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玲儿这个事件之后，日子平平淡淡地过了三天，这天，老师给学生安排了一天假期，放假的原因下面揭晓。

每个学生心里都知道放假要干什么，因为这个，他们回家的情绪大不相同，冷面现在，跟友子刚刚道别，独自走一段回家路程，他的脸色尤其难看，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冷面进家门时，娘亲正在厨房炒菜，她一听开门声，回瞥一眼，发觉是冷面后，颇感诧异，不知自己儿子此趟回家是要作何。

她用锅铲翻炒一下菜，朝冷面喊一句：“冷面，你怎么回来了？”

“武学堂放假，让我们回来休息一天而已。”

“哦，那你们训练得咋样？没记错日子的话，你们同学间应该都比试过了吧。”

这句话，正中冷面心头，他把头低着，放低声音应了声嗯。

“那你的排名如何？”

冷面眼神飘忽，似乎很想回避这个问题，他的瞳孔往下一落，强行撑起笑容，好似开心地说：“那还用问啊，我是天才，自然排名第一，替娘你争光了呢。”

冷面的声音有些不坚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娘亲听见冷面的回答，也没注意他神情上的异样儿，很开心地说：“真哒，太好了，真是我宝贝儿子，嘿嘿，我再烧几个好吃的菜，犒劳犒劳我的乖儿子。”

冷面眼睛眨了眨，心头发慌，无法从容，他说：“不了，娘，我没什么胃口，你就自己吃吧，我上楼去了。”

说完，冷面急匆匆地上了楼，把门一关，全身疲软地倒在床上，嘴角由于气愤，不停地在抖动，他的手不由得捏死拳头，朝软软的床砸去，厌烦地抱怨道：“这该死的倒数第一，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倒数第一？冷面刚刚还在娘亲面前说第一，原来是在撒谎，怪不得神情那么飘忽。

昨天下午，老师安排了比试，所有同学轮流切磋，将打斗的结果统计，作出战绩，制定相应的排名。

首先是傲杰，他的实力大家有目共睹，虽说他没有跟燕子比过，但结果可想而知，因此，老师给了傲杰一个全胜的战绩，七场七胜，排名第一。

冷面的战绩，就有点可笑了，他以七场七负的战绩，当了个倒数第一，对，就是这样，他连两个女孩都没有打赢。

说出来挺可笑吧，一个有“天才”之名的人，竟然连女孩都打不过，在一旁的陆大跟比子二人，笑他笑得肚子疼死。

比子走到冷面面前，用食指顶着他脑门，讥笑道：“你啊，就是个假天才，前天翻墙的时候，也就你一个男生不行，今天啊，你又连女生都打不过，像你这样的垃圾，一辈子都不会有出息的，我劝你还是趁早滚回家去种地吧。”

冷面一听，那给气的，鼻子一拱，目光咄咄逼人，用自己额头死压比子的食指，还朝他叫道：“比子，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

比子撇着嘴，满是轻蔑地说：“哟，你还不服气，不服的话，来干一架呗。”

“来就来。”

冷面气势汹汹地说完，砰地一声，一个拳头打在冷面脸上，直接将他揍倒在地。

“听说，你是七岁就能过目不忘的天才，你家住在城西吧，我这个城南的普通人都听说你的大名嘞。”比子弯下腰去，一手抓起冷面胸前的衣物，拧起冷面上身，朝他脸上一顿狠揍，“我之所以这么熟悉你的名字，都是因为我娘的唠叨啊。”

比子不解气，揍了冷面十几拳，冷面的脸发肿，比子手一放，他的头自由下落，摔到地上。

比子揍完冷面，一阵神清气爽，他笑讲道：“能痛扁你一顿的感觉真好，感觉耳根清静多了。”

说完，他是消了气，回到队伍中去，整个打架过程，老师都在一旁观望，本想赶过去阻止悲剧发生的友子和楚正春，也被他一手拦下，老师好像有特别的用意啊。

冷面倒地的姿态，奇丑无比，是他从未感受过的羞耻，这种感觉，犹如飞翔在万丈长空中的傲雁，忽然断翅而落，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受伤，相当于死亡，他的娘亲教会了他高傲的站姿，但从没教过他在地上缩成一团。

冷面的背部贴着地，双目能望天，地面与天的距离，就想他跟傲杰一般，差距怎能是一点点，二人的天才名号，也是一假一真，也许，冷面这辈子的成就，也就是看着书比划比划吧，

冷面现在，完全没打算爬起来，也许是想好好感受这种滋味，在他嘴边，挂起了一丝自嘲的笑容，他不禁对着天空，开始自言自语：“原来我这么弱啊，我还一直以为自己是拔尖的，真是好笑啊，哈哈……哈哈……”

冷面现在心里很痛苦，可也因此看清了自己的现在的实力，当然，对于未来，依旧是道路迷茫，他花了八年的时间练的七十八路拳法，全是些没用的东西！

老师见他那样儿，心里暗自叹息：“冷面啊，你天生记忆力好，学东西快，这种学习天赋从未在你身上消失过，只是你的教育者，不知道为何要让学得死板，导致你学了八年，都已经不知道拳法的真正用意了，拳头不是拿来当表演玩，而是用于真正的战斗。”

冷面最初的时候，当然知道学拳是用来打人，可他娘亲一直都没让他与人交过手，也不许他改动作，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冷面只是在重复动作，从未理解过动作的要领，跟空气过招，哪里来的什么经验，冷面练了这八年，自己的打斗的方法逐渐和书里一样，固定化了。

老师觉得惋惜，心头一声长叹后，接着想：“看你接下来的路怎么走吧，作为你的老师，虽然不大喜欢你的性子，但你终究是我的学生，我不会轻易放弃你的，只要你还有一丝希望可以弥补，都会想办法帮你。”

老师感慨时，直接走了神，楚正春一直叫喊他，他都没有听见，直到很久，楚正春的声音才入了他耳。

老师一回过神，让冷面过来看好，看过所有人，他郑重其事地说：“好了，各位，我现在给你们放明天一天的假期，你们都要回家，把自己的战绩如实地告诉父母，后天早上辰时正三刻，武学堂练操场集合，不要迟到。”

众人答应，唯有冷面毫无底气。

以上，就是昨日的回忆，现在，冷面倒在床上，抱头一阵心烦：“哎，还是不说的好，这样就不会让娘亲失望了。”

自从说谎后，冷面的心里有一份扰乱他心思的感觉，可是不打紧，只要娘亲不生气，自己承受点情绪算什么。

冷面在自乐中睡去，他并不知晓，自己倒数第一的消息在城里面不胫而走，也不知是谁透露的，只是这么劲爆的消息就像一阵风雨，从城的这边刮到城的那边，一夜之间，便是满城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