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岩县四季分明,温暖湿润,雨水充沛,光照充足;夏少酷暑,冬无严寒、雨热同季,气候条件优越。
江口镇,江口码头,春三十娘身着皂衣白衫,腰挂三个金铃铛,乌发垂肩编成好看的小辫,带梅花状的金钗,身材高挑匀称,细眉绛唇,手里攥着梅花鞭分十三节。
“鱼化龙,我春三十娘是个女人,欺负就欺负吧,不过当年刀叔喝醉酒,被我拿着鞭子从浙江一路打到江苏,江浙之地谁不知道我春三十娘。”春三十娘拍着胸口,声高八度,激动道:“我二十岁出来闯江湖什么风浪没见过,你现在带着这帮小痞子砸我的场不说还打我的人,你吓唬我啊!”
对面一个大概三十来岁,皮肤黝黑,留着大胡子,肩上搭着一件灰不灰、黄不黄的褂子。整个脊背又黑又亮,闪闪发光,好像涂上了一层油。下面的裤腿卷过膝盖,毛茸茸的小腿上,布满大大小小无数个筋疙瘩,被一条条高高鼓起的血管串连着。左右腰各挂着一把刀,抱着膀子冷冷哼了两声,大拇指指着身后小弟们高声道:“三十娘,如果想踢你的场就不会带这点人了,我是来告诉你一声,以后江口的‘金白沫’就跟我了。”
“你说跟你就跟你,以为自己是天王老子,谁鸟你!”春三十娘翻着白眼不屑道:“‘铜片子’那件事还没跟你算呢。”
鱼化龙见春三十娘拿白眼咧咧他顿时大怒如狂,吼道:“照你这么说,以后只能吃屎了!”手背拍手心,接着吼道:“总之以后‘铜片子’各做各的,‘金白沫’我帮你做。”
春三十娘哈哈一笑,两手一摊道:“那就是不用讲规矩喽。”
鱼化龙指指自己,指指春三十娘道:“我现在跟你讲规矩,四四六六讲清楚。”
“就跟你四四六六,你们四我们六。”
“哈!”鱼化龙掏了掏耳朵道:“当我聋啦!”指了指自己胸口,又指指春三十娘道:“不如九一,我九,你一!”
啪!
春三十娘猛地抽了一把梅花鞭打的空气仿佛要爆了,发出巨雷般的声响。
“干什么?想打架!”
“不要动,站好喽!”
“别耍花样,小心砍你哦!”
两帮人顿时剑拔弩张,呵斥着对方。
鱼化龙一伸手让手下收声,抻着脖子,大声道:“就算我把‘金白沫’都给你又怎样,你会做吗?”
“我们不会难道你们会?”
鱼化龙自豪一笑,“我们盐龙帮的‘金白沫’谁人吃了不说好,竖起拇指顶呱呱。”
“总之我们海波平帮的‘金白沫’十几年了谁说不好。”
“白痴!”鱼化龙骂了一句不屑道:“你家‘金白沫’吃的跟屎一样。”
“哼哼,当我不知道你们的‘铜片子’做的不行,才想把我的‘金白沫’拖下水吧。”
“‘铜片子’你们不做我们做,给你张好牌都不会打!”鱼化龙不屑看了一眼春三十娘,嘟囔道:“头发长见识短。”接着大声道:“三十娘你也老大不小了,赶紧找个男人嫁了,收收鸡蛋看看孩子多好,一个女人家家的抛头露面,春家男人都死完啦!”
“你说什么,找死是不!”春三十娘大怒。
“谁找死还不一定!”鱼化龙哼了一声,双手交叉按在刀柄。
春三十娘攥了攥鞭子,她和鱼化龙都是一气归元境,可鱼化龙的手下先天就有十几个,他这边先天只有一个还被打伤了,人数上虽然比对方多了三十多人,可数量还没有到拉平质量。
“大姐头,鱼化龙欺人太甚,跟他们拼了。”一个头破血流绑着绷带手臂上夹着夹板,大概二十来岁的男人说道。
“拼拼拼你老母啊,就知道拼。”春三十娘瞪了一眼男人,呵斥道:“一点脑子都不动,就知道拼,也不看看被人打成啥了。”
想起这个春三十娘就来气,鱼化龙一个简单的调虎离山就把张三连同几十个弟兄调走了被人打了不说还丢了盐场。
看到春三十娘眼里的犹豫和忌惮鱼化龙嚯嚯笑了起来:“三十娘,听哥哥一句劝安安生生找个老实人嫁了,生个娃,相夫教子比卖屎一样的‘金白沫’强。”
“你!”春三十娘气急,咬牙切齿,愤怒不已,要不是几个哥哥出海的出海,进京进京,外出的外出,岂有他鱼化龙嚣张的份。
“这么说你吃过屎了。”一个贼兮兮的声音突兀的响了起来。
就见两个身影踩着一众人的脑袋越众而出,落在春三十娘身边。
一个年级大概在十岁左右,唇红齿白,皮肤白皙,身材修长,眉心一点朱砂痣更添三分俊秀,穿着白衣黑衫,黑衫袖子很长很厚缝缝补补一层又一层,腰里挎着小包,绣着精美的雪绒花。
另一个差不多在十二三,脸庞周正,五官突出,眼神灵动,嘴角带着笑,很是阳光,不过贼头贼脑的怎么看都不像好人。
“你们俩。”
来到自然是王昆和戒骄,春三十娘见是两人,先是一喜,随后厌恶看了一眼戒骄,见他两眼直勾盯着她看,恨不得把她当场吃了,没好气白了他一眼问王昆,怎么来了。
“未请教。”鱼化龙眉头一皱,王昆和戒骄年岁不大,可气息延绵,下盘稳健,尤其是眸子里的精光亮的骇人,定是血气充盈之辈。
“好说好说。”戒骄哈哈一笑,四下抱拳道:“在下玉面飞龙,赛潘安。”
“不是周伯通吗?还有这次怎么这么短。”春三十娘道。
“娘子啊,好娘子啊,可千万不能说短啊。”戒骄所答非所问。
“滚滚滚!”春三十娘心里给了自己一巴掌,暗骂自己嘴贱招惹戒骄这没六的货干啥。
“千千里飞燕。”王昆立佛手轻轻道。
鱼化龙觉得些许耳熟,觉得在哪里听过,不过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也不多想,道了声幸会,道:“二位是海平波帮的人?还是·······”
“不是。”王昆老实摇头。
“我也不是,我是春家的人,三十娘的亲亲相公,怕了吧。”
鱼化龙一阵错愕,看着猛踹戒骄的春三十娘,猛地哈哈笑了起来:“三十娘原来你好此道啊。”
“哎呦呵,怕到笑了,亲爱的别打别打,忙正事呢,哈哈哈,怕了就好,实话告诉你我厉害着呢,发起火来连自己都怕的,你不知道我告诉你。”戒骄满嘴胡说八道。
春三十娘气脸都青了,跟戒骄在一块随时随刻都要准备着丢人现眼。
鱼化龙有点跟不上戒骄的思维,张张嘴想说些什么,不等说就听戒骄猛地爆吼一声:
“老三上!”
王昆下意识念了句弥托佛,周身金光斑驳,罗汉金身撑起,双腿一曲一直,如出膛炮弹般直冲霄汉,轰然落地。
“千斤坠!”
轰的一声,如流星坠地般砸了过去,一团淡淡金色涟漪以王昆为中心扩散开来,金色涟漪覆盖的地方,土浪翻滚,轰隆隆作响,霸道的震荡之力震荡人群东倒西歪,紧跟着更为强劲的力量将范围内的人卷入高空,螺旋升天。
人如雨下,顷刻间二十多人丧失战斗力,王昆接着施展大金刚散手,拳打脚踢,虽然没有使用降龙伏虎劲和金刚伏魔功,平常状态下力量也达到八百斤,也是一般人承受不了的,顿时间惨叫连连,人影乱飞。
“乾坤纸剑!”
戒骄脚踢凌波,速度快的肉眼难辨,一拍腰包,漫天纸剑如雪花般飞扬,戒骄并指如剑,左右一挥,洋洋洒洒飘落的巴掌大纸剑,如有了灵性一般,悬浮空中,排兵列阵。
“去!”
戒骄信手一指,纸剑滂沱,明明是薄纸却如利箭般尖锐,见喉飙血,穿衣刺骨。
纸剑所过之处,人仰马翻,惨叫哀嚎声刺耳。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二人会突然出手,齐齐愣在了当场,呆呆看着肆虐“屠杀”的王昆和戒骄。
“卑鄙!”
鱼化龙大怒,愣神的功夫已经有五十多个弟兄倒在地上,伤筋断骨不能在战。
仓啷啷拔出双刀,旋身朝着二人斩了过来。
“是不是忘了姑奶奶了!”
王昆和戒骄突然出手超乎所有人的想象,春三十娘有些生气,生气二人不懂规矩,却也知道二人是来帮她来的,见鱼化龙出手,顿时腾空弹射过来出鞭子拦住鱼化龙。
鱼化龙可是一气归元境高手,比二人高了一个大境界,八个小境界,就算王昆和戒骄如何了得也不是对手。
“娘子稍安勿躁,待为夫清理了杂鱼就来帮你。”戒骄宛若剑仙指挥着漫天飞舞的纸剑,忙里偷闲口花花道。
“再不闭嘴,就撕了你的嘴!”春三十娘气冲斗牛,戒骄口无遮拦,在外面也就罢了,可在江浙一带要是传出些沟沟坎坎的,她的名声非臭大街不可。
鱼化龙和春三十娘都是一气归元境高手,二人瞬间交手上百招,难分上下,这个时候两方人才反应过来,问候着对方爹娘,拿着武器冲向对方,殴斗了起来。
王昆先天巅峰,半步三花,打这些身体强健或是后天一二三流的跟张飞吃豆芽般,一拳打到一个,一脚踢飞三个,胳肢窝夹昏俩,巴掌一挥对方满嘴牙齿都没了。
“兴化十八蛟来领教阁下高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