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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栽赃

自那日从集香阁回来,童媚便整日郁郁寡欢,心里总思索着满香的话,想找到突破口,发现真相。

这几日里府里一切都很平常,除了当今圣上身体每况愈下,景策带着萧清瑶整日整日的在宫里侍疾。

虽说是丫鬟,但景策下令童媚不必做粗人之活,所以她每日除了浇浇花、洒洒水,便是坐在台阶上看人来人往、日落月升,倒也落得清闲。

…….

童媚这几日养成了一个小习惯,就是入夜坐在屋顶上看星星,自说自话,自我调节。

她多想回到以前的生活啊,骂骂领导,和同事吐吐槽,虽然无聊,但是快乐,而现在,连命都不知道能不能保住呢……哎……

这天夜里,她如往常一般坐在屋顶上思考人生,突然,她隐约看见自己厢房的门摇了一摇,不好,怕是莫毅来了!但掰了指头数数日子,这也不该是今天啊,莫非是我看花眼了……童媚心想。

但她的目光并未离开自己房门,不过一会儿,果然有一女子匆匆从房内出来。童媚惊了一惊,单手撑着自己,转身从一旁梯子上快步爬了下来。

下到地面,哪里还有什么女子,只有初秋夜里的凉风吹着萧索落叶罢了。

童媚搓了搓眼睛,四处环视了遍,确认没人,才敲着脑袋走回自己房中。

回到房里,童媚刚坐下没多久,萧清瑶便带着景策声势浩大地来到了她的房中,几个手下不由分说将她架住,一个婢女立即开始在她的床上床下拍打,好像在寻找什么。

“你们干什么啊!”童媚被这突如其来的众人吓到了,挣扎着吼道。

“王妃,找到了!”那婢女手里举着一个用锦帕包着的物什,高声喊道,“在枕下!”

“果然是你!”景策怒不可遏地瞪着童媚。

“什么啊?你们到底想干什么!”童媚暗叫不好,定是有人要害她!

她的目光从物什上转移到婢女身上,这才看清了那婢女的模样,粉色罗裙……似曾相识……

到底是哪里见过?

“就是你!”童媚突然指着那个婢女大叫,“刚才我在屋顶上,就是看见你进入了我的房间,这东西肯定也是你偷偷放到我床上的!”

“你在胡说些什么呢。”一直站在一旁趾高气昂的萧清瑶开口了,“她叫玉心,是我的贴身大丫鬟,她今日整日都跟着我,怎么可能到你房里来。”

童媚环视屋内众人,竟不见流云,王妃的大丫鬟不是流云吗?如何换成了这个玉心?最后她将目光放在景策身上,带着祈求的眼神,哀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景策被童媚的眼神看的心头一颤,第一反应便是避开她的眼神,他侧立了身子,“今日我与王妃入宫,我见她手上从小戴到大的玉镯子不见了,便留了心,王妃道是昨夜沐浴,顺手摘了,今日匆忙便忘记戴。回到府里发现镯子并不在屋内,据小厮禀报,今日近身正房的,只有你!”

景策说到激动处,竖起手指直指着童媚恶狠狠道:“我原以为你品行端正,没想到也会做这些小偷小摸之事!”

“不是我……”吓傻了的童媚一时不知道如何为自己辩解,只能喃喃地看着景策。

反观萧清瑶,仍旧是趾高气扬的样子,姿态高贵的如一只孔雀,童媚隐约觉得萧清瑶的样子不像是珍贵之物被偷了失而复得的喜悦,反而像是小人得志的沾沾自喜。

童媚皱了眉头问了一句:“你为什么不看一眼锦缎,便知道里面是玉镯?”

一句话将萧清瑶的高贵打的无影无踪,她突然慌了神,给玉心递眼色,继而又故作镇定道:“玉心,你如何断定这便是玉镯?”

玉心显然没想到自己会露出破绽,结结巴巴回道:“奴婢一摸便知道是玉镯……”

“是啊,玉镯还能摸不出来吗。”萧清瑶嗤道。

“可你如何得知这便是你的玉镯,而不是我的?”童媚逼问道。

“这……这……”二人相顾无言可对。

“够了!”景策终于出言阻止三人争执,他也对萧清瑶的难以自圆疑了心,“事情未明之前,飞霞暂关柴房,不得外出!”

众下人应了是,便将童媚押了出去。

景策回身斜睨了眼萧清瑶,萧清瑶便拥上前,一双眸子含情脉脉:“表哥,终于找到了,这可是小时候你送我的玉镯子呢,虽然不值什么钱,但是我一直珍藏爱护,从不离身。没想到只一日忘却,便被偷了。”

说着,萧清瑶把镯子戴回手上,故意亮给景策看,“想必飞霞定是觊觎多时了。这丫头手脚这么不干净,不如就断了手脚,扔出府去吧!”

景策心中怀疑,但他不愿相信自己爱了这么多年的表妹会用如此阴狠下作的手段污蔑童媚,再者说了,好歹童媚还顶替过她一段时间。

“此事疑点重重,还需细查。”景策冷言道,“今夜迟了,你且先回去安置,我还有公事要处理。”言罢便离开了厢房往书房走去。

萧清瑶看着景策离去的背影,不由得捏了把汗,表哥该不会发现了吧……不会的不会的,刚才的对话并没有暴露自己,且即便暴露了,她也相信景策不会动她分毫……

被关到柴房的童媚蜷缩在角落委屈巴巴,难过得要落泪,她本来觉得自己已经够可怜了,蛊毒都熬过来了,没想到还要被冤枉,被关在这柴房里,乌漆墨黑、伸手不见五指,她觉得自己都快得惧黑症了。

回到书房的景策唤来魏延。

“王妃的婢女,玉心,十分可疑。”景策直奔主题,“你将她带去刑房,定要她开口说出真相!”

刑房,在王府最偏僻的角落,自建府以来未曾开启过,据说里面多得是逼问人的刑具,吓人的很。

魏延抱拳道了声是,便往外去了。

其实景策并无公事处理,可他也不愿回房,只是呆坐在书房里,心里五味杂陈……

正房内,萧清瑶正欲埋怨玉心莽撞,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转而只道:“今日你做的很好,帮我寻回了玉镯。”便让玉心退下了。

玉心退出正房,正沾沾自喜今日所为,想着王妃定会重用自己,飞黄腾达指日可待了。

突然魏延挡在玉心身前,玉心猝不及防,撞上魏延的胸膛。

“哎哟,哪个不长眼的……”玉心捂着脑袋退了几步,“你是何人!”

“少废话。”魏延不想多话,直接抓起玉心往刑房去了。

“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玉心还端着自己王妃大丫鬟的架子。

魏延将玉心扔进刑房,里面早已等候了两个太监,一人一手架住玉心,将其绑上了刑架。

“你们要干什么!”玉心挣扎着吼道,“我可是王妃的大丫鬟,你们对我如此无礼,王妃不会饶过你们的!”

“哼。”魏延冷哼一声,厉声道:“王妃的镯子到底是谁拿的?!”

“这……”玉心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早已暴露了,还强行辩解道:“王妃的镯子,你们得拷问飞霞啊,抓我做什么!”

“用刑。”

淡淡的两个字在阴暗的刑房里显得如此渗人,玉心吓得大喊。

“啊,你们要干嘛!不要!……”

两个太监给玉心的手指上了夹具,狠狠地往两边拉去。玉心的手指瞬间被夹的涨血通红,不受控制地伸得笔直。

“还不说实话吗。”魏延下了最后通牒。

“是……飞霞……”玉心还在做着挣扎,她认为自己一口咬定是飞霞,便可保住性命,等待王妃来救她。

“还嘴硬?”魏延坐在太师椅上,没好气道,“你以为王妃会来救你吗?”

一句话戳到了玉心的痛处,她噤了声张着嘴看着魏延。

魏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翘起了双腿,向着用刑太监摆了摆手,说道:“方才在房内王妃为何不说你今日所做,只是赞你拿回了玉镯?”

两个太监停了手上动作,玉心垂下头开始回忆王妃的表现。

“王妃早就猜到王爷会派人监视,故意要将你推出去,而你,还在傻傻地做着人肉盾牌!”其实这话魏延也没底,他不清楚此事是否与王妃有关,只是为了激一把玉心,逼她说出她所知道的。

“啊……”玉心绝望了,她沉默着,在做着剧烈的心里斗争。

“好,我说。”玉心终于开口,“是王妃的吩咐。”

玉心因为手上剧烈的疼痛而面色惨白,喘着粗气,“王妃不喜欢飞霞,希望王爷把她赶出去,所以派我去飞霞房内放玉镯,再……贼喊捉贼……”

“此话当真?”魏延站了起来,走到玉心面前,盯着她的眼睛问道。

“当真。”玉心也看着魏延的眼睛答道,以表现自己的真诚。

“先将她关在这里。”魏延转身对用刑太监说着,自己去寻景策汇报情况。

“是清瑶……”听到真相的景策喃喃自语道,他显然是不愿相信,可事实这下便摆在眼前,他不得不信。

“主人,这下怎么办。”魏延知道景策对萧清瑶的心,是绝对不会处罚萧清瑶的。

景策叹了口气,闭上眼睛毫无感情地说:“那个玉心,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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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栽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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