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的时候,薛念巧已经泣不成声。
她没想到就是因为自己的优柔寡断导致了事情发展成了现在。
语柔说得没错,关心则乱,但是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就是要坦诚,如果连最基本的信任也没了的话,那还谈什么过日子。
如果不是她不信任白翰墨的话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她紧紧握住白翰墨的手,把头微微低下,明明知道他看不到,但是还是不希望自己在他面前哭得稀里哗啦。
“所以,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因为自己的一时犹豫,在白翰墨的公司出了一点问题之后,她乘机让他去公司处理,然后自己一个人从家里跑去医院,因为脑子里的那根弦一直紧绷着,所以在路上还差点出了一件大事。
以至于连腿上都受伤了,直到现在都还有伤疤。
那伤疤她一直都没去做手术去掉,就是想要惩罚自己,因为她对不起那个孩子。
因为和医生签订了条约的缘故,薛念巧不让医生对外宣布自己是因为孩子胎停才做掉她的,而是一起简单的人流的这件事,所以后来白翰墨去查资料的时候也只查得到她想让他看到的那些。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那是因为薛念巧在做了人流手术之后躺在床上而做出的决定。
她不知道该怎么跟白翰墨解释,是因为她背着他偷偷吃了避孕药而导致这个孩子无法健全地来到这个世上,还是说,这个孩子注定和他们无缘?
总之,无论怎么说都是伤害。
可是在她还没想到怎么说的时候,白翰墨竟然已经查到了她在医院,并且知道了她肚子里已经没了这个孩子的事实。
当她看到白翰墨自欺欺人的样子的时候,她恨不得打自己一耳光。
她多么想告诉他,其实不是这样的,这不是她想看到的。
但好像都没有机会。
后来白翰墨给了她台阶下,说是车祸导致孩子没了,她不想破坏他们之间的关系,索性就将计就计也就这么答应了。
只是后来她没想到,白翰墨还是知道了在医院发生的事儿。
她本来是想解释,但是当他咄咄逼人地指责她的时候,她竟然连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可是这明明就不是她的错,为什么她要承受这些?
越是指责,她越觉得不安,索性两方都爆发了。
就算她在怎么狼狈,薛念巧骨子里的骄傲依旧还存在着。
只不过,她没想到,白翰墨这一次是真的认真了,他当天就离开了他们的小家,从此再也没回来过。
甚至,她连他住哪儿她都不知道。
以前她就知道白翰墨其实是个狠心的人,现在她倒是领教到了,对付敌人一点儿也不手软的白翰墨,在面对自己的老婆时也是带着一股狠劲儿。
也罢。
让他们这段时间静静也好。
可是没他在的夜晚,家里的灯似乎都少开了一些,有时候她都不习惯,会起床悄悄把书房里的灯打开,假装他还在里面工作。
卧室里的摆设什么都没变,除了少了一个人,这栋房子一点儿变化也没有。
两边父母知道了这个消息后,除了叹息还是叹息。
薛父薛母甚至都闭门不见她这个女儿了,毕竟他们年纪已经大了,这好不容易可以抱个外孙,一下子全都没了。
而她也没打算解释。
现在的她跟行尸走肉没什么区别,还解释什么呢?
她懒得解释,就算解释了,无非是多几个人伤心遗憾而已,倒不如把那些功夫全部转移到恨她的身上,也好。
但是现在的她在病房里却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
两个人在一起并非只是把最完美的一面呈现给对方,并不是只是为了要带给对方快乐,比起相互扶持来说,其余的东西都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在她得知这个孩子本就有风险的时候,她就应该提前跟白翰墨商量,也好有个心理准备,不会到了最后一直把事情都瞒着。
以至于到了真的想说的时候却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薛念巧一直在嘴边喃喃:“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如果你能醒来的话,我以后一定改正,不会再像以前那么任性,你醒来好不好?”
见他无动于衷,她真的崩溃了。
在这个世界上,她不能没有白翰墨,如果没了他,她一个人在这世界上过得又有什么意思?
况且,她已经给她带来很多麻烦了,如果老天爷允许的话,只这一次,她以后再也不会给他添麻烦。
“我答应你,只要你醒来,如果你说分开的话,我一定马上同意。”
薛念巧知道白翰墨这个人不喜欢拖泥带水,而且她在国外听到了风声,说是他已经打算离婚的消息。
她除了装作听不见还能怎么样呢?
别看她这么高傲,其实每当夜深人静,她都是怕的,怕的就是他突然见她为的就是送一纸离婚书。
探视病房的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在护士的再三催促之下,薛念巧无可奈何只能先出去。
她依依不舍地放开他的手,眼尾的湿润还没拭去的时候,又有新的泪水源源不断地涌出来。
只是在她离开的那一瞬间,忽然有人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让她浑身一震。
她不可置信地回过头,竟然看到白翰墨睁着眼睛看着他。
尽管他的脸色还是那么苍白,但是在她眼里,他怎么样都是最好看的。
“我才不会让你答应,没我的同意,你不许答应。”
白翰墨突然对她说了这几句话让她一瞬间没反应过来。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是在回复她说的分开那件事。
其实啊,她也很想跟他说,那只不过是激他的话而已,见他还没醒来,她当然要说这些话让他回复。
她才不会傻到主动说分开,如果给她一百次机会的话,她一次都不会用的,就算是金山银山堆在她的面前,她也绝对不会多看一眼。
毕竟在她的世界里,白翰墨永远都在她的心上。
没有人可以代替他的位子,不说永生永世,这一辈子,他是逃不过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