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我的意思是,这些都是理论上可能,实际上没有人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还是那句话,这里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要奇怪。”
“你的意思是——”我幽幽地问,“之前你的那些分析全都是瞎编的?”
“编也是有技巧的。”于唯道,“在西域,有一种非常奇怪的石头,用这种石头砌成的墙壁会如同镜子一样,呈显出他所想要显现出物体的样子。我认为这里的墙壁也可能会有同样的效果,甚至是更加神秘、可怕。”
于唯跟我解释,这就好像是一个魔术。魔术中最高深、最牛B的就是街头魔术,没有任何掩饰,没有任何特效。因为仅仅一点点的疏忽,就会导致演出失败。
比街头魔术更加高深的,就是即使一切都发生在你面前,你也可以动手验证。比如说可以“踹翻魔术师的箱子”,可以尽情的“寻找其中的蹊跷”,但愣是没看出来玄机所在。
我相信世界上没有怪力乱神,所有的事都会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但是如果我们真的找不到建造冥殿的“魔术师”的把戏,我该作何感想。
“所以——”
“所以我们看到的壁画,事实上它可能是一个隐藏在壁画之中的门,这里有八扇门。”
我道:“八扇门?八卦?”
“不知道。”他说,“但是可以确认打开门的方法就在壁画中的玄机之地。”说着他转向我,“你真的不记得是怎么把门打开的吗?”
我皱眉深思,半天才说:“我只是记得那人用手猛地插进墙里,然后墙就裂开了,没有你说的什么玄机。而且我看到的时候,视角不对,我看不到墙上的东西。”
于唯打了个响指:“这就是玄机,你要跟我好好学,要有一双善于发现的眼睛。”
我白了他一眼,说:“那你知道是什么了吗?”
“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一种绘画方法,名字叫做画眼。”
“画眼?”
“对,画眼。”于唯重复道,“机关就存在于某个地方,而这个地方只能是画眼。”
相传在明末清初,有一位隐士画师,他的画技之巧,已经不能用语言来说了。在他居住的那一个地方流传着这样一句话,这个隐士画师,能把死的画成活的,能把活的画成死的。
而且还有一个非常奇幻,听上去就像是一个不靠谱的民间流言,到不像是一个传说,倒像是一个当地人用来安抚小孩的、代代相传的床前小故事。
“屁,”于唯听了我的话,显现出一丝睥睨,道,“古时候流传下来的故事大多是有参照的,不然这些传说都是从哪里流传出来的?不要打断我,听我讲完。”
但是这位画师被当地的人们所熟知,却不是因为他的画有多好(估计当地的山民也不懂什么雅致情调。),而是他在另一个方面被山民们所依赖,那就是冥画。
冥画在古代挺出名,但是和当地的并不一样。在古代冥画师就是给死去多年的亡者招魂画像的人,而在这里,冥画是献给山神的祭品。
俗话说得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山民一切生活都依靠着山,所以山神是他们最敬畏的神,就如同靠着河吃饭的人相信河神一样。
而冥画师并不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当的,只有眼睛看过最不干净的东西的人才能够画出来。
人类内心黑暗的地方,社会也是这样,看到过不干净的东西人很多,有高超的绘画技巧的人也很多。但是两者一结合就很少了。
可以说这种既见过极不干净的东西、还是高超的画家,这样的人可能很少见。即使有,也是为皇室服务,或者干脆就是装出来的。
但于唯跟我讲的这位,的确是非常高超的冥画师。不过越是高超,就越是古怪,放着好好的皇室活不接,非要跑到深山老林里去当隐士。
相传隐士画师第一次来到山中,山民们听说他会画冥画,于是带着好酒好肉来招待他,希望能为他们祭祀山神贡献一份力。隐士画师同意了,但是他说他必须要在一个无人的场合才可以进行,不然就不灵了。
祭祀当天,隐士画师在一个山洞里,周围只有一个村长。他用一种药液滴入眼睛,随后仰面朝天,抽风一样四处打滚,嘴里惨叫。等他打了十几个滚之后,一下子站起身,在纸上挥毫泼墨。
画了将近有半个时辰,隐士画师又往后一倒,摔在地上不省人事。
不过之前嘱咐过,村长也不意外,只是略感吃惊。当他凑到纸上去看的时候,顿时冒火。
纸上什么都没有画出,大片的空白,只有在稍微靠右一点的地方,有一个拳头大的东西。那东西像是一幅画的局部,不过村长猜不出这是什么。
这里的山民民风彪悍,性格直爽,村长恨不得把这个狗屁画师撕成两半。半天隐士画师醒了,他质问画师为什么要骗他,结果隐士画师摆手道:“此冥画之图画眼,但行之则见上者。”
意思就是说这是冥画的画眼,只要按我说的做就可以显现上面的东西。
村长将信将疑,但只能按照隐士画师的方法去做,在月夜用狐狸的血沾湿吸收月之精华,果然画因此而显现,故此称之为冥画师。
“停停停!”我叫了一句,“你在给我编故事吧!前面还好,后面事情越来越扯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道:“我骗你做什么?只是有一些地方为了渲染气氛,只好添油加醋一点。”
“那你讲这个故事有什么用?能证明什么?”
“我说过了,打开门需要找到画里的画眼,不然我们都出不去。这不是在跟你讲什么是画眼。”
我心说你不骗我那才是不寻常呢,肯定是心里打着什么算盘。虽然他说的话都很有逻辑,但我发现在很多细节上还是含糊其辞,尤其是最后竟然加快了速度,情节发展的起飞。
我从小就是听故事长大的,什么故事没听过,所以他的破绽我一下就看穿了。凡事能在这种地方讲故事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要么故事不是什么好故事。
在目前这种情况,应该没人想耍酷,这又不是泡妞。
他在胡说,我心里下了这个判断,并且不知道他到底多少是胡说的成分。
他说完我静静的看着他,问:“我问你,你在拖延什么?”我意外的看到他有些吃惊,看来我猜的没错。
“什么?”
“我遇到你的一路上,你都在强调没有时间了,但反而又是你不停的要给我解释这解释那。你,到底在等什么?”
他看着我,并没有因为我的新发现而慌乱,肢体上也没有任何的怯意,我猜是受过特殊训练的缘故。
不过唯一让我心安的是,这个故事能编成这样,肯定也不在他的计划之内,不然他不会讲出这么多破绽。我心想:谢天谢地,我的命运还掌握在自己手中。
于唯低头笑笑,道:“不愧是老同学,什么都比我要强。你真的变了很多,从纯傻变成了间歇式傻。好吧,我说实话。”
他朝墙壁上指了指,道:“问题在墙里,你趴上去听听,听完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如今我说什么都没有用,你用自己的耳朵去听吧。”
我犹豫了半秒钟是不是有诈,还是凑了上去,于唯也凑上去听。
一开始什么也没有,但正当我想要放弃的时候,突然一阵清晰的声音在我耳边炸开,就好像那些人在我耳朵边大喊大叫一样。
是熟悉的声音。“他丫的!你毕爷爷炸死你们这些虫子!”
我刚想大叫,眼睛瞥到于唯在冲我笑,一脸不怀好意。瞬间他出手,一把捏住我的脖子,同时脚一钩,我失去了平衡,摔在地上。
他借着我摔到的力一顶,压在了我的身上,一手卡死我的脖子,让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真被你说对了,我的确是在胡说,也确实在拖延时间,就像是对付蓝可儿他们一样,不过到底为了什么我不会告诉你,就算告诉你也不是真话。”他说,“你比以前长进不少,不过还是太容易相信别人。”
“你……我……”我结结巴巴想要说话,但嘴巴光喘气都进不来,别提说话了。
“但只有一点没有骗你,就是你在漠桐兰幻象里看到的是真的事情。你能不能活着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或许你会死,但没有人会怜惜你,你只是众多棋子中的一颗。愿你到了地狱也能保持你天真富二代的心性,一路走好。”
说着他手化成手刀一砍,我连疼都没有感觉到,只觉得一阵眩晕,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