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先生的实力已经可以说是当世绝顶,足足两千年的修为加上妖族的肉身,就连我要胜他也是凭借周天易阵略胜一筹。那个神秘人的实力能远超他之上,当世我实在想不出来是谁。
对于这个神秘人的事我还和老王一起推算过,但是我们却都推算不出丝毫与这个人有关的踪迹。
再后来,冥先生和学院纷纷与之交手,对他也算是有了了解。但是令我们感到疑惑的是,魑自多尔衮之后便再没有出现吸食他人精元的情况,而且行事风格也低调了许多。
我们一直以为他是在暗中谋划着什么,暗中也派了不少学员去调查。有不少学员总是莫名其妙就失去了联系,但是却又时常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又飘忽不见。
我们不知道这些学员是经历了什么,但是每当我们想要去联络这些学员时,他们总会离奇失踪,或者以尸体的形式出现在某个地方。
整整一百五十年,因为他而失踪的学员多达三千人,其中不乏各大家族的子弟。直到整个万古界的豪门都对其忍无可忍,几乎是倾尽全族之力去围剿此人,才能有将其捉拿的实力。
但是却还是没能捉住他,因为那个魇尊。
魇尊出手的时候,是上古三族长老合力才挡下的。注意,只是挡下,而不是击败。
那可是上古三族啊,我们柳家家主,还有拓跋家、吴家,整整三个上古创世神之后,身上还附着上古创世神的魂魄,居然也只能是堪堪挡下魇尊的攻击,毫无还手之力。
最后是冥插手其中才得以幸免于难。
但他没能阻止魇尊带走魑。
这是被后世抹去的历史,不敢被后人知道的噩梦。魇尊是第一个能够以一己之力挑战整个万古界顶级世家的人,而且只要他想走,没人拦得住他。
这对于年轻人来说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甚至是一些小家族的家主也会为之震慑,纷纷附其足后。这对万古界来说会是一场灾难,我们将会被分割,万古界将会分崩离析。
到时候就再没人能对抗魇尊、对抗异兽、对抗昊天。
从那时起各大家族都在山外山有了一位名誉校董,不为别的,只为在万古界大乱时能够聚集这一股力量,力挽狂澜。
虽然我们不知道对方是谁,不知道对方的力量如何,但至少我们知道对方不敢以一己之力挑战全人族,否则就没必要这样子大费周章,一次次和我们玩猫鼠游戏。
这种僵持的局势持续了几百年,直到三十年前,魇尊连同他的党羽都消失在了我们的视线中,就好像不曾出现过。
但没人会忘记他曾带来的阴影。
再后来有一天,我终于遇见了他,那个压制了整个万古界上百年的魔头。
那次我没能见到他的本尊,却也算是有所交手。这件事本来牵扯不到我,是学院给老柳的任务,只是我闲着发闷,非要跟着去凑热闹。
上面说蜀地有个一家四口被屠了,介入的警员也莫名其妙就死了,很邪性,就派老柳他们去看看。
那个时候的老柳可是风光无限啊,昆仑派的掌舵人,山字脉大师兄,不出意外就是道门的下一任执牛耳者。
也不知道是真的运气背还是上面有人要害他,偏偏就被他遇上了那个鬼王。还好你爹我天生就是个爱管闲事的种,不然他得交待在那儿。
一开始我们还不知道,以为就是个厉鬼,到了才发现这哪是有厉鬼作祟,这分明就是一个鬼窝!一只鬼王一只魅灵,还有整整四只厉鬼,这换谁不得交代了。
也就是你老爹我本事儿大,啪啪两脚就给那鬼王踹趴下了,然后又是两锏子干掉了魅灵救了你柳伯伯于水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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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非玄一本正经地挥出大手,脸上满是慷慨就义的表情。
“诶诶诶,过了啊。”柳明凡面无表情地看着柳非玄,一副“你看我信了吗”的样子。
“是真的,爸爸骗过你吗!”
“嗯哼?”柳明凡看了一眼柳非玄,抬起右手就开始掰手指,“六岁那年你把妈妈送的手表说你送的、十岁那年你拿捡来的石头和我说是买的、十四岁那年你把我电脑整坏了和我说是它自己短路了、十五岁那年你说给我养条狗结果是个布娃娃。
多的还用我说吗?”
“呃,嗯……这个嘛,再怎么说后来你老爹我也是破了那个魔头的阵法、打败了鬼王救下了你柳伯伯他们的,你爹是阵法天才这件事是不容置疑的。”柳非玄食指扣起搭在下巴上,大拇指在脸上摩挲着。
“那你是怎么知道那个阵法和魇尊有关系的?”真不愧是柳氏父子,在一起不过数刻便没了一开始的温情,变成了父子之间的吐槽大会。
“你不应该问我是怎么破开那个大阵的吗?”柳非玄白了一眼柳明凡,一脸无奈地看着他。
“有什么好问的,你不是已经破开了。”柳明凡撇了撇嘴,别过脸去。他当然不会告诉柳非玄他有多担心,也不会让柳非玄看见他眼底的温润,他面前的这个男人曾经和他说过:“既然生来做了一个男子汉,就要负起一个男子汉的责任!”
他也要负起一个男子汉的责任。
“瞧你这真的是,”柳非玄痛心疾首地瞪着柳明凡,手背在手心拍得啪啪脆响。“后来我在房间里发现了一个东西,上面刻着魇曾经使用过的阵法。”
“什么东西?”
“一块符石,魇尊就是把阵法可在上面的。”柳非玄说着看向了柳明凡,眼中意味深长。
“符石……”柳明凡瞬间便明白了柳非玄的眼神,摸索着身上的口袋。
“是这个吗?”
柳明凡看了看手中的符石,上面刻画的阵纹早已印在他的脑子里。从拿到符石起他就猜测符石的作用,可是不论他怎么努力,除了遇见蛫的时候符石发烫过一次之后便再也没有变化,柳明凡甚至觉得符石已经“死去了”。
“嗬,你还把它带身上了。”柳非玄接过柳明凡手中的符石,摩挲了一会儿上面的阵纹,又递回给柳明凡。
“这上面的阵纹是聚魂阵,应该是魇尊为了培养符石内的东西。虽然我还不知道符石内培养的是什么,但是这该是你的。”
“我的?为什么要给我这个?”柳明凡看了看符石,有些疑惑。
“不是我要给你,而是它选择了你。”一直都很随意的柳非玄在这一刻突然严肃了起来,就连看向柳明凡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
“这块符石本来是由王校长负责监守的,毕竟王校长是学院最年长的一位,他所拥有的智慧是学院中其他人所不能比肩的。
后来在你百日酒席的时候,老王正好随身带着符石,也就是那一瞬,符石突然躁热起来,险些烧穿了王校长的衣袋。
也就是那时候,我们才意识到你和符石直接有关联,一个不为人知的关联。”
“王莽校长?他不是千古第一占星神人吗,为什么不能让他用占星师看一看符石内培养的是什么呢?”一说到王莽,柳明凡就想到了他的占星术,那个号称通晓天地的王莽校长,看透一个符石不应该是小菜一碟吗?
“他不是没试过,但是符石上面动了手脚,不仅掩去了施术者的气息,而且还屏蔽了外界对其内部的一切感知。若不是偶然间遇到魇尊设下相同的阵法,我们就连这块符石源自于谁都不能知晓。”
“我还以为算命的啥都知道呢。”柳明凡随手折了根草,叼在嘴里。
“你小子,算命的要真这么厉害,那天下还不大乱。”柳非玄瞥了一眼柳明凡嘴上的草茎,也到地上扯了一根叼在唇间。
“不论是命卜二脉的算术还是占星巫卜的巫术,这些都只是卜数,虽说能通宵古今预见未来,但也不是绝对的全知全能。
就好比大街小巷的算命人,他们自称能将人一生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算清楚,可是你认为这会是真的吗吗?当然不可能,这谁都知道。
但是却又总能被他们蒙对那么几句,这也不单单是因为他们察人观色,而是因为相术与卜术。掌握了基础的相卜之术后去探查一个人的命途并非难事,但是如果敢断言其日后之命者,定是骗子了。
你也知道,天道之下,万物皆有规矩。虽然一个人的命格生而便定下了,而他的命数也是由此得了约束。但是天道有情,它不会就此束缚住一个人,人生中的每一个选择都是天道的仁慈,都是可能改变命运的那一刻。”
“所以,老爹你说那么多,街边算命的到底准不准啊?”
“未卜先知这种事儿你认为天道能允吗?何况是还要告知他人!这肯定是要折运折寿的。一般命卜二脉的异人都恨不得躲到深山里,深怕有谁找自己算天命。再看那些人,收钱算命,这是拿命换钱,划得来吗?多半是骗子。”
“切,我还以为。”柳明凡嚼了嚼草根,把玩着手中的符石。
柳非玄看着儿子这番吊儿郎当的模样,低下头沉思起来。
“刚刚我说到哪儿了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