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人命如草芥,加之这几人言语不逊,触怒了王昆,生死看淡的王昆出手不留情,每一拳每一脚都用了全力。
千斤的拳头就是三花境的高手也不敢硬接何况这几个只懂得些粗浅功夫的绿林人士。
“为为什么?”最后一人不解不甘看着王昆说出人生中最后几个字轰然倒地,到死都没明白为什么王昆要打杀他们。
“要怪就怪你在不该的时间说了不该的话。”
自皇觉山一战,两位师兄生死不知,下落不明,其后马鞍山死战,穆雪绒重伤昏迷不醒,王昆心情极度抑郁,稍微有点火就着就炸。
把最后一人打杀,王昆决定离开这个地方。
一页打着旋落在王昆脚边,王昆眉毛一挑,弯腰拾起来,摊开一看。
是师兄弟三人的通缉令,人画的跟年画似的难辨真容,满汉文写着三人所犯种种。
王昆久久注视,没有一丝惧怕和惶恐,反而很开心。
二位师兄被通缉,证明尚在人间。
甚好!甚好!
把通缉令仔细折好,贴身放好,转身进屋连人带车搬出来。
屋外风雨交加,八匹瘦马不安嘶鸣风雨中。
王昆驻足,撑开一把边角破烂的油纸伞,插在车辕上挡住风雨,接着顺手把满是裂痕的金刚杵抽了出来。
咔嚓!
一道锯齿形闪电从天而降,刹那照亮天地,也照亮屋顶几道身影。
咔嚓!
又是一道闪电划过天空,屋顶身影消失不见。
就见几道身影前后距离王昆不足三丈。
“千里飞燕?”
“是我。”
咻咻咻!
几枚飞针刺穿雨线,飞旋而至,王昆金刚杵一抖,叮叮当当把飞针挡下,金刚杵在掌心一转,杵尾从腋下穿刺而过。
噗嗤!
血飞溅,一黑衣人带着斗笠,胸口被三菱形杵尾刺穿。
手一抖,金刚杵离体,黑衣人欲倒地,却见王昆手再次一抖,金刚杵再度从黑衣人胸口血洞穿刺而过,紧跟着咻的一声螺旋劲刺穿风雨激射而出。
啪啦!
一黑衣人惊弓之鸟般落地,胸口前后通透,血混着雨水晕染开来。
大袖一挥,折来折去,行云流水不带一丝停滞,噗通一声击中黑夜,弹反回来,同时远处断墙尘烟弥漫,血从瓦砾石块缝隙渗出来。
接着一拳挥出,真气从拳面迸射而出,一丈扇形区域风雨难进。
刺啦!
这时银龙翻滚照的王昆清秀的脸阴晴不定,就见扇形区域内两条腿前后倒腾着向王昆飞跑,至于上半截不知所踪。
“这就走了吗?”
风雨交加,电闪雷鸣,却不见了黑影。
抖手抽出金刚杵,用雨水冲杵柄冲洗干净,王昆一手拄着金刚杵一手抓着车把手,身上氤氲气逐渐笼罩穆雪绒,大步向前,身影逐渐被夜色吞噬。
从这日开始王昆时不时的会遭到袭杀,不过来的都是烂番茄臭鸡蛋很轻易的就被王昆三两杵打杀了。
风雨过后,蓝天白云,阳光稍稍有些刺眼。
王昆一手拄着金刚杵一手拉着车把手,宛若苦行僧一般在官道上走着。
前方茶摊,四五人歇脚,老板是个缺了一颗门牙的中年汉子,见王昆远远招呼。
王昆微微摇头,低头往前走,路过茶摊的时候瞥了一眼歇脚的汉子和脸上带着失望的茶铺老板。
忽然驻足,隔靴搔痒般挠着破烂的斗笠,朗声道:“你们知道还有多远到蜀地?”
茶摊老板愣了一下,伸手往前指了指,道:“翻过这座山就到。”
“谢谢。”
“不客气。”
待王昆走远了,歇脚的几个人长长松了一口气,桌子下拿刀的手手心都是汗,其中一人嘟囔:“吓死我了都,我以为自己要死啊。”
“谁说不是啊。”
说着从画中拿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是师兄弟三人的通缉令,深深看了一眼,生气的团成一团,攥在手里狠狠砸了一下桌子。
“这钱不拿也罢。”
茶摊老板深深吸了一口气,把锅灶上煮茶的铁锅踢翻在地清黄的汤水淌了一地。
山高林深,道路崎岖,王昆扛着板车,踩着厚厚的落叶,深一脚浅一脚,斑驳的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将进来,照在王昆身上呈现鱼鳞般的光点。
王昆低头赶路,氤氲气透体而出遮挡穆雪绒,不使落叶临身。
走了一阵,远处飞鸟离林,王昆抬头顺着飞鸟转动脖子,微微一笑,继续低头赶路。
多时,脚步声沙沙,两个身披兽皮背着弓箭腰间带着弯刀的黑脸汉子,从树上跳了下来,厉声道:“千里飞燕纳命来。”
咻咻咻咻咻。
人在半空,搭箭拉弓一气呵成,一弓三箭,两人六箭携裹真气,交叉射来。
王昆呵呵一笑,一手扛着板车,掂了掂满是裂痕的金刚杵,把着杵柄向着飞旋过来的箭矢一抡,碰的一声气团炸裂,六枝铁箭被砸成铁粉,纷纷扬扬散的到处都是。
啪啦啪啦!
二人落地,移动射击,弓弦一响,箭去如星,左一箭右一箭,箭箭不离王昆。
咚!
金刚杵往地上一墩,咚的一声环形气波向四周翻江倒海般延伸,震的落叶成粉,螺旋升天,射过来的箭矢被气浪一催,浪里行舟,不进反退。
咚咚咚!
王昆连墩三下,气浪翻滚如潮如涌,汹涌澎湃,浪里行舟的箭矢咔吧一声断成三节,窸窸窣窣掉在地上。
“这一路我杀的人够多了,不想再杀了别逼我。”王昆轻语。
自马鞍山到现在一路过来王昆杀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他有些疲惫,不想再杀人只想快点找到名医,医治穆雪绒。
“那就留下脑袋吧。”其中一人低吼,左右开弓射连珠箭。
后箭咬前箭,一字排开,箭速极快,以王昆的视线仅仅只能看到前箭,后面的箭压根看不到。
嗡的一声,王昆仅听到弓弦响动,箭矢已经到了近前,一杵挥动风波颇恶,扫开一箭后箭接踵而至,叮叮当当射在王昆胸膛,射的龙鳞般的斑驳左摇右晃。
不等王昆反击,另一人三段拉弦,长弓首尾相连吱吱作响,发出不堪重负之声。
手一松,长弓嗡的一声绷直,暗线一闪即逝射在王昆胸口巨大的风浪接踵而至,掀的王昆衣衫猎猎,脚步踉跄。
咻咻咻!
又是连珠箭,射在同一点,以点破面的想法不言而喻。
王昆护着穆雪绒,金刚杵上下翻飞,拦截飞射过来的箭矢。
连珠箭,蓄力箭,接连不断,射的王昆浪里行舟,前后左右乱晃。
王昆叹气,低声自语:为什么要逼我。
“定珠降魔无上神功!”
真气一催,挂在脖子上的一十八颗,婴孩拳头大小镔铁珠,咔吧一声四散飞旋在王昆脑后,宛若佛陀脑后的佛轮,以王昆为圆心缓缓转动。
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
一连十八响,镔铁珠相继打出,每一枚都有数百斤撞击之力如火统子弹一样击中二人,穿体碎骨,前后通透。
手一招,带血镔铁珠绕圈飞转回来,在空中相连相合相扣再度化成珠串套在王昆脖颈,挂在胸前。
王昆单手扛着板车,一手拄着金刚杵,向着二人缓步走来。
二人被如火统子弹的镔铁珠打的“千疮百孔,摇摇欲坠”骇然看着王昆。
明明已经占据优势为什么仅仅一击就被反杀。
“我只想活过这个乱世,为什么你们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我呢?”王昆低语。
二人皆不明觉厉,不明白王昆为什么说这些?猛然瞪大了眼睛,满面惊恐,失声尖叫:“不要杀我,我是穆家寨三······”
三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四角四珠的杵头轰然而至,砸打的脑浆迸裂,落了个身首异处。
“不不不要激动,听我说·····”
又是一杵尸首分离,人死魂灭。
王昆抖了抖杵头上的血渍,抬头看着斑驳的阳光,无声低语:“穆家寨吗?”
穆家寨依山而建,山势险峻易守难攻,寨内鸟语花香、湖光山色、果林环抱,一年四季风景如画、苍松翠柏美不胜收。
穆家寨寨主穆万青今年六十有七,一气归元境,步马弓刀精熟,膝下育有四子穆春、穆夏、穆秋、穆冬,皆是一等一的好汉,在方圆数十里名声颇旺。
六十有七却不显老,打眼一看四十刚过五十不到的样子,穿着皮裘大袄,毛球方帽,坐在一张虎皮大椅上,翘着二郎腿,搓着脚气,叼着烟袋锅子吞云吐雾一副山里人的打扮。
“爹。”一条猛汉从门外走了进来。
穆万青抬眼开了一眼长子穆春,嗯了一声没有搭话,抽着烟搓着脚气,悠然自得,快乐似神仙。
“三弟,四弟早间出去这般时间还没有回来。”穆春道。
穆万青没好气瞥了一眼长子穆春,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心却讨:这点小事都要告诉我,以后还怎么继承家业?再说老三老四都三十好几的人了出去就出去吧,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见穆万青不说话,长子穆春见怪不怪,继续道:“这几日江湖上不太平,三弟四弟这个时候出去甚是不好········”
穆万青直拿眼睛咧咧他,抽了一口烟,烟袋锅子在扶手上磕了磕,磕出里面的烟灰,叹气道:“有什么想法就去做吧。”
穆春哎了一声,没有走反而继续道:“儿觉得去吧三弟四弟找回来最是妥当。”
穆万春眼角抽搐了一下,差点没忍住拿烟袋锅子砸死穆春,怒其不争道:“都说了有什么想法就去做,不需要事事向我汇报。”
穆春还是哎了一声,依旧站着不动。
穆万春有气无力道:“按你说的办吧。”
“是,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