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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小便惊魂

谢芳菲是个爱笑的女孩,笑点非常低,有时候我们说得不怎么搞笑的话她也笑得前仰后合,开始时我有些奇怪,觉得她肯定是在演,但后来觉得不像,毕竟笑得出眼泪的表情不太好演绎。

估计是因为车里来了个美女的缘故,大家的情绪非常高涨,大家嘻嘻哈哈,把之前发生的恐怖事件忘记得一干二净,车开出仁怀后,胖子嚷着肚子饿,雀斑兰也提议找个地方吃饭。其实闹腾了一天我们都饿了,只是饿得没胖子这样明显。

我打电话告诉周枚枚要吃饭的事,她倒也没反对,估计她自己也饿了。

我们在路边找了个酸汤鱼馆吃饭,周枚枚进门时就带着一脸不屑,她那张脸本来非常俏丽,但因为过分高傲而丑陋了,无论多么漂亮的女人,只要她表现得冷若冰霜,男人都不太感冒,男人们喜欢的是爱笑女孩,不喜欢热脸贴冷屁股。

酸汤鱼馆开在高速公路一侧,这地方两面是高山,公路从两座山下蜿蜒而过,宛如灰蛇盘踞,两边青山巍峨高耸,有不少的密林覆盖,饭馆间杂在密林之间,白色雾气升腾,酸汤鱼馆招牌的红色霓虹灯闪烁不定,看起来宛如幻境。

鱼馆的生意并不好,装修得精美的大堂空无一人,只有空荡荡的桌椅摆放,有几个穿白色衣服的服务员正围坐在吧台聊天磕瓜子,看到我们进来,他们才懒洋洋地站起来四下分散,一个短发小女孩过来问我们要吃点什么。

周枚枚坚持不跟我们一桌,这个我也习惯了,大家也没有邀请她,毕竟看到她那寡妇脸就已经没有了食欲。于是我们分成了两桌,周枚枚更夸张的是要了包厢。

我把包车司机也拉进了来,然后大家开始愉快吃喝,正吃得高兴,胖子提议要喝点酒,章经理当然反对,因为说不好他要开车,那司机也反对喝酒,只有雀斑兰笑嘻嘻的不说话,谢芳菲也闹腾着要和大家干一杯,她一出声大家只好同意了。

于是我们开了一瓶茅台小王子,我对酒不精,不晓得那酒是真是假,但喝起来特别的打头,章经理和两个司机都没有喝酒,他们只是埋头吃饭,时不时附和一下我们的笑闹。

喝得最凶的是胖子,这家伙估计是想借酒装疯,等我想把他拦下来时已经晚了,那个厮儿很快喝醉,开始胡说八道。看他那样子是想和谢芳菲聊天,我怎么可能允许他发神经,于是我站起来准备拉他出去塞进车里,但那厮儿死活不肯,硬是要和谢芳菲摆知心龙门阵!

章经理看不下去了,他起身也和我搀扶胖子,趁着大家不注意,章经理给胖子来了几个小钢炮,立刻把那厮儿打服,然后我们笑嘻嘻地把死狗一样的胖子拖了出去。

刚拖出去还没上车,胖子就哭兮兮地说他要屙尿,章经理厌恶地甩开手,继续回饭店吃饭,我只好搀扶着他在车边撒尿,没料到路边走过来一个绿衣少妇,她的样子看起来又是惊讶又是厌恶,我只好搀扶着胖子走进林子深处,争取走到一个视线无法触及的所在让胖子放水。

我们走到一个冒起来的土堆后小便,我把胖子放开,那厮儿跌跌撞撞地解开拉链,然后开始撒尿,山林里云气升腾,有不少的怪鸟声四下响起,这地方让人不安,尤其是在车里搞了那么一出,某种不安感便开始蠢蠢欲动。

我让胖子屙快点,但那厮儿的尿滔滔不绝地屙了好半天,关键他还得意洋洋地哼唧:“你们都不行,都没我屙尿时间长,你们是人老力气衰,屙尿打湿鞋,我是浪奔浪流滔滔江水永不休。”

我对着他后脑拍了一巴掌,忍不住想蹬他屁股一脚,好不容易他屙完了,满意地提起裤子,忽然他伸手拍了我的肩膀,嘿嘿地笑着:“老曹你快过来看看,我屙尿好像淋出了什么东西?”

我朝着他指的方向望去,这一望吓得我毛骨悚然,原来他撒尿淋的是块墓碑!那墓碑上生满了绿苔,上面些着某某老大人之墓。

我被这一幕搞得木雕泥塑一般,好半天才醒悟过来,我们几个本来就被厉鬼缠身,要是再来点孤坟野鬼,那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了!我赶紧一把抓住胖子:“赶紧走!再不走就麻烦了!”

估计是我力气用得过大,也有可能是胖子喝得太多稳不住身体,被我一拉,那家伙居然没注意,轰地摔倒在地,幸好地上有很多草丛植物,这下也没摔出事。

胖子哼哼唧唧地爬起来,他手里好像还拿着什么玩意,我一看又吓得脑袋嗡嗡响,这厮儿居然从草地上抓起一个绿油油的骷髅头!望着那眼窝深深的骷髅头,胖子也吓得半死,赶紧将骷髅扔在地上,全身开始筛糠一般发颤,估计这下他酒醒得差不多了。

其实我非常后悔,早知道就不该喝酒的,我们应该找个比较热闹的地方吃饭,不该在这深山老林逗留,毕竟我们和平时不一样。不过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我只能赶紧上路,搞不好那些厉鬼又会整出新名堂来,但糟糕的情况又出现了,转身朝着原路走去时,我发现面前的来路居然消失无踪,眼前只有影影绰绰的雾气山林!!

胖子紧张地回头望着小土堆:“老曹,刚才那条路榔个不见了?”

我没好气地回复:“你问我我又问哪个?”

我们硬着头皮朝来路走去,虽然无法确定是不是正确,但我们别无选择,刚走了一阵,胖子开始嚎叫起来:“章老四,赶紧过来救老子们啊!”

他的声音在山林里回荡,激荡出无数回音,但正是这回音让我害怕,因为我忽然联想到在金沙经常出现的一个神秘现象,鬼转圈!其实也就是传说中的鬼打墙。所谓鬼打墙就是无法回到正常路径,只能绕着坟堆一直绕下去,我记得以前听外婆说过,家乡有个人拜坟遭遇了鬼打墙,于是就接连转了两天两夜,要不是路过的行人发现,估计那人都会被转死。

估计是胖子屙尿得罪了坟主,所以他才惩罚我们鬼转圈,于是我让胖子回去给土堆磕头,胖子只好对着散发着尿味儿的墓碑叩头,为了消除误会,我也忍着恶心叩了几个,说起来胖子这厮儿屙的尿真是臭,我差点被他的尿熏晕过去。事实证明,有的人倒霉是自找的,和这世界没关系,就好像我们现在这样,纯属活该。

鬼打墙都没什么要紧,我现在担心的是厉鬼朋友,现在可是个下手的好机会啊!想起来都心惊肉跳,默然在心头祷告,菩萨啊神灵啊,千万保佑我们别再让厉鬼来了。我们继续上路,但找来找去就是找不到来路,到处都是雾气升腾的林子,风吹过来潮湿腐败的落叶气味,绝望感更加浓郁了。我给章经理他们几个打电话,但奇怪的是没有信号。

胖子声嘶力竭地喊了半天,但仍然没得到任何回应,他给了自己几耳光,打得啪啦做响,我默然扔给他一支烟,眼下可不能崩溃,情况越是危急我们越是需要镇定,这样才能化险为夷。我们点上烟抽,尼古丁让人振奋,也让人冷静。抽了半天,我觉得这事情很是蹊跷,为什么那厉鬼会找上我们?难道也和老宅有关系?

正在沉思,忽然后面有响动,好像有什么人在刨土,胖子一惊,赶紧冲到我背后龟缩起来,全身瑟瑟发颤:“老曹老曹,你赶紧去看看那是什么东西?”

这厮儿是拿我做挡箭牌了!我忍着怒气,在草地上四下搜索,终于找到一根枯枝,我把那些多余的枯枝掰断,使它成为一根棍子,这样也勉强可以防身。然后我提着棍子小心翼翼地朝后面走去,胖子这厮儿则蹑手蹑脚地跟在我身后,听到他牙关打颤的嗒嗒声音,我差点想给他一棍子。

那声音居然是从土堆边传出来的,和我推理的一样,我们一定是遭遇了鬼打墙!因为走了半天也没走出这个荒坟区域,这就说明我们在原地转圈!

我憋着呼吸,蹑手蹑脚地靠近那声源所在,结果再次让我们头皮发麻,连身上的血都好像吓凝固了,在坟堆面前居然趴着一个身体腐烂的尸体,不!准确的说应该是具行尸,它满身褴褛,散发着熏人恶臭,正用一双腐烂得严重的双手去挖掘坟土!

我吓得脑袋一片空白,根本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胖子也吓得呆若木鸡,显然不知道如何应对这局面,忽然我想到脖子后还粘着苻纸,于是赶紧伸手把苻纸扯下来,这苻纸既然对厉鬼有效,肯定也能制服这距行尸!

但眼下还是不要惹它老人家比较好,我呆了半天,然后蹑手蹑脚地后退,胖子这才反应过来,他也慢慢跟着我一起后退,但糟糕的是,这厮儿在后退时居然踩到一截枯枝,咔的一声,随着这声响,我全身的血再度凝固,胖子用惨白的脸庞绝望地看着我!

那行尸警觉地回头,我的天!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啊!腐烂的绿色脸颊上到处都是蠕动的蛆虫,口腔部分已经朽坏大半,露出来的牙床也是腐朽不堪,更可怕的是它的眼窝只剩下一只白色眼球,眼帘都没有了,只是滴溜溜地转着,那瞳孔望着我们一下就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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