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丽,在吗?我是徐沐风。”徐沐风在马背上,轻轻叫唤着,他声音不大,但声音极富穿透力,落进了顾丽的两耳。
蹲在地上的顾丽,这极让她魂牵梦萦的声音,让她哆嗦了一下,便有些招不住;但她一想到他背叛了自己,又恨之入骨,便轻声回答,“你个白眼狼!我不认识你!你给我滚!爱滚多远给我滚多远!”
徐沐风大喜!果然是顾丽来了,顾丽一见面就骂自己,这很正常,人家心里正气得在憋脚,不骂自己,才不正常。
徐沐风跳下了马,循着声音来到窗户边,轻声道:“我不知道你来了这么久了,不然我早就来找你了,对不起!”
“对个毛线!你给我滚!我永远不会理你!”顾丽心中的委屈,一下变成了仇恨,她最大的仇恨,就是徐沐风背叛了她。顾丽蹲在了地上,她摩挲着电棍,她心道:此仇不报,我非君子也!
徐沐风心里咯噔了一下,他感觉顾丽口气很僵硬,石化,对自己冷得像石化,但问题不知道出现在哪儿?徐沐风低吟了一下,又柔声道:“顾丽,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你能不能让我进来?我向陪礼道歉!我面壁!”
“我不会让你进来!再说,你就是给我面壁一百年,我都不会原谅你!我这次来就是和你一刀切!即使连藕断丝连,你都别想!”顾丽又摩挲着九节金鞭,恨恨地说。
这是为什么?
徐沐风登登登倒退了几步,他哀声道:“我到底怎么啦?让你这么恨我?”
“你说了呢?白眼狼!你不要找我讲话,鬼才理你!”顾丽呲牙咧嘴,双脚蹲得抽筋,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反正又不丑,没人看见我。但很冷,她不敢爬到床上,怕被外面的白眼狼养眼了,又便宜了这条狗。于是她轻轻把被子拖下了地,把自己裹了起来,脏也不管了,继续和白眼狼叫嚣,怒怼。
徐沐风叹了口气,不知道自己究竟错在哪儿,他摸头苦想。爱情这杯酒,有时候就能让人变得傻,傻得连智商都不如儿童。
顾丽见徐沐风半天不说话,又开始骂街了,“怎么啦?你个白眼狼死了?不说话啦?死了,别死在庙前,别玷污了神仙的地盘。”
徐沐风叹了口气,苦笑了笑,“我不知道我错在哪里?你给我指条明路?”
“你没有明路,只有死路!”顾丽说,“你早点死,早点超生!别在世上丢人现眼。”
徐沐风:“……”
徐沐风穿着一套西装,外面寒气逼人,本来他不感到会冷,但被顾丽如六月飞雪的毒舌一骂,他便开始感到寒冷,身子哆嗦的好厉害,上下牙齿打架,“你,你,你,让我进屋吧,我向你解释我的过去和无奈,我知道你在恨我,我让你打一顿吧,消消气。”
徐沐风主动说让顾丽打一顿,顾丽反而不想打他了,这种送上门让我打,貌似不好玩,不够刺激,她便冷笑道:“鬼才打你!别打脏了老娘的手,你见过雄鹰会欺负趴在地上晒太阳的乌龟吗?”
徐沐风苦笑了笑,“你开门让我进去吧,不然我推门进去了。”
“你敢!”顾丽有点怕,“你敢推一下门,我立即报警,告你深更半夜私闯民宅,你就得变三了,会成了一只大白鼠,一只囚在铁架里的大白鼠,是让科学家解剖的大白鼠!小鬼知道么?”顾丽骂得酣畅淋漓,怒火消了一大半。
徐沐风苦笑了笑,叹口气道,无奈道:“那好吧,我明天来找你!你好好休息吧,晚安!再见。”
“你明天来也是白来!我等一下就下山,坐飞机回米国,我们拜拜!”顾丽说道。
徐沐风听了好笑,就你顾丽这个胆量?半夜深更都不敢迈出庙门半步,还敢下山?恐怕迈出房间半步,腿都吓得腿抽筋走不动。
徐沐风飞身上马,回家了。
师太坐在床上,盘膝修炼,她已听出了猫腻,觊觎到了这对年青人是一对恋人。她笑了笑,自己又做了一件善事,功徳又圆满了些。
顾丽还真被徐沐风说对了,她胆小如鼠,半夜若尿急了,她根本不敢到跑到,设在菜地边的厕所去拉。
师太见她可怜,那次特意走路到镇上,买了夜壶送给顾丽,解决了她人生中的大事。
徐沐风怏怏回到家里,徐沐玉见弟弟回来了,她立即做饭给徐沐风吃。
不过,她边坐饭边像放鞭炮一样,轰啦啦地骂徐沐风:你为什么有顾丽这个女朋友,你还去勾搭林依婷?你是不是花心大萝卜?你哪儿继承来的优良传统?我们爸爸的一生就一个妈妈,一点也不招惹野花。你呢?太优秀了,真的是太出蓝了,太出红了,居然脚踏两只船,一手抓二鱼。哎,我不知道你外面还有没有三船、四船、五船的……现在好了,林依婷死了,顾丽也马上要跳崖了,你等着去坐牢吧!
坐在灶口凳上的徐沐风,他穿着西装,头勾到胸部上,他殷情干活烧火,往土灶口里添木塞枝。他大气不敢出一声,被徐沐玉骂得狗血淋头。
徐沐玉虽然狠心骂徐沐风,但她是边骂边流着眼泪水,自己还是第一次这么狠心骂弟呢。她咳了咳,又叮嘱道:“从明天起,你什么都别干,羊也别养了。每天半夜鸡叫时,你就起床做饭,然后送饭给顾丽吃,一日三餐给我去送,乖乖送,像感动天感动地一样去送,把她给感动起来,听到没有?”
“嗯。”徐沐风点点头,“姐,我们家有没土豆丝?顾丽喜欢吃这种菜。”
“啊,你干什么不早说?”徐沐玉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难怪,我天天送鸡送肉给她吃,她开始会吃一些,后来尝都不尝一口,都是师太和小飞儿动口,把他俩养肥了,肥水外流了。”
徐沐风噗噗笑了一下,问,“姐,顾丽会不会给你讲话?”
徐沐玉摇摇头,说,“看到我就像看到冤家似的,都是你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造成的。哎,这顾丽长相太有富贵命相了,以后一定是生儿子的备胎,你给我往死里去追她吧!知道么?”
徐沐玉谆谆的指导,徐沐风便叹了口气,他知道顾丽温柔起来是绵羊般,火起来是一只公牛,嚣张跋扈的脾气,没有伏法三魔三宝,还真降不住她。
从姐姐的口气中知道,顾丽知道自己和林依婷之事了,瞬时,徐沐风从心口到脚心都是凉冰冰,差点晕倒,难怪顾丽对自己这么恨之入骨,现怎么办呢?
当然,徐沐风也知道是小飞儿告诉她的,小孩子本是天真无邪的,说出一些不谙世事厉害关系的话,你能责怪他吗?连大声训他都不敢,更别说骂他了。
估计顾丽是不可能原谅自己了,换做任何一个女人都不可能原谅的,社会上因有小三的事,离婚现象不少;自己干了这种事,在顾丽眼里,我会不会像找小三?
徐沐风越想头越痛,又痛又麻!
他胡乱地扒了几口饭,洗漱了后,便上了床,闷闷不乐。
躺在身边的徐沐风,又开始唠叨:“从明天起,我们分床睡吧,划清阶级敌人路线,省得被顾丽知道,她又小题大作去跳崖。”徐沐玉说完,她心里很心酸,自己养大的肥猪,将送到别人的碗里。
“嗯。”徐沐风心情乱糟糟的,心像生了无数根的头发,这边剪那边长。他闭着双眸,思考着问题,想理清一些头绪,然而越理越乱……
而后,徐沐玉又问了徐沐风关于买羊种的事,徐沐玉说过一段,数量不够。然而徐沐风却没有说自己是一家公司的董事长,也没有说自己是亿万富翁。
不过,徐沐风唯一的优点是,他很低调!不张扬。
徐沐玉哪儿知道自己身边躺着是个亿万富豪呢。
第二天早上,徐沐风被徐沐玉叫醒,“起床了,把吃的东西给我送去。我做好了,四份:鸡蛋炒土豆丝,乌鸡炒土豆丝,土鸡炖土豆丝,土豆丝炒蛋饭。”
自从顾丽来了,徐沐玉为了讨好顾丽,拉近两人亲热的距离,乃至她养的十几头土鸡,不论大小都给她杀了,而且还变着花样做菜给顾丽吃,像是她家的小媳妇在做月子般,殷勤细腻的呵护和伺候。
可遗憾的事,顾丽几乎不吃,因为她想到了徐沐风,神经质地反感。
徐沐风起床后,便换上了一套李宁牌的运动服,颜色为白色的,当然这套运动服是顾丽送给他的。
穿她送的衣服,徐沐风想唤起顾丽和自己昔日的旧爱,而不是恨。同时也证明自己心仍然爱着她。
一袭白色的运动服,再加上徐沐风最近养得很白,他整个人,更加英俊倜傥了。
然后徐沐风匆匆吃完早饭,便拎着一篮子的好菜,骑上了马,奔向八仙庙。
徐沐风上了八仙台,远远地、见到顾丽倩丽的背影,她正站着悬崖边,在画架的布料上,用油画笔写生山水画。
一套高档的皮衣,穿在身上,尽显身材窈窕娉婷,楚楚动人。
徐沐风克制相逢的喜悦,他大口大口吸足了氧气,便跳下了马。一手拎着菜蓝子,努力地走到顾丽的身边。“早上好!”
顾丽愣了一下,她歪头见是徐沐风站在她身边,心里咯噔了一下,这白眼狼长得越发帅气精神了,越来越像人了。
可是,又想到他太不是人了,太他娘的没良心了,于是她怨气又上来了,一下怒火冲冠,她咬着贝齿不理他。
“我送来早饭给你吃。”徐沐风放下了手中的菜蓝子,笑吟吟地说,“吃点,再画吧。”
顾丽不理他,她狠狠地把油画笔扔在地上,转身就走。徐沐风抓住她的手,“吃点饭吧。”
顾丽一下怒气爆发了,几个月窝在肚里的委屈和恨一下全爆仓出来,她从腰上抽出电棍,一棍击在徐沐风手上,徐沐风登登登倒退了几步,一个踉跄,扑通一声,滚在了地上。顾丽又抽长了软长鞭,睁大杏眼,咆哮道,“我今天要打死你!打死你这个负心汉!打死你这个没良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