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外的雪，要比山城内的白一些。

“没想到你会躲到这里。”

若不是看见了屋内的主人，梁墨实在难以相信，这还是那个闲茗茶社。

但这里的门扉还是那样敞开，漾出里面的扑鼻茶香。

不知是韶华的刻骨，还是浮生的铭心。

“不也挺好的，少些纷扰，多些清闲。就像你，不也来了么？”

“那和他们俩住对门，你也不怕打起来？”梁墨见多了这人认真的样子，突然见着他这么慵懒，还真有些不习惯。

但总会习惯的。

“只要到了这里，那便都是俗人，就算是他们来我这喝茶，我也是照样奉着，不至于那般小心眼。

何况，他们也不过是一对苦情人。”

“这一切就这样平息了，只是走了太多人，有些冷清。”梁墨只是呡了一口杯中的茶，便忻忻地放下被子，四处走动着。

“别找了，没酒。不过等会他们俩会过来，说不定能带上一壶。”

“他们俩……？”

“怎么，你这是不待见我们吗？”魏怜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这双耳朵却是好使，远远地便扯着嗓子喊了一起。

指不定杜京墨就能听见了呢？

“呐，茶老板说了，会有一个爱喝酒的朋友过来，我就知道是你！”魏怜直直地伸出手，手中提着一个酒坛子。

“先生，请。”杜京墨对着梁墨比了比手，继续搀扶着魏怜。

一个瞎子，一个聋子，倒也正好般配。

“唔，好酒！好酒！”只是闻着酒香，梁墨便知这酒从何而来。

原来，她也来了这里。

“除夕了，总不能放着你们几个大老爷们儿自己过吧？”公孙于接过魏怜手里的酒坛子，轻轻拍去上面的封泥，为众人斟满。

棋盘大的石桌上，陆陆续续是摆满了盘碟，香气袭人。

“谁说我们都是大老爷们儿，你这样子茶老板可要不高兴了！”魏怜咽下杜京墨喂给他的酱醋虾仁，一把靠在了他的身上。

这么说起来，茶社内倒也是有一个大姑娘，不过现在已经变成了一颗蛋，安安静静躺在掌柜的怀里呢。

“其实有时候，我还是会想柳家那两个小子的。”

……

“我也有点想思归那丫头了。”

“小青鹤还说会来看我的……”

“苏未那小子，学剑倒也学的快。”

……

自古悲欢多聚散，说的也约莫是如此了。

山城内的雪，总不如得山城外的白。

但烟火却还是美丽，就像擦亮了夜的星，庄重却也妖艳。

“掌柜的你还买了烟花呢？品味不错嘛！”

“这，不是我的……”

“嗯？出去看看，难不成是白绯来了？”魏怜一把拽住杜京墨的手，急急忙忙就要站起来。

虽然不知道门在哪，但冲就对了！

“这……”

“除夕夜诶，能少我饕餮吗？”陌尘子摇晃着手里的火折子，对着众人露出了他的小虎牙。

“这，你，你不是……”

“嗯哼？我？我怎么了？杀青了就不能来吃年夜饭了是吗？”陌尘子扁了扁嘴，双手抱在胸前，“我可不是挑事儿的人啊，思归，掌柜的好像不太欢迎我们，你说咋办！”

“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