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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鬼?(6000+)

林枫一路背着头悠哉悠哉地朝灵州东面走去,第二天灵州府府主幕僚下了一个足以改变整个灵州的决定,不惜一切代价,铲除以灵宗为首的四大宗门,并发出通告,凡是四个宗门的普通弟子,只要放弃抵抗都可视为无罪,而高层和核心弟子皆按云国叛敌之罪处置。

在招募大会举行的正如火如荼的时候,幕僚手下四大门将率领十万人马,浩浩荡荡地从各地赶来,又兵分四路直捣黄龙。顿时间整个大会乱作一团,灵州风雨飘摇,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只有身处风暴中心的人才知道原因。而身处事外,对这些事从未上心的林枫一概不知。

星夜兼程赶了整整三天路,林枫又只身钻到了一家酒肆中,这次他没有丝毫的吝啬,为自己点了整整一大桌子菜,全是各种野兽妖兽的肉,又要了两壶上好的美酒,看的店里其他客人目瞪口呆,在惊叹林枫胃口之余,也在思考他身上的钱财。

“听说了吗,前两天灵州府府主幕僚为了他的独子,亲自率领军队将以灵宗为首的四大宗门,除了投降的普通弟子外屠了个干干净净,鸡犬不留啊,据说那些尸体堆成了四个小山,收拾那些尸体就用了整整一天。真是可怕。”坐在林枫邻桌的一个客人说完在喝了一口酒后,仿佛透过时间与空间的距离亲眼看到了当时战斗的惨烈,打了一个寒颤。

“哼,若不是他们做的太过火怎么会惹来,十万铁骑压四宗,只为世子安余生呢?要我说他们活该如此,杀了他们也算为民除害。”

“那些大人物的事你们瞎操什么心,更何况我们离那里太远了,火在大也不会烧到我们。不过你们怎么知道幕僚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呢?”

“纸再厚也包不住火,今天早上这个消息就已经人人皆知了。”

对幕僚为世子幕天报仇,率领军队屠杀宗门的事,每个人都抱有不同的看法。

他们的声音并不小,林枫自然也听到了,喝了一口酒林枫脑海里浮现出幕天的样子,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怎么你似乎对我的话有疑问?难道我哪里说错了?”邻桌的一名男子听到林枫的笑声后,以为他在嘲笑自己所说的真假,便朝林枫看来哼哼道。

林枫摇了摇头止住笑声,说:“没有,我只是突然想到一个好玩的事才发笑,不过看样子你们倒是消息满灵通的。”

男子突然变得一脸骄傲,那因酒精而微微发红的脸显得更加得意,拿起一杯酒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一屁股坐到林枫对面,笑的如同菊花绽放般的脸露出两排大黄牙,“那是,别看咱实力不咋地,但单论消息这方面在百家镇可是数一数二的。怎么小兄弟你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想问我?不过可是有报酬的,嘿嘿……”

林枫细细打量了一番这个男子,如同他说的一样灵力波动弱小的可怜,又瞥了一眼男子刚刚离开的酒桌发现只有一些青菜而已,便想到什么。

“伙计在给我添一副碗筷,上一壶好酒。”在酒肆喝酒的普通人,由于没有多少钱又独爱这一口,便想了一个法子——通过回答别人想要知道的消息换一口酒喝,这类人在异世界可是常见的。

男子接过伙计手中的碗筷和酒,嘿嘿笑道:“小兄弟够意思,说吧你有什么问题想要知道,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那。”说着也不客气,直接夹起一块儿肉塞进嘴里,吃的满嘴流油。

对男子的模样林枫直觉有些好笑,简直跟自己一模一样,笑了声道:“也没什么,我就是想问问去云国国都怎么走。”林枫没有问他怎么去天玄,生活在灵州的人恐怕谁也不知道,问了也白问。

男子为自己和林枫倒了一杯酒,拿起自己的酒杯闷头喝下后,咂咂嘴道:“怎么小兄弟想去国都?那里可比我们灵州繁华太多,而且听说那里的青楼女子更是一个比一个水灵,要是我有生之年能去一趟也就死而无憾了。”

“嗯,想去看看,毕竟去那里也能开阔眼界,见识一番。”

“我们灵州虽说是云国三十六州府之一,但与国都相距太远,四周全是海洋和灵海属于边缘地带,说白了灵州就是一个面积比较大的岛屿罢了,不过想要去国都也不是太难。灵州有两个港口一个位于西边,一个地处东方。若是从西边港口做船离开只会距国都越来越远,因为那里都是各个小岛上的土著人来灵州采集物资,为了方便才建起的港口,而东边才是通往大陆的方向。想要离开灵州只需要拿着灵币去港口,找一家专门拉客的客船便可,虽然不能直抵国都,但是也摆脱了无尽的海洋,离国都就不会太远。”

男子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含糊不清道:“嘿嘿,这已经是最全的消息了,毕竟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自己没去过。”

林枫点了点头,晃动着手里的酒杯,“虽然我知道问也白问,但我还是想说,你知不知道天玄?”

出奇的是男子并没有表现出吃惊的样子,也没有茫然,反而很平静,就像是在说家常般:“你想去天玄?”

林枫将手中晃动的酒杯放下,身体倾斜双手拄着桌面,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男子,希望能听到男子说出自己想要的话。

林枫没有说话,但男子从林枫的表情就能看出他是对天玄的消息如何渴望。男子将碗筷放下,将嘴擦干又喝了两杯酒,这才说:“我只是一个生活在灵州百家镇的普通人,如何知道天玄那种遥不可及的消息。不过我倒是知道有一个或许对你的问题有所答案。”

“谁?带我去见他!”

“见他也可以,不过……”男子露出一副你懂得的表情。

林枫从怀里掏出一张灵卡扔给男子,“这里有一万灵币,现在就带我去。”

男子脸上笑容更甚,收起灵卡,“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一路跟着男子来到一座山洞旁,男子指着前面的山洞,对林枫说:“你想找的人就在里面,他在我们村子是个出了名的怪人,你自己进去吧,我可不想被他咬一口。”

林枫不为所动,站在男子身旁有些玩味儿地看着他,“难道你口中的那个怪人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洞里这么浓重的血腥味儿,你以为我感受不到么,你带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洞里通风,站在洞口风扑面而来,可以很清楚地感受到里面的血腥味儿。

男子顿时大汗淋漓,他只是一个贪财的普通人,被林枫充满杀意的眼神盯得直打颤,不敢隐瞒,结结巴巴解释道:“有一个神秘地家伙给了我十万灵币,让我们找到你,并想办法带你来这里。我什么也不知道,我……”

“林枫,进来一叙?”沉闷的声音顺着洞口呼啸的风传来,那名男子连忙跑远离开,林枫看着充满血腥味儿的洞口,目光起伏不定,最后还是走进去。

林枫面前的是一个有些诡异的中年男子,双眼散发着妖异的红,嘴角淌血猩红的血,负手而立。林枫看了一眼男子身旁的十具尸体,死相恐怖,双眼瞪圆,仿佛在生前看到了极其恐怖的场景,林枫认出了这十人。

男子脸上挂起一分笑容,“他们杀了李宗,李宗身上有我留下的特殊印记,我是顺着印记找到他们的。忘了自我介绍,我是灵宗宗主。”

林枫半眯着眼,对这十个黑衣人的死没有放在心上,但是从这个自称灵宗宗主的男人身上,林枫感到了股不自然,不是灵力威压,而是阴冷。

灵宗宗主笑了笑,继续说:“我以为这十个人是破坏我计划的罪魁祸首,可我又从他们口中得知,是另外一个年轻人,他叫林枫,跟你长的一样。”

林枫眯着眼冷笑道:“所以你找我的目的是杀我?我听说灵州府府主幕僚为了给幕天报仇,调集了十万人马,将以灵宗为首的几个宗派,尤其是高层,杀的一干二净,你跑出来了?”

灵宗宗主眼中的妖异红色褪去,面色竟出现了短暂的挣扎,片刻后又恢复正常,没有正面回答林枫,反而说了句不着边际的话,“你相信这世界上有鬼吗?”

“鬼?什么样的鬼?”林枫心里想到了地球上的怪力乱神,但异世界灵宗宗主口中的鬼,十有八九和地球上所说的不同。

灵宗宗主又扯回林枫之前的提问,“从李宗死的那一刻我便知道,谋划了许久的计划已经失败了,明明只差一点儿就会成功。我自知不敌有着十万军队的幕僚,便早早离开了灵宗。不过我不想杀你,我对你没有恨,但他却很想杀了你。”

“他?”林枫猛然回头却什么也没发现,心中不由一沉,“你说的鬼?”

灵宗宗主面色又开始浮现挣扎地表情,同样很快恢复过来,面色如常,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林枫的话,“有没有兴趣听一个故事?”

没等林枫回答,灵宗宗主仿佛是在说给自己听,“我曾在这里,这个洞口里发现了一个诡异的通道,它看不到头,阴冷,黑暗,恐怖,仿佛所有的负面情绪就是它的根本。我身为灵宗宗主,知道不少秘莘,这个阴冷的通道很有可能代表着机遇,再三决定后我下去了,可那也是我噩梦的开始。”

“我怀着警惕,忐忑和激动的心,沿着这个仿佛没有尽头的通道走了好久,当我心灰意冷决定放弃的时候,我看到了一只面目狰狞的东西。它是一个人形,却没有皮肤,猩红的肉裸露在空中,也没有五官,像个无面人,可它能却能看到我,能听见我说话,也能开口说话。”

“我好歹也是一宗之主,经历很多,但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东西,我的精神和神识出现了短暂的空白,这个通道所有的负面情绪疯狂涌入我的脑海,包括那个没有五官却仍能感受到它狰狞的东西。后来,它告诉我他是鬼。”

灵宗宗主双手抱着脑袋,仿佛脑海和内心里有什么极大的恐惧,十指撕扯着自己的头皮,双目变得妖异,他的脸正逐渐变成那个无面鬼。

来的快消失的也很快,灵宗宗主逐渐恢复常态,他一半的头皮却被自己扯下来,只随意地扔到一旁,脸上也没有一丝变幻,“我从通道内出来后,那个通道就消失不见了。五年了,这五年来我每时每刻都能感觉到它在吞噬我的灵魂,最后他成功地占据了我的身体。”

灵宗宗主不管林枫难看的脸色,又自顾自地说:“知道为什么这次和幕僚的战争,我选择不战而逃吗?知道我为什么撮合其他宗门举行灵州招募大会么?这五年来,灵宗弟子和长老被我亲手杀了七八成,他们的灵魂全部被我体内的他给吃了,灵宗已经是一个空壳,成了一个地狱。可他还不满足,大会的目的就是为了给他提供营养,呵呵。”

灵宗宗主的眼角流下了血一样的泪,“我不想这样做,那是我祖祖代代数百年的心血啊,被我亲手推向了地狱。可是我体内的他总是告诉我饥饿的痛苦是如何可怕,就像这样……”灵宗宗主双指并在一起,面无表情地扣下自己的右眼,又扔进嘴里。黑暗潮湿的洞穴更加阴冷,眼球在他嘴里爆裂的声音加上他狰狞地面容,看的林枫胃里翻腾不止。

“可是除了饥饿,我已经感受不到任何痛苦和情欲。我变得不再是我,或许从那只鬼进入我身体时,我就已经死了。”

强忍住胃里的翻腾,林枫紧紧盯着面色越来越狰狞的灵宗宗主,他的另一只眼化作了散发着臭味儿的黑水,他头皮正在腐烂脱落,“所以从一开始你就是那只鬼了?”

灵宗宗主满脸狰狞,一点点吃掉自己的双手,却又有一半的脸表现出了极大的痛苦,两个声音一齐从他嘴里说出。

“他不是他,从一开始就是我。”

“这种感觉,痛,我好怀念。”

“你……啊………”灵宗宗主的身体彻底化成了一滩污水。

林枫又死死看着灵宗宗主消失的地方,因为那滩污水中正逐渐浮现出一个更可怕的东西,鬼。它只有双眼且面容扭曲。

林枫心里暗自嘀咕道:“这就是那只鬼么,是否它和地球上的鬼一样?”

它面部蠕动,没有嘴却能说出话:“你在想什么?成为我的宿主吧,我会带你见证鬼族的崛起。”

它的声音狰狞起来,“我本来打算让幕天成为我的傀儡,等大会结束后,将进入灵宗所有的新人全部吞噬后,便抛弃灵宗宗主的身体,进入幕天体内。那样我就能更方便,更心无所虑地吞噬灵魂,恢复实力。可你却阻止了我。”

林枫扬起冷笑,没有跟它废话,集全身力量于右拳,带着刺耳的破风声一拳轰出,“你还是去地狱吧。”

山洞岩石滚落,林枫脚下的岩石也成了蛛网状,可林枫的眼却缩成了针尖大小,惊呼出声:“怎么可能?”他的拳头笔直地穿过了无面鬼的身体,声势不俗的全力一击没有对他造成一点儿伤害。

林枫在刹那间抽身而退,面色阴沉不定,心中想道:“难道他跟地球上电影里描绘的鬼一样?物理攻击对他无效?符纸,桃木剑,避邪护符……我连灵力也不能运用啊。”

“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看不清五官,林枫却能感受到它脸上的戏谑之色,“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是鬼啊。”无面鬼的身体恢复正常,两只眼看向林枫,惊讶道:“浑身没有一点儿灵力?普通人?不可能,难道是罕见无比的体修?有趣。”

无面鬼虚浮不定的身体像一阵风,在狞笑中任凭林枫如何躲避阻拦,没入了林枫的身体,“这么有趣的人,你的身体是我的了。”

在无面鬼刚进入林枫身体的刹那,林枫仿若被定身,一动不动,眼中出现了一丝诡异的红。红光很快消失,林枫喃喃道:“原来这世界上还真有鬼,那他们岂不是无敌的存在。”

无面鬼进入林枫的身体,找到了满意的宿主,似乎很高兴,并没有着急夺舍,而是阴森森地在林枫体内回答:“玄灵大陆何其之大,万族林立,而我们鬼族正是其中的佼佼者,也是最强大的种族,你这个没见过世面的人,不知道也算正常。我大发慈悲,让你做一个明白鬼,不对,你做不成鬼。”

林枫呆滞地说:“所以呢,怎样才能杀死你们?”林枫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下场,如同灵宗宗主一样,被无面鬼夺舍身体,吞噬灵魂,变成一个杀戮机器,当这个身体被无面鬼抛弃时,就会化作一滩恶心的污水。林枫不想死,想反抗,可是却无能为力,第一次感受到死亡距离自己如此之近。

无面鬼冷笑道:“弱小的鬼族本身没有多大的实力,只能找宿主寄生,通过吞噬灵魂,不断强大自己,当达到一定境界后,便能将灵力转化为鬼气修炼,否则我们不能离开鬼蜮。而且就算我们被人打散灵力,也能从新修炼,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是无敌的。不过有句话说的好,万物相生相克,没有绝对的无敌,除了绝对实力的碾压,只有一个办法才能消灭我们。”

“什么办法?”

“那就是我们主动抛弃原有宿主,或宿主被人打死后,我们进入到新宿主体内,哦,正如现在。若是宿主的神魂远高于我们,那我们就会反被吞噬,只有这样才能彻底将我们消灭。”

听到这里,林枫的双眼逐渐恢复神采,仿佛看到了希望,不过却被体内的无面鬼冷言打断:“不过你吗就别想着能杀我了,你既不是专修神魂的人,而且实力也弱的可怜,神魂就更……”

无面鬼的声音戛然而止,声音陡然间变得尖锐,带着不可思议地语气大吼道:“你的神魂……明明这么弱小,为什么我吞噬不了?有一股陌生的气息……这股气息不属于这个世界……你……你不是玄灵大陆的人?你到底是谁?”

林枫看到了希望,很大的希望,生命重回自己手中的感觉让他长舒了一口气,林枫嘴角扬起一丝笑容,跟刚刚判若两人,“我确实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啊,你很吃惊么?”

无面鬼仍然怒吼道:“我不应该吃惊么?”声音渐渐平息下来,喃喃道:“原来玄灵大陆之外真的有另一个世界,那么也就是说,那个传说是真的?,永生……”无面鬼仿佛正在经历人生的大起大悲,又在林枫体内狰狞地咆哮:“我不吞噬你了,你也杀不了我,放我出去!”

林枫眉头皱起,脑海里有一个念头腾,试探地问道:“你自己不能出来?”

无面鬼没有半分犹豫,言语激烈且阴森:“废话,我们可以主动寻找宿主进入他体内,但是若不能成功夺舍,将宿主灵魂吞噬,那便永远都不能主动出来,除非获得宿主的同意。你问这个干嘛,赶紧放我出去!”

林枫的面色瞬间变得狰狞起来,他无法吞噬自己地球人的灵魂,也不能离开自己体内,何不将他给吞噬了,“放你出去?我的身体是你想进就进,想走就走的?你怎么这么天真?”

无面鬼嘲讽道:“哦?不放出去想让我一直待在你体内?还是说你能将我吞噬了?就凭你这弱小的灵魂?放我出去,我可以保证不伤害你。”

林枫平静地摇了摇头,缓缓闭上眼,他的灵魂像一头猛兽,扑向无面鬼……

一天后,林枫走出了山洞,狠狠吐了一口吐沫,“恶心的要命,不过吞噬了他的灵魂,也没啥感觉啊,难道是因为我不是鬼?”想想无面鬼的恶心样子,林枫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算了吧,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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