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上下无处不在的痛苦,一阵阵的冲击着江陌的理智,江陌紧咬着牙关,拼命的忍耐着。
一想到若是回到暗隐殿就能驱除这种痛苦,江陌就有一种想立马跳起回暗隐殿的冲动。
但仅存的最后一丝理智拼命的压制着这个念头,若是就这么回去了,那之前辛辛苦苦逃出来又有什么意义呢!
痛苦的感觉还在不断变猛,江陌浑身青筋暴起,肌肉痉挛,牙关上都咬出了一条条血丝,整身体犹如一条虫子一般在床上翻滚扭曲。
这时,房间的木门突然吱呀一声被人推开,却是马大爷回来了。
抬眼间,看到躺在床上不断扭曲的江陌,微微一愣,几步走到近前急声问道;“你怎么了,孩子?难道又高烧了。”说着几步上前伸手探江陌的额头,却发现并不滚烫。
“我……!我……!”
江陌想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竟然连话都说不出来,整个身体的肌肉,紧绷的都不受控制了。
看着江陌痛苦的模样,马大爷将那苍老的手指搭在江陌紧绷的手腕上,满是皱纹的面容上眉头紧皱,深邃的眼睛里露出思索神色。
“奇怪!奇怪!这脉象怎么这么像三十年前………!”说到这整个人脸色一变,“难道你是……!”
说到这里,马大爷急忙起身,在自己的床被下一阵翻找,半响才从里面找出一个老旧的包袱。
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瓷瓶,从瓷瓶里倒出一颗指头大小的褐色丹药,塞进了江陌口中。
江陌全身肌肉男紧绷,基本不能控制,任由丹药落入口中。
丹药略带一丝甘甜,入口即化,流入胸腹之后便化为一股暖流,流向自己的四肢百穴。
暖流所过之处,自己的的筋脉血肉渐渐麻木,失去感觉,那种极致的痛苦感觉也减去了不少。
当暖流流变全身之后,江陌终于好受了一些,不过脸色依然难看。
“马爷爷,谢谢你,又帮了我一次。”
稍稍放松下来的江陌,感激的对马大爷说道,虽然身体被麻心丹麻木,无法动弹,但嘴巴却还能轻微的张合着,发出有些含糊不清的声音。
看到江陌安静了下来,马大爷也微微松了一口气。
“你这孩子,原来是从那里逃出来的,之前看你练的练体技,我就觉得有些熟悉。
不过这麻心丹虽贵为三级丹药,但也不能完全去除毒性带来的痛楚,能不能忍下来,还是要靠你自己。”
江陌听着马大爷所说的那里,自然就是指的暗隐殿,。
只是暗隐殿虽然组织庞大,但一直都是隐在暗处,不为人知,就算是江陌自己,对暗隐殿也是知道甚少。
而马大爷不仅知道暗隐殿的存在,竟还有克制暗隐殿里瘾毒的丹药,想来身份也觉不简单。
心中疑虑之下,便忍着痛苦询问了起来。
听到江陌的提问,马大爷只是呵呵一笑,不慌不忙的坐到一旁的木椅上,点燃怀中已经塞好烟叶的烟杆,一边抽着烟草,一边缓缓述说起来。
原来,马大爷身份果然不简单,不光是一位环师,并且还是一位三级炼药师,那枚麻心丹,就是马大爷三十年前亲自炼制的。
说起三十年前的时候,马大爷也是一位名气不小的炼丹大师,因为不习惯炼药工会的规矩限制,所以带着自己的孙儿游历大陆,在当时的天洛城也闯下了不小的名声。
突然有一天,马大爷的一个儿时失踪多年的玩伴突然寻找到了他,向他求救。
那时马大爷就发现了他玩伴身上的那股神秘的瘾毒,身为三级炼药师,自然了解许多毒药。
但那种瘾毒,马大爷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诡异非常,经过无数次的研究与尝试,都不能将那瘾毒根除,无奈之下,马大爷只能配出这种麻心丹来减轻毒瘾发作时的痛苦。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那儿时玩伴体内渐渐对那麻心丹的药性产生了免疫,药效大打折扣,最终还是没能低过那瘾毒的折磨,独自回去了那所在的组织。
马大爷极重旧情,本想找到那组织将自己的儿时玩伴解救出来。
但暗影殿神秘莫测,根本就无从查起,又想到既能配出如此诡异的瘾毒,那组织背景自然也不简单,心有顾虑之下,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自那之后,马大爷就再也没见过那位玩伴,对控制他的神秘组织也一无所知,只知道那组织名叫暗隐殿。
听到这里,江陌心中才微微了然,暗隐殿神秘非常,隐秘莫测,连江陌自己都不知道暗隐殿到底有多深厚的背景,马大爷查不出来也是理所当然了。
“只是马爷爷,你既然是一名环师,又有三级炼药师的这种高贵身份,却为何还屈尊在这修环学院当一个清洁工呢?”
面对江陌的疑惑,马大爷眉头紧锁,面容愁苦,只是一个劲的抽着手中的烟草,似乎心中之事不想对外人提起,但沉默半响后,还是深深叹了口气,缓缓地说了出来。
“那是三年前的事了,我身为三级炼药师,在这天洛城里可以说是世家敬仰,风光无限。但我膝下无子,只有一个小孙儿跟在我身边。
我孙儿叫马盛,他对炼药不感兴趣,又瞧不起我只是个一环环师,我教他的本领不学,非要来这修环学院当学生。
赖不住他的软磨硬泡,最终我还是将他送来了这修环学院。
但是没过多久,他却莫名其妙的失踪了,学院也查不出他人在何处,便对我许下诸多金银财宝,希望我不要声张此事,以免影响他学院的声誉。
我年过半百,须发皆白,后代断传,再多的金银财宝又有什么用,所以我就悄悄乔装打扮混入这学院里做个清洁工,只希望查出我那孙儿的去向。
只是到现在已经三年了,就算找到了他,可能也已不再人世了。”
说到这里,马大爷悲从心来,低着头,伸出苍老的手掌,擦拭着眼中那浑浊的老泪。
江陌心下微微了然,看着马大爷那苍老的身形,不仅也微微同情,年老无子,唯一的孙儿又莫名失踪,只剩一个年迈的老人孤独的留在世间,那种孤独又有几人能够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