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妃,我为您捏捏。”春桃的声音在萧清瑶的耳边响起,萧清瑶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侧妃,我们殿下对您可真好。”春桃一边给萧清瑶捏着腿,一边说道。
“此话从何说起?”萧清瑶希望从春桃嘴里了解更多景如卿与童媚的过往,为了防止自己露出破绽。
可这两人的过往春桃怎能知得清楚,不过也是从各个丫头小厮嘴里听来的传闻罢了。
春桃的脸上洋溢着向往的神情,回忆道,“你看啊,殿下一听说你出事了,就急得不行,殿下哪有这样过呀……殿下还说要娶您为正妃,想当初,我们殿下可是丝毫不近女色的呢!”
这些显然不是萧清瑶想听的,她只笑着对春桃打哈哈。
日子便这么一天天的过去,萧清瑶的身子也日渐好了。
这日,春桃扶着萧清瑶下床试着走路。
“哎哟,”萧清瑶吃痛道,“好疼啊。”
春桃紧紧地搀着萧清瑶,“坚持一下,侧妃殿下,大夫说了,您现在要多加练习,不然,以后走路就不利索啦!”
萧清瑶咬着牙,即便浑身酸痛,还是坚持着练习走路。
“啊!”萧清瑶突然腿软,摔倒在了地上。
“殿下!”春桃急得也扑在了地上,正想把萧清瑶扶起来,只见从门口闪进来一个人影,率先将萧清瑶扶了起来,是莫毅。
景如卿坐在轮椅上,紧紧盯着萧清瑶的脸,说道,“可有摔着了?”
春桃连忙爬起来,扑跪在地上,大呼,“都是奴婢的错,请殿下责罚!”
萧清瑶便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说道,“别怪春桃,是我自己腿软、站不稳……”
景如卿皱了眉头,“春桃照顾你可用心?”
萧清瑶回道,“春桃一切都好,伺候得也很用心。”
景如卿看了二人一眼,看不清他的眼底在想些什么,只道,“那便好。”随后示意莫毅将萧清瑶扶回床上躺下。
“若是身子还不利索,就别急着下床。”景如卿握了握萧清瑶的手说道。
萧清瑶娇羞地笑了笑,说道,“我想快些好。”
“是想快些好,还是想快些做我的正妃?”景如卿因笑道。
萧清瑶又羞红了脸,嗔道,“惯会打趣儿~”
景如卿隐约觉得,这不是童媚会有的反应,若是童媚,定是一掌上来要打他,断不会如此,还这般娇羞。
但他也无法断定,也许是童媚彻底爱上自己后,又加之受伤,转性了呢?
于是,他笑着摸了摸萧清瑶的头,说道,“好好休息。”便要离去。
萧清瑶忙说,“怎么刚来又要走啊?”
景如卿只是不能保证眼前这个人究竟是童媚还是萧清瑶,暂时不愿意多接触罢了,但他还是说道,“有些事情要去处理,你好好休息,别想太多。”便离去了。
萧清瑶心里想着,男人都是一个样,以前说要保护她的景策是这样,现在口口声声说爱童媚的景如卿也是这样。
想到这里,萧清瑶竟然有些释怀,幸好自己本就不是真心爱景策,不过是想利用他,当上皇后罢了,若是景如卿当上皇帝,现在自己是童媚,是将来的三皇子正妃,那不也是皇后?萧清瑶的脸上浮出了不易察觉的微笑。
吉光村。
原来吉光村是个世世代代以种茶为生的村庄,段家母子也是如此。
这日,段子扬进来给童媚喂药,童媚没忍住,开口问道,“子扬,为何只有你和段大娘二人住着,你父亲呢?”
段子扬的脸上有些尴尬,童媚忙道,“对不起,若不方便,便当我没问。”
段子扬笑了笑,说道,“也没啥,我爹他,死了。”
童媚也有些尴尬,其实看着这家人的样子便能猜个大概,而童媚却非要问个明白。“对不起啊,子扬……我不是有意要提及你的伤心事的……”
段子扬潇洒地笑了笑,摆了摆手,说道,“不要紧的,我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死了。”
童媚一脸疑惑地看着段子扬,段子扬看了看她,笑着说道,“你先吃药,我给你讲故事。”
童媚便缓缓地端起药,捏着鼻子一股劲儿喝了个精光,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
“好了,你讲吧!”童媚擦擦嘴说道。
段子扬翻过碗来看了看药渣,又看看童媚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便坐了下来,缓缓说道,“我爹,在我三岁的时候就走了。”
童媚静静地坐着,这时她只想安静地做个倾听者。
段子扬继续说道,“我爹生前是吉光村最棒的茶农,我爹负责的茶田,收成总是最好的,他和我娘一起,在吉光村,还总是帮助其他乡亲,教他们种植茶树的方法,告诉他们怎么做茶树的芽才能发的最好。”
“后来呢?”童媚见段子扬停了停,便插嘴道。
“后来啊,”段子扬的眸子望向了窗外,思绪回到了十几年前,“挡了别人的财路啦,他们便冤枉我爹,说我爹的茶叶里泡了药,才会特别吸引人……”
“啊?”童媚张大了嘴巴,“怎么这么坏啊……”
段子扬轻轻地笑了笑,继续说道,“眼红呗……”
“然后呢?”童媚追问道。
“然后邻村的人就来群起而攻之,我爹为了保护乡亲们,便挺身而出,将一切责任都承担下来……”
“为什么不解释呢?”童媚疑问道。
“解释?”段子扬嗤笑道,“没人会听的。邻村的人暴力,我们吉光村的老百姓都较为温和,如何打得过他们?”
“那便眼睁睁地看着你爹去送死吗?”童媚有些急了。
段子扬叹了口气,“乡亲们都不依,可我爹大义,他说,能牺牲他一人,平息整个村庄的怒气,他觉得值。乡亲们也都不说话了。我爹还嘱咐他们,要记住制茶的方法,这是我们吉光村吃饭的手艺。”
说着,段子扬的眼里有了些泪花,他继续说道,“当时我娘抱着我,站在人群中看着我爹,我爹回头对我娘说,‘秀儿啊,照顾好子扬,一定要让他出人头地!’,我娘哭着一直点头,我爹又对众乡亲作了一揖,说道,‘日后秀儿和子扬便要拜托众乡亲们多多照顾了。’众乡亲也无一不落泪的。”
童媚掏出自己的帕子递给段子扬,让他好擦擦泪水。段子扬有些不好意思,将帕子推了回去,只用袖口去擦眼泪,擦罢又猛吸了吸鼻子,说道,“我爹是个英雄。”
童媚连连点头,应道,“是,你爹绝对是个英雄。”
段子扬又别过脸去在衣肩上蹭了蹭,说道,“就这样,他们把我爹活活烧死了。”
“烧死?!!”童媚惊得下巴都快掉了,她没想到同样是山下的村民,不过邻村而已,不过茶叶收成和销量比他们好而已,竟要烧死一个人来作为报复?
“嗯,”段子扬点了点头,“他们只是为了发泄,我们抢了他们的生意,让他们赚的钱不多,他们便想杀了我爹来泄愤。”
“竟然会这么坏!”童媚气得牙痒痒,“你可有报仇?!”
段子扬看着童媚的样子,觉得有些可爱,便不由得伸手出去揉了揉童媚的头,说道,“自然是报仇了。”
童媚被段子扬这一揉头的动作触动,她想起了景如卿,心中有些神伤。片刻,她又回过神来,说道,“当真?如何报的仇?”
段子扬轻描淡写地说道,“我十岁那年,有一天夜里跑到领头的家里,把他家烧了。”
“啊??”这么严重的一件事被段子扬如此轻描淡写地说出来,童媚还是觉得十分震惊,她咽了咽口水,随即又接受了,说道,“那,你没有被人发现吗?”
段子扬又笑了笑,“我又不傻。那日是冬季的夜里,没什么人,天气又干燥,那人家里是杂草堆得,夜里随便有个什么有毛的动物跑去蹭一蹭就会冒火星……”
“所以,你伪装成了动物?”童媚问道。
“嗯,”段子扬点点头,“点燃后,我还特地学了几声猫叫。”
“为何是猫?”
“傻瓜,猫不会冬眠啊。”
“哦……然后呢?”
“他家人全死了。”段子扬依旧是事不关己的样子。
“全死了?”这下童媚又震惊了。
段子扬看了眼童媚,说道,“是不是觉得我很坏?”
童媚有些尴尬,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便直愣愣地看着他。
“其实我也没想到他们跑不出来的,我只是想给他们一个教训……”段子扬的手抹了把脸。
“那为何?”
“谁知道那家人太爱财了,将这些年存的积蓄全埋在了床底下,他们不想跑出去以后一分钱也没了,便想着挖钱,这哪儿来得及,后来想逃,也逃不出去了,村里人把火灭了后,他们一家三口趴在床边紧紧抱着铜钱银子,身子都烧焦了……”
“啊……”童媚又被惊得不知道说些什么是好。
“还是他们自作自受啊……”童媚喃喃说道,“若是不那么坏,又或不那么爱财,就不会造成这样的结果……”
段子扬又揉了揉童媚的头,说道,“故事说完了,你好好休息吧。”
说罢便离去了,童媚回忆着那两剂摸头杀,不由得十分思念景如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