角手臂粗细,前后有吞口,合长丈二。
棒体通黑,棒头见红,曾明瓦亮,油光水滑无一丝尘埃,无半点锈迹。
胡铁花闻言嘴角不自然抽了抽拍大腿道:“可不是么?你是知道的我最见不得脏,看见什么东西脏了不擦掉就浑身难受。”
王昆嘴角一扯,这几日住在一笑堂,胡铁花油瓶子到了都不扶起来的主,让她打扫,别开玩笑了。
“别管那些细节,你就说符不符合够长够粗够硬。”胡铁花道。
“够长够粗是有了,这够硬得上手才知道。”王昆道。
羌威背着手抬头打量狼牙棒,大叹好器械,闻言道:“怎么上手,这东西可是当顶梁柱使。”
“换掉不就行了。”胡铁花撇嘴道。
羌威脸耷拉下来,道:“怎么换?这玩意一拿下了,房梁准塌。”
就听王昆道:“我把房梁拖住,你找个柱子顶上就行。”
“开什么玩笑,你以为自己是帝辛有托梁换柱之能,还是霸王力能拔山。”羌威摇头道:“房梁塌了不打紧,糟蹋了这一屋好药可就不美了。”
其实他心里想的是,房梁塌了溅他一身土弄脏了衣服可就麻烦了,他就这一两件好衣裳充门面。
“不试试怎么知道。”王昆道,呸呸往手心吐了两口唾沫,挫了搓走了过去,抓住棒杆,两臂用力,竟然硬生生地又把房梁托了起来。
房梁嘎吱作响,陈年老灰,稀里哗啦掉了下来,浇花一样浇了王昆、羌威一脸一身。
“还不找个柱子来。”王昆道。
羌威嗯嗯应着抹头就走,走到半道上惊愕于王昆力气,却幡然醒悟过来这托梁换柱不应该先准备好柱子么?
这一时半会儿那里去寻?院子里踅摸了一阵,好不容易寻来准备当柴禾用还没劈树干拖进仓库里。
一顶一换,狼牙棒入手,在手里掂了掂,一百八十来斤,挺趁手的。
王昆抖手往里面注入真气,一时三刻见狼牙棒只是嗡嗡作响并无龟裂或断裂,点点头,道了声够硬。
“我说几位能不能先出去,这里可够味的。”胡铁花嘟囔道。
几个人出来,胡铁花关门上锁拔钥匙,来到院子。
刚到就见德福坐在地上捂着脑袋哎呦哎呦叫个不停。
“德福,叫魂呢?”胡铁花面上带色,给德福使眼色,没看有人在,你哎呦个什么劲,不长脸的货。
“师娘㖏,刚我拿了两个凉馒头想垫吧垫吧,刚出来墙外头飞来个东西砸了我,您看把我砸的。”德福哭爹喊娘给师娘撒娇求安慰。
“我瞅瞅。”
德福是儿徒,是胡铁花自小看到大的不是亲儿胜似亲儿,见德福受伤心疼的不行,忙过来弯腰一瞅,德福额头见包肿的老高犹如犄角一样。
“哎呦。”胡铁花心疼的不行,边用手绢扫边吹气边道:“呼呼呼,没事没事,师娘吹吹就不疼了,没事没事,还疼不?”
“不疼了。”德福抹眼泪道。
“什么东西砸的你师娘看看。”胡铁花搀扶起德福道。
“不知道,这会儿脑袋还懵着呢。”德福揉着额头道。
却见王昆弯腰拾起个什么东西,惊愕抬头看着四周。
“怎么了?”穆雪绒见情郎神色不对忙问。
“我的珠子。”
王昆低语,这串念珠是戒骄给他打的,入蜀的时候被白莲教收缴了下落不明,可如今却出现在这里,让王昆产生不好的联想。
“好家伙这么个玩意儿砸了我。”一十八颗镔铁珠,婴孩大小,每一个一斤半,合起来有一十二斤砸脑袋上,德福仅仅只是起了个大包,不知是德福脑壳硬还是德福运气好,想想就后怕,忍不住浑身激灵捂着脑门嚷嚷着我得找师傅看看去,被整出内伤了都,风风火火跑了。
羌威跟王昆聊了一会儿子,见他心事重重,谈兴不高说了句有事在寻你,起身告辞而去。
王昆坐在凳子上捻这念珠心思万千,穆雪绒瞅王昆在想事情,依着墙晒着太阳继续剥瓜子。
“我倒前头看看德福去。”胡铁花觉得气氛有些尴尬,装模作样打了个哈气往大堂走。
斗转星移,很快到了晚上,王昆做好了饭,跟喜来乐一家老小闲聊吃饭,白天刚见过的羌威急匆匆走了进来。
“小师傅,小师傅,任务下来了,任务下来了。”
王昆把碗筷放下,道:“什么任务下来了?”
羌威一愣,先是跟喜来乐胡铁花见礼,然后撇着大嘴不满道:“白天说的事怎么晚上就给忘了。”
王昆想了一下,缓缓点头,道:“打谁?”
羌威噎了一下,暗讨:这也忒直截了吧。
话有三说巧说为妙,事都是一档子事可得站在大义上说。
“我们这是为民除害。”羌威沉着脸把一副卷轴摊开在王昆面前把事吧啦吧啦说一声。
大勇分舵舵主不幸离世,前后左右中五方护法都起了更进一步的心思,五人争位其中复杂程度一两句话说不清。
各有各的腿,各有各的路子,五人都有坐舵主的能力,但舵主位子只有一个,按照传统在综合实力相当的情况下,丐帮由青白二使或四大长老其中一个挑头,设个擂台,比武论输赢,谁的武功高谁是舵主,往年都是这么办的,可今年出了变数。
其中变数羌威没有说,只是把比武变成剿贼,这个贼便是人人喊打的白莲教。
经过丐帮暗中调查,把比试的区域划到蜀地,四十个据点,谁捣毁的多捣毁的快谁就是下一任大勇分舵舵主。
王昆看着卷轴上山山水水,以及分布其中四十个点,一阵头大。
似乎知道心中所想,羌威叹气道:“不只你头大,我也头大的很。”羌威苦笑不得把规则附加条件一说。
王昆当即就说这还玩个蛋。
羌威苦笑道:“我也没办法,谁叫咱的腿子没有人家粗。”
“那你在蜀地还认识谁?”王昆问。
羌威苦涩一笑,没有说话。
王昆明白了,除了自己羌威谁都不认识啊。
四十个据点,按五人分一人八个据点,羌威要想出位至少得九个打底。
二人对九个据点,王昆苦笑道:“我看你干脆认怂算了。”
“要是其他人认了也认了,可这次不行啊。”羌威道。
“为啥?”王昆道:“竞争对手跟你有仇?”
“这里面很复杂一时半会儿说不清。”羌威欲言又止,最终没有把原因说出来。
旁边捧着比脸还大上一圈的穆雪绒,闻言转着眼睛想了想,呡了呡筷头,柔声道:“是不是因为净衣污衣之争?”
羌威哎了一声,惊诧看向穆雪绒,道:“你怎么知道?”
“小女子秀坊十二钗,玉钗穆雪绒。”穆雪绒比了个复杂奇特的手印轻声道。
羌威哎呀呀叫道:“原来是秀坊玉钗当面,失敬失敬。”
穆雪绒没回礼道:“你是净衣还是污衣?”
“某家自然是污衣啦。”羌威道,见穆雪绒一副信了你的鬼的眼神,羌威苦笑翻开衣领露出一块补丁道:“有好衣服谁都想穿不是。”说着比划了几个手印。
穆雪绒这才点头回礼,道了声久仰久仰。
接着看向王昆柔声道:“小和尚这忙我们得帮。”
王昆眨了眨眼睛,看了穆雪绒一会儿,对他笑了笑,接着看向羌威道:“你准备从哪来入手。”
咦!这就答应了?
羌威微微一愣,看看王昆看看穆雪绒露出恍然之色。
羌威把卷轴调转过来,眼睛在卷轴上兜兜转转,道:“我们人少力薄,绞杀数量比之不过,那就只能比质量了。”食指点住一个地方,向一侧滑动道:“从这里开始一路往下只诛魁首,你觉得如何呢?”
王昆是个没主意的人,闻言道:“按你说的办。”
“行,两日之后我来寻你,就不打扰你吃饭了。”羌威把卷轴卷了卷塞进怀里跟众人抱拳大步流星离去。
“你伤势未愈,气血不足,这次就不要去了。”王昆待羌威走后对着穆雪绒轻声道。
穆雪绒秀眉一皱,心有不满,想了一会儿柔声道:“都依你。”
青城山群峰环绕起伏、林木葱茏幽翠,享有“青城天下幽”的美誊,全山林木青翠,四季常青,诸峰环峙,状若城廓。
王昆青衣皂靴扛着狼牙棒脖颈带着念珠,跟锦衣华服腰上别着棍棒挂着酒葫芦的羌威行走青城山山阶上。
丹梯千级,曲径通幽,二人边走边谈,此次的目标乃是青城山上清宫上清道人。
上清道人在蜀地名声不显,但另外一个身份却是名震蜀地,七十二草寇之一金毛獒犬,同时他又是白莲教教徒,三重身份,第一重身份掩人耳目,第二重身份给白莲教敛财,丐帮花费很大代价才得到这个情报。
上清宫内祀奉道教始祖李老君,有老子塑像和《道德经》五千言木刻,二人来到宫门前却见宫门大开,里面传来浓重的血腥味与间隙拼斗声,对视一眼同时明白对方眼里的意思被人捷足先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