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幽寂的树林里,张若汐在前头拼命跑,梵岩天在后面紧追不舍。
见梵岩天一副不追到不罢休、还带着看好戏的模样,张若汐气得牙关紧咬。
“你到底想怎样?”她又恨又急地问道。
梵岩天笑眯眯地紧跟在她身后,就想吓唬吓唬她,听到问话,怪笑了一声。
张若汐听到这笑声,心里愈发害怕,脚步也愈发加快。
眼见快要跑出树林,梵岩天一个飞身腾跃,直接挡在了她的去路前。
“你……”被拦住的张若汐,虽故作强硬,可内心的惧意还是难以掩饰。
“月黑风高,四下无人,又只有咱们孤男寡女。你说我会做什么?”梵岩天嘴角勾起一抹阴笑。
张若汐闻言,吓得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好几步,满脸惊恐。
“你……你就不怕门规处置吗?”张若汐一边连连后退,一边又惊又怒地说道。
梵岩天微微一怔,上下打量着她,没想到这丫头居然还敢拿门规来压他,不禁感到有些意外。
“玩了你之后再把你杀了,神不知鬼不觉的,谁能知道?”他眨了眨眼睛,嬉皮笑脸地说道。
听到这话,张若汐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她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竟如此心狠手辣。
“我求求你,你放过我吧。”毕竟年纪尚小,内心经过一番挣扎,她忍不住泣声哀求道。
梵岩天见她害怕的模样,得意之色尽显,心中原先的郁闷早已消散得无影无踪。
眼珠一转,他咂了咂嘴:“好吧,看你这么可怜,就饶你这一次。不过嘛……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没等张若汐回应,他便嘿嘿怪笑一声,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一番,挑眉道:“很简单,让我亲一口,我就放过你,怎么样?”
“你……你无耻!”张若汐气得满脸通红,转身拔腿就跑。
“你是跑不掉的,这大晚上的也没人,要么被我先怎样后杀,要么就答应这个条件,你自己好好考虑清楚。”他怪笑着追了上去。
张若汐满心绝望,环顾四周,寂静无声,跑又跑不掉,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你杀了我吧,别想侮辱我。”张若汐突然停下脚步,冷冷地看向梵岩天。
梵岩天嘴角一抽,被她这视死如归的模样搞得有些无言以对,见她一副“你杀了我”的表情,又觉得十分好笑。
他慢慢地走到她面前,看着张若汐倔强的神情和微微撅起的鲜艳小嘴,神色一动,趁其不备,一把搂住她的腰带入怀中。
张若汐不由奋力挣扎着,可梵岩天的力气太大了,任凭她如何用力,都无法挣脱。
轻笑一声,梵岩天在她委屈目光下低头亲了她脸蛋一口。
张若汐呆呆地站在原地,脑海瞬间一片空白,甚至都没察觉到梵岩天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呜呜——梵岩天,你这个混蛋,老是欺负我,我恨死你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那哭声当真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走在路上,梵岩天哼着小曲,心中得意万分,嘿嘿一笑自言自语道:“小丫头,还敢跟我斗,你还差得远呢,哈哈!”
回到房间,见司徒雪姐弟都已睡熟,他轻手轻脚地脱下衣物,睡到司徒云旁边,没有惊动二人。
天色渐渐泛白,鸟儿欢快地鸣叫着,一夜过去,晨曦悄然降临。
轰——
沉闷的钟声在星辰宗回荡,所有弟子开始纷纷向广场汇聚。
“梵岩天,集合了,大师姐叫我来喊你。”
门外传来男子的声音,梵岩天正睡眼朦胧,慢慢睁开眼睛,左右瞟了瞟,转而又闭上眼睛,假装没听到。
“爹,有人叫,我去开门。”敲门声惊醒了司徒云,他一骨碌爬起身,准备去开门。
“别管他,晨修还早着呢。”梵岩天闭着眼睛嘟囔道。
司徒云疑惑地看了门一眼,听了这话,只好又躺了下去。
门外的弟子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三声钟鸣后就意味着所有弟子必须全部到齐。可梵岩天房间里却毫无动静,无奈之下,他只能使劲连连拍门叫喊。
砰砰——
“喂——梵岩天——”
砰砰——
“梵岩天——你到底在不在啊?”
“怎么回事,他人呢?马上第三声钟响了。”这时,孙寒走上楼来,看着紧闭的房门,疑惑地问道。
那男弟子欲哭无泪,叫了半天,里面一点回应都没有,他也实在无奈。
“长老,梵岩天不知道在不在里面,弟子喊了半天,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孙寒听了,脸色一沉,走上前,直接一脚踹开了门。
听到踹门声,梵岩天大怒,猛地冲了过去,大清早的被搅了清梦,他黑着脸大骂:“要死了是不是,敢砸老子的门。”
谁知还没冲出去,就与迎面而来的孙寒撞了个正着。
见他赤着上半身,肌肉线条宛如天工雕琢,孙寒脸色十分难看,怒斥道:“是我踹的,你想怎么样!”
梵岩天一看是孙寒,不禁有些诧异,一时无语。
“你知不知道钟声响起,全宗集合。别人都集合了,你告诉我你在干什么?”孙寒满脸不善,死死地瞪着他。
梵岩天一脸茫然,他压根就不知道还有这回事。
“立刻给老夫到楼下集合,要是耽误了时辰,老夫非扒了你的皮。”见他还是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孙寒气得肺都快炸了。
梵岩天听了微微一愣,瞧孙寒一副要吃人的模样,连忙讪讪地转身开始穿戴衣物。
孙寒冷哼一声,见他开始行动,这才转身离去,那男弟子见状,目光一呆,赶忙跟了上去。
“丫头,快点起床,要集合了。”梵岩天边穿衣服,边没好气地喊着正揉着双眼的司徒雪。
明穹大殿门口,明穹殿所有弟子全部到齐,孙寒领头,带着众人朝广场走去。
走在路上,所有弟子精神抖擞,个个挺胸抬头,队伍气势不凡。
通向广场共有三条主道,其中无数条小路都汇聚到这三条主干道上,只见各殿身着蓝色服饰的弟子们正如潮水般从各条小径涌来,场面气势磅礴。
明穹殿这边,只见众弟子目不斜视,一路前行,而梵岩天则缩在队伍最后,目光四处打量着。
四面八方都是汇集而来的弟子,与平日里首席带队时弟子们懒洋洋的模样不同,如今由各殿长老亲自带队,弟子们个个斗志昂扬,宛如即将凯旋而归的将士,精气神十足。
三条主干道上的弟子很快开始自动汇聚,上万弟子仿佛三条蓝色巨龙,朝着演武广场汹涌而来。
星辰宗各殿长老身着棕色衣物,与普通弟子的服饰有明显区别。
梵岩天扫视周围,只见与他们一同前行的有四支队伍,无一例外都是身穿棕色衣饰的长老带队。各殿长老见到彼此后,都含笑示意。
“这几支队伍都是我天苍峰的人,一会儿要是见到各殿长老,你们都给我礼貌点,不许失了礼数。”孙寒走在前面,转头叮嘱明穹殿弟子。
众弟子闻言,纷纷点头应是。
“孙师弟,来的挺早啊。”离他们最近的一条小径上,一个身穿棕色衣物的老者带着弟子走了过来,看到孙寒后,主动上前笑着打招呼。
“哈哈,吴师兄,哪有你早啊。”孙寒迎了上去,并转头向身后弟子使了个眼色。
“师伯好——”明穹殿弟子整齐划一地向那老者问好。
这老者是个圆脸的胖子,身材不高,听到问候,笑得合不拢嘴,连忙笑着摆手。
“这老头是谁啊?”梵岩天看着老者笑得脸上肥肉直晃,好奇地问旁边的男弟子。
那弟子无奈地苦笑了一下,对梵岩天说道:“你可别乱说话,这是虞翎殿的吴庭吴长老,和咱们师尊关系最好了。”
梵岩天哦了一声,表示知道了,嘴里则暗自嘀咕着。
两殿弟子合为一路走着,陆陆续续有很多人过来跟孙寒打招呼,孙寒都含笑回应,一边走,他还不时地与吴庭交谈着。
没过多久,九峰六十三殿所有弟子都集合到了演武广场上。片刻间,广场上便密密麻麻站满了人,人山人海,却并不显得拥挤。
此时,广场中心已搭建起一座高大的擂台,长宽数十丈,高近两丈,由无比坚硬的青木搭建而成。
擂台旁有一座装饰精美的看台,只见玉伞遮阳,桌椅一排排整齐地摆放着,桌上已置放好琼浆玉果。
此时,上万弟子把擂台围了个水泄不通,大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梵岩天站在密集的弟子群中,如同大海里的浮萍般渺小而不起眼,只见他东张西望,四处打量着。
“这场交流赛,也不知道宗主他老人家会不会来?”他周围弟子的窃窃私语传进了他的耳中。
“应该不会,上次和扶灵宗交手,他老人家也没来,想来这次也和以前一样,由宗主夫人主持。”有弟子回答道。
“宗主夫人?”梵岩天嘀咕了一句,随即朝擂台方向望去。
只见擂台四角旌旗飘扬,旌旗上绣着游龙戏凤,随风舞动,栩栩如生,把擂台衬托得愈发不凡。
“花里胡哨的。”他撇了撇嘴,目光又转向了别处。
就在这时,从远处的亭台玉楼间飞来一群人,随后众人径直来到看台上,各自入座。
梵岩天打量着众人,目光落在其中一位女子身上时,眼前不禁一亮。
只见看台主位上坐着一名身着白素纱裙的女子,面容精致如画,大方温润绝美瓜子脸,长发用一条玉绦轻轻束在脑后,气质超凡脱俗,宛如不食人间烟火之人。
“开始吧!”这女子正是宗主夫人嬅香,其权势堪比宗主。只听她朱唇轻启,淡淡开口。
坐在嬅香左右两侧的分别是无游宗高层和九峰峰主。九峰峰主中走出一人,起身飞向擂台,环顾四周后,大声说道:“星辰宗与无游宗交流赛现在正式开始,下面由老夫宣布规则。”
原本嘈杂的众弟子,看到擂台上出现中年男人后,顿时安静了下来。
“比赛分为三个阶段,分别是同级赛、抽签赛、挑战赛。无游宗共派出八十名弟子参赛,而我宗则派出一百二十六名弟子参与。”
“为了保证赛事公平公正,尽我宗地主之谊,便由无游宗弟子先行抽签,决定我宗参赛的弟子人选。”
很快,无游宗弟子上前抽签完毕,此次星辰宗参赛弟子名额也随之确定。
“比赛以交流为主,希望参赛的各位弟子牢记两宗情谊,点到为止。”说完,他点了点头。
随即,他扫视全场,面带笑意道:“好了,比赛正式开始,现在老夫宣布第一阶段同级赛开始,请两宗弟子上台。”
“好!”台下顿时热闹起来,众弟子叽叽喳喳,议论声不绝于耳。
明穹殿范围内,上百名弟子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梵岩天和张若汐身上,因为二人都被抽中参加比赛。
“好好加油,一定要以安全为重,千万别大意了。”孙寒走上前,叮嘱二人。
二人点头示意,随后穿过人群,朝擂台走去。
“丫头,要是打不过就赶紧认输,知道吗?”梵岩天转头,轻声对张若汐说道。
张若汐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径直向前走去。
梵岩天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见她已经走远,连忙挤开人群,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