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玄阴之体

天机城中，一家酒铺。

李木匠晃悠悠的走了过来，对着门里大喊了一声：“老马，来半斤好酒。”

酒铺里传来一个慢悠悠的声音，“稍等。”

这酒铺是一个名叫马家菜的半甲老头开的，老头子来天机城的时候孤寡一人，进城开了这家酒铺，价格实惠公道，酿的酒入口烈，入喉柔，深得城里的居民喜爱，总能看到天机阁的老少阁主两个人来这讨酒喝，也不失为这天机城中的一道风景。

过了一会儿，才有一个花甲老头从酒铺中走了出来，乱遭的头发，一看就是嗜酒如命的人。

“老马，又喝大了？”

马家菜马老头揉了揉眼睛，“没有，你什么时候看到我喝多过，早些年我也是凭借一坛子酒走遍五湖四海的人。”

李木匠笑着说道：“快给我打酒。”

两人说着话，就看两道身影从城中匆忙的走过，那两道身影还抱着一个稚童，看上去倒像是拐卖人口的人贩子。

李木匠砸了砸嘴巴：“刚才过去那人，好像住在我隔壁的老王。”

马家菜颤巍巍的给李木匠舀了半斤酒，缓缓说道：“世人匆忙，不过图些散碎银两。”

李木匠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可这散碎银两，能买酒，能买安康，能买世间八九事，能买南柯一帝王。”

马家菜将这半斤酒倒入坛中，递给了李木匠。

李木匠抱着酒坛子，用鼻尖轻轻地嗅了嗅，酒香扑鼻。

这天机城中，最常见的就是这寻常的光景，叫人久处不厌，也别有一番味道。

酒香弥漫在街道四周，便看到陆陆续续有居民走出房门，高喊着：“老马头，给我也留一斤。”“李木匠，又来喝酒来了？你家那口子不管着你了？”

嘈杂声不绝于耳，整个街道一瞬间就热闹了起来。

马家菜的酒铺对面是一家糕点小吃店，这时候也传出来一些香甜的味道，与马家菜酒铺的酒香混杂在一起，就像是两个针锋相对的江湖侠客，要在这条街道上比一比高下。

不远处的街道口也传出来打铁的声音，看样子是城中鼎鼎有名的陈铁匠开工了，总有江湖中人闻听陈铁匠的名声来这天机城中求陈铁匠为之铸上一柄好剑，其所铸之剑与那闻名江湖的藏兵谷出品也不遑多让，但陈铁匠开工也有要求，寻常人铸寻常剑，江湖人不铸剑，唯有那顶尖的剑客才能让陈铁匠用心为之铸上一把好剑，所以陈铁匠开工多是铸造那些寻常剑，毕竟顶尖的剑客多是有着自己成名的宝剑，也不求陈铁匠手中这一把，但也有断剑的剑客来此找寻陈铁匠铸剑，陈铁匠多有问心之举，让人觉得你一个铸剑的师傅，懂什么江湖侠义，无上剑道？但每次被陈铁匠问心过后的剑客却总能再上一层楼，这让江湖上陈铁匠的名声越传越玄，说是不出世的高人隐居在天机城，可在陈铁匠家附近的人都知道，哪是什么不出世的高人，分明就是一个嗜酒如命的糟老头罢了。

这不，陈铁匠的铁匠铺子里还响着打铁的声音，就看陈铁匠晃悠悠的往老马头的酒铺走来。

李木匠看到陈铁匠走了过来，打趣道：“老陈，又让学徒动手呢？在你那干个学徒可不轻巧啊。”

陈铁匠撇了撇嘴：“你个怕老婆的汉子快点拿着你的酒找个地方偷着喝去吧，别再让你媳妇抓到，在街上给大家演上一段。”

陈木匠脸色一红，“那也比你好，这么大岁数了还是个老光棍。”

陈铁匠没有理会李木匠，对马老头说道：“老马，半斤好酒。”

老马头也没搭话，就给陈铁匠舀了半斤酒，陈铁匠站在李木匠旁边，如同方才李木匠一样陶醉的嗅了嗅酒香，“好酒，好酒啊。”

李木匠也没跟他接着吵，都年过半百的人了，吵嘴就像是小孩子吵架一样，这会儿功夫吵完了，下一秒就过去了。

李木匠也跟着说道：“好酒。”

陈铁匠笑吟吟的看着李木匠，李木匠心里生疑，“看什么呢？”

陈铁匠拱了拱嘴，示意李木匠往后看，李木匠回过头，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自家媳妇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的身后，正一脸怒意。

“媳妇，你听我解释！”李木匠话还没说完，就扔了酒坛子，撒腿就跑，李木匠媳妇也追了上去，街坊邻居们也纷纷出来看着这每段时间都能看到一回的景象，乐此不疲。

陈铁匠眼疾手快，看着李木匠把酒坛子扔出去的一瞬间，一闪身就接住了那个酒坛子，然后笑着说道：“半斤酒加上半斤酒，那就是一斤酒，半斤酒的价钱喝了一斤酒，这买卖不亏。”

陈铁匠正在这算着账，那边李木匠的媳妇的声音也传了过来：“姓陈的，你再拉着我家汉子出来喝酒，别怪我堵在你家门口撒泼。”

陈铁匠目瞪口呆，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喝了半斤便宜酒，就受了这无妄之灾，可见这便宜酒也不好喝啊。

这时马老头搓着手说道：“老陈，老李那半斤酒也还没给钱呢，你看？”

陈铁匠好像没有听到老马头的话，抱着两个酒坛子就往自己铁匠铺走去，边走还边装着醉醺醺的说道：“好酒，好酒啊。”

马老头也不含糊，拿出个账本，在陈铁匠的名字后面划了个勾，想了想，又在李木匠的名字后面划了个勾，然后看着两个勾笑了起来，像是赚了天大的便宜一样。

就在这热闹的光景中，天机城中不知不觉的下起了雨，老马头看着这突如其来的雨，缓缓说道：“这应该是今年的的最后一场雨了。”

天机城的一处房屋中，此时道七正陪在叶子的身边，旁边站着天机阁的老少两位阁主。

道七有些急切地说道：“师叔，叶子真的没救了吗？”

洛洪宾皱了皱眉，“难，这不是什么绝症，却比绝症还要可怕。”

道七正要说话，沈风与王自如已经闯了进来，连带着两个人抱着的小药童玄参，此时玄参已经醒了过来，但还是由王自如抱着。

王自如一进屋子中就急忙问道：“怎么样？”

道七摇了摇头，王自如瞬间只觉得遍体生寒，忙问向一旁的洛洪宾：“洛阁主，真的没办法了吗？”

洛洪宾依旧是皱眉道：“难啊。”

这时候王自如怀里的玄参开口道：“老头儿，你先放我下来，我去看看。”

王自如这才想起自己还抱着这药王谷的传人，说不定让这药王谷的传人去看看，还有一线生机。

玄参走到叶子身边，用手摸了摸叶子的额头，只见叶子通体呈现出如冰霜般的颜色，身体周围生出一股寒气。

玄参皱了皱眉：“没想到反噬这么大？”

王自如忙问道：“到底是什么原因？”

玄参问道：“你知道这个小姐姐的生辰八字吗？”

王自如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

玄参叹了口气说道：“玄阴之体，这个小姐姐的体质乃是世所罕见的玄阴之体，需要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还要当天并无日月之光，才能造就这样一个躯体，若是从小就修炼至阴的武学，便能在很短的时间内登顶大道巅峰，只不过这种体质反噬也快，很多人多是活不过成年，看样子这位小姐姐是之前在那烟屿山中受到烟屿山的龙脉气息牵引，提前引发了这股反噬，再加上这位姐姐从未习过武，所以身体一时之间承受不住。”

王自如听后面如死灰，一时之间也没了言语。

这时候洛洪宾说道：“我听闻你们药王谷有活死人的手段，不知道能否救治这位姑娘。”

玄参紧皱着眉头，却是点了点头：“要是我师父出手的话，断然是能救下来的，但是让我师傅他老人家出手，无比困难，这些年我们药王谷都是阿苓出手救人的。”

洛洪宾点了点头，然后说道：“还请小童子为我们引路去药王谷。”

这时玄参说道：“可这小姑娘怕是活不到到达药王谷的那个时候。”

在一旁的沈风忙说道：“我轻功自认在这天下还能排的上名号，我可带着叶子先行前往药王谷。”

玄参摇了摇头：“这位姐姐的性命只怕是活不过今日，而从此地赶往药王谷，就算是三境之内顶尖的武人，也要三日时间。”

就在王自如和沈风已经要放弃的时候，一旁的楚良说道：“师傅，不是有那个法子？”

王自如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忙问道：“洛阁主有什么法子能救叶子，就算让我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

洛洪宾却是摇了摇头：“那是一种以命换命的法子，且成功率极低，本是海外的一种巫术，甚至是否有用也不得而知。”

王自如却是没有理会洛洪宾的话：“无妨，还请洛老阁主为叶子医治，至于这以命换命，就用我的命来就行了。”

王自如刚一说完，一旁的沈风说道：“用我的命，叶子是因为我才变成的这个样子。”

王自如拦住了沈风，“小风，我知道你心里有愧疚，你还年轻，我已经是快要入土的人了，在这世上的光景已经是偷活下来了，老天爷给了我这么多的时间，也到了我还他的时候了。”

沈风摇了摇头，但却被王自如一掌拍晕，不给沈风反驳的机会，毕竟王自如可是实打实的一品武夫，在这种近距离的突袭情况下，沈风很难反应过来。

这时一旁的道七说道：“老王，你可想好了？”

王自如笑着点了点头：“本就是在这世上苟活着，叶子就是我的命。”

道七点了点头，却没有多说什么。

洛洪宾叹了口气：“可就算是救回了叶子的命，叶子的体质依然是最大的问题，不然可就白白浪费了你的一条性命。”

一旁的玄参说道：“只要压制住目前的情况，可带叶子去药王谷找我师傅出手。”

王自如眼中再次迸发出希望，对洛洪宾说道：“洛阁主，动手吧。”

洛洪宾叹了口气，对道七和楚良说道：“你俩帮我勾画符阵，这法子与我们道家的法术有异曲同工之妙，却是从未见过的玄奥术法，你俩按照我教给你们的方式布阵，也算是学习一些旁门左道，长长见识。”

道七和楚良答应一声，洛洪宾给两人讲解了一下符阵的大致画法，然后就让两人着手布置。

只见道七用笔在叶子身上勾画出玄奥的符箓，楚良也在叶子的床侧勾画出一些符箓，看上去像是一个凶神恶煞的恶鬼。

等道七和楚良画好之后，洛洪宾再次开口问道：“你可想好了？”

王自如点了点头，却是如释重负的神情，“曾经连累叶子失去所有的亲人，如今这条命还给叶子，也算是没有遗憾了。”

洛洪宾点了点头，也不再言语，然后在王自如的身上也画出了如同叶子身上的符箓一样的图案，只不过却是镜像的图案，在王自如身上的图案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广纳万物的鼎。

洛洪宾对其余人说道：“你们离远一点，楚良，去守住屋子，不要让外人进来。”

楚良点了点头，走出了房门，道七扶着沈风，带着玄参走到了一旁，看着洛洪宾施法。

洛洪宾看着眼前的王自如，王自如闭着眼睛，嘴角带着笑意，洛洪宾一指点出，点中王自如的眉心，只见一股殷虹的鲜血从王自如的眉心流淌下来。

一瞬间，王自如身上的符箓像是被激活了一样，发出血红色的光芒，与此同时，叶子身上也发出了同样的光芒。

王自如的面色肉眼可见变得苍白，而叶子状若冰霜的肤色也开始逐渐恢复了血色。

洛洪宾凝重的看着王自如，就在王自如的脸色即将变的雪白的一刻，洛洪宾再次一指点出，切断了王自如身上的符箓，然后对一旁的道七说道：“小七，金丹。”

道七急忙掏出一颗金丹，递到洛洪宾的手中，洛洪宾眼疾手快，喂王自如服下，王自如的脸色这才有些好转，而一旁的叶子此时已经恢复了轻微的呼吸。

“师叔，怎么样？”

洛洪宾点了点头，额头上已经有汗水渗出，“救下了王自如一命，但他一身的武学已经尽失，以后就安心在天机城中吧，不要再去闯荡那风雨飘摇的江湖了。”

道七点了点头，忙扶着王自如躺到叶子的身边。

“如此一来，只等带叶子去药王谷了。”

这时一旁的玄参说道：“要让叶子姐姐掌控玄阴之体还需要一件宝物，我们药王谷虽然有法子医治叶子姐姐的体质，但是为了以后着想，我建议你们去寻找一颗世所罕见的骊珠，可镇叶子姐姐的玄阴之体，以后修炼更是一番助力。”

“骊珠？”道七疑惑道。

玄参点了点头：“我们药王谷的古书中有所记载，玄阴之体乃阴极之相，唯有为祸一方的骊龙颔下宝珠能够镇之，骊珠亦是阴属，又沾染龙气，可纳世间至阳，借此阴阳调和，天人合一。”

“也就是说，叶子若是能够得到骊珠，就能控制自己的玄阴之体了？”

玄参点了点头，“届时叶子姐姐的体质应该会更上一层楼，有骊珠的每日滋养，叶子姐姐很可能会将玄阴之体修炼到大成境界，甚至凭此一朝化龙也尤未可知。”

“化龙？”道七有些惊讶，要知道这世间修士，三境之人就已经少的可怜，更遑论那三境顶点的化龙之境了，这世间出了名的江湖中人，拔了尖的也就是那各教的掌教一类，其中有个摘音境界的老祖就已经是江湖中的一等势力了，从没听说过有化龙之境的人存活于世。

在一旁的洛洪宾却是笑着说道：“既然如此，用王自如的一身修为换叶子以后化龙的一线可能，倒像是咱们赚到了，这世间机缘，真是妙不可言，看样子是世间真的想再出一位化龙境高手，这骊珠，此时正在长安城中，也算是应运而生了。”

道七却是直接抓到了洛洪宾话语中的关键：“再出？江湖中已经有化龙境的高手了吗？”

洛洪宾笑着点了点头：“江湖之中，自然是有化龙之人，只不过你们看到的这明面上的江湖，远不是真正的江湖罢了，甚至就连那些隐世不出的化龙境，也并非武道终点，那之上，还有虚无缥缈的境界，才是江湖中人最终的追求，当然那一切对你们来说则为时过早，甚至对有些已经化龙的人来说，更是一场场劫难，像你们药王谷的那位不死神仙，也早早地就是化龙之躯了。”

道七突然问道：“师叔，那你跟我师傅？”

洛洪宾点了点头，却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这摘音和化龙，其实只是一线之隔，却又难如天堑，往往一步走过去，就是成龙之后的大道气象，但没走过去，却始终云里雾里不得要领，个中玄妙，却又因人而异，所以你师傅算是已经化龙了，又算是还在摘音道路上胝足前行，大道不同，达到的成就也就有所不同，我与你师傅一样，在某些道路上已经化龙，只不过更多的道路上，依然是听一听大道妙音罢了，不足道也，而像之前在长安城中见到过的老天师张玄音，实则走的又是一条更为凶险的道路，大道万千，纳于一处，一旦化龙，那更是璀璨的景象，只不过这一步路，却比那登天还要难上几分，所以到了三境，每个人的机缘不同，像是那人世金刚，只凭宗师境就足以在江湖上混出一个无敌的称号，可见三境各有长短，并无高下。”

道七这才点了点头，恍然大悟：“谢谢师叔指点。”

洛洪宾看着眼前的道七，笑着说道：“小七，说到境界修为，我看你这一身二品境界早就已经可以突破，却为何要几次打磨，像是那磨盘一样，一圈又一圈的打转？”

道七回道：“下山之时，我师傅告诫我，此次下山，贵在修心，而非习武，所以希望我可以将心入世，修为上则多打磨打磨，不急于一时。”

“你师傅也在谋划一盘大棋啊，你师傅可曾跟你说过什么世俗王朝的事情？”

道七摇了摇头，洛洪宾却是叹了口气。

“小七，你这赤子之心最为难得，我也给你提个醒，你的几个师兄，与赵氏王朝多有瓜葛，所以我在长安城外问你那赵牧救与不救，实则也是问你要不要进世俗王朝这摊浑水，不然以后你夹在中间，可就不好做了。”

“啊？”道七一愣：“师兄他们？”

洛洪宾点了点头，却是没有多说。

两人的对话本不应该让属于外人的玄参听到，但洛洪宾却是不怎么在意，道家的无为，在洛洪宾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所以他口中所说的化龙气象，也更是妙不可言。

就在这时，沈风醒转了过来，忙问道：“老王他？”

道七安抚沈风说道：“老王无性命之忧，你且放心，只不过损失了一身修为，换了叶子的一份机缘。”

“机缘？”

道七点了点头，“以后你自然会知道，不过眼下有一个问题。”

沈风忙问道：“什么问题？”

道七说道：“要救叶子，还需要一件宝物，就是那骊龙颔下的骊珠。”

“骊珠？”沈风一愣，似是想起了长安城中那目眺远方的倩影，彼时那人问道：“可有人愿意为我去那千里外，斩蛟龙，夺骊珠？”

“不知这骊珠在哪里，我去取。”

在一旁的洛洪宾说道：“今年除夕，大相国寺进贡给朝廷的宝物之中，就藏有一颗骊珠，只不过那颗骊珠被镶嵌在一个杯子之上，无人识得，也就导致了这宝物蒙尘许久，不见天日。”

沈风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我便去把那骊珠给取回来，偷盗之事，我也还算拿手。”

洛洪宾点了点头：“你记住，到了长安城小心行事，毕竟你已经进了影卫的暗杀榜，另外，还要小心葬花峰的人，葬花峰的背后，隐约是宋朝的赵氏，但是赵氏的哪一支，却不得而知。”

沈风点了点头，“那叶子的体质？”

道七说道：“放心好了，我亲自送叶子去药王谷，以我性命担保叶子会活蹦乱跳的到你眼前的。”

沈风这才放下心来：“既然如此，我这就动身前往长安城，老王和叶子就劳烦你们照顾了。”

沈风说完，就一掠而出，房屋的门被沈风震开，沈风如一道惊鸿，在天机城的上空，飞掠而过。

洛洪宾看着那道身影，缓缓说道：“扶摇而去九万里，腾云揽月乱风烟，这小子还真有他师傅的几分风采。”

道七在一旁问道：“他师傅？”

洛洪宾似是想起了什么，笑着说道：“没什么，一个小贼罢了。”

门口守着的楚良听到师傅的说辞后噗嗤一笑，可真是个小贼啊。

洛洪宾回过神来，对道七说道：“等叶子醒过来，你就带着叶子和玄参去一趟药王谷吧，我会让楚良也陪同你们一同前往，武当山加上天机阁的面子，就算是那川穹的臭脾气，也不会置之不理的。”

而在一旁的小药童玄参听到洛洪宾的话后，在心里嘀咕道：“我师父他老人家，只怕真不会理会你们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