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别用这种关爱弱智儿童的眼神看我好不好。”

“你难道觉得自己不是弱智儿童吗？召唤神龙，你怎么不说守关人复活呢！”

叶冰随口开了句玩笑，却激发了思维发散，一下子愣住了。她盯着变形后的mini神像看了很久，呢喃道：“这东西竟然能主动朝着完整形态进化，若是真有那么一天让它完美了，会不会真的复活出来一尊神邸呢？”

“咱说话能不能说全了，你神神叨叨的很可怖好不好。”

“这是一个传说，确切资料都是语焉不详，所以我就没对你说过。”

叶冰把神像还给沈白，解释道：“据说，守关人拥有完美战斗形态，并非是普通人身，而是三头六臂的法身。”

“你是说三个脑袋六条胳膊？哪吒呀！”

面对沈白的玩笑，叶冰首次没有暴力反驳，而是淡淡道：“三头六臂一般并非实指，而是虚指，意味着拥有超凡本领。比如说佛家描绘阿修罗，说他并出三头，重安八臂，跨山踏海，把云擎日。又如说西方三圣中的千手千眼大慈大悲观音菩萨，千并非说她有千只手、千只眼，如果那样就是怪物了，千手是说慈悲无量广大，千眼代表智慧的圆满无碍。

一般来说，但凡大神通者，均有无量法身，顶天立地、三头六臂都是正常。而作为战斗形态，三头六臂能兼顾四方，即便是传说中的仙神，也没有几人通晓此神通。守关人拥有三头六臂法身，自然是仙神中的佼佼者。”

叶冰一本正经的说，沈白就不敢再开玩笑，他也正色道：“也就是说，这神像也许有三个，现在吸收了一个变成了双头四臂，如果再遇到一个，就完全了？”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叶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都说了，三头六臂只是虚指，那就是说，并非集齐三头六臂就是完全了。也许，这神像有十个、二十个、甚至几百个，也许只有两个，你现在就已经完全了。只不过，我们资料太少，无从猜测集齐后会出现什么变化，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变化，还是有一些的。”

沈白深谙人情世故，他来往现实和梦境世界，通过差价赚取巨大利益，这些叶冰都是知道的。若死守秘密一点都不透漏，二人关系必然疏远。但又不能将秘密全部说透了，否则一旦生变，就再也没有转圜余地。

“这神像原本就能让我从异界取来东西。今日融合成这个样子后，我似乎能感觉到天地间的灵气了。”

“你说什么？”叶冰一把抓住沈白的胳膊，“你真能感觉到天地灵气的存在了？”

“一点点，一点点。”沈白心虚道：“不是特别明显，只能偶尔感知得到。”

“你确定？”

叶冰眼神炙热，她还是不敢相信，要知道，天地灵气乃是纯粹灵气，不只能被修行人直接吸收，更能与修行人达成共鸣，发挥出改天换地的力量。

如果当初没有守关人设雄关、断仙凡，那么世间必定修行人辈出，人人皆有机会成龙，发展至今日，修行力量将成为最大的生产力。

可惜，自从断仙凡后，天地间灵气转化效率越来越低，自大明朝起，灵气微弱得已不可感应，世间再无仙神传说。

沈白说他能感应到天地灵气，哪怕是“一点点”，也足以改变整个修行界的形势。

沈白被异样的叶冰吓到了，他苦笑道：“我是不是应该说不确定？可是我真的能感应到一点点。比如说，你的胸口盘踞着一条银色白龙。喂，你别动手，我不是说你胸上，而是说胸里面……卧槽，疼啊，别打……我开车呢……撞车了！”

沈白一句话差点酿成血案，若不是前面开车的二壮时刻注意后面的动静，非得被沈白给追尾了不可。

好不容易消停下来，沈白觉得腰下肉被拧的最少胖了三斤，他哭丧着脸道：“我本来不想说，可你偏让我证明。证明给你看，你又打我。我这还没说你小腹那……算了，不说了。说说咱们车后面那几个女人。开车的秦渔通体散着银白光芒，这是通幽后灵气散至周身脉络的表现吧？”

叶冰补充道：“她已经摸到了逍遥境的门槛。”

“看来我猜的不错。那个凶巴巴的张帆，头上有些绿……，难不成练的是头槌？”

“头槌你个鬼，张家修行功法特殊，主修上丹田，而张帆的灵气以木属性为主，所以有些绿。”

叶冰解释一通，却仍有些不敢相信，疑惑道：“你这不只是能感知到灵气，难道还能‘看’到灵气的色彩？”

卧槽，沈白愣住了，本想着适当透漏些消息，没想到一时嘴快，竟然不小心把“感知到”和“看到”这两个概念混淆了。

“那个，估计是在脑海中形成了某种映射，实际上并非眼睛看到的。”

“不是眼睛看到的，那你的眼睛为什么总往我胸口瞄……”

沈白缄口不语，这话真不敢接，越解释越复杂。

叶冰到也没认为沈白能够“看到灵气”，在她的想法里，一个人能感知到天地间灵气的存在，那就已经足以引起修行界轰动了，怎么可能肉眼直接看到，那多不科学。

“这次就先饶了你，下次一并算上。”叶冰心情明显愉悦起来，笑道：“你也算是有些气运，这次来京城得了这种造化，稍加运作一番，日子就不必像从前那么难捱了。”

这的确是个好消息，沈白忙问道：“这话怎么说？我还没反应过来呢。”

“你不明白也是正常。上古之时，仙神开山裂石寻常事，改天换地也是翻掌之间，百姓皆慕修行，人才群星璀璨，是修行界百花齐放的时代。但随着天地灵气日渐衰退，资源愈发枯竭，修行界的影响力也日趋式微。到了近现代战争期间，普通人拿着枪炮就足以和修行人对抗，修行就更没有了生存的土壤。以至于到了现代，人才难觅，资源难寻，若无一些人苦苦支撑，一代代无私奉献，怕是再过百年，世人就再也不知修行事。”

“修行式微根本原因是灵气变少，表现出来的就是修行人无法感知到天地间纯粹的灵气，这不是一代人无法感知，而是数代人尽是如此。慢慢的，修行人就不知道何为纯粹灵气，那些依靠和天地灵气交感的术法尽皆成了废法，也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

“你现在是当世唯一的能够感应到天地纯粹灵气的修行人，无论是为了修行界的兴盛，还是为了某些个人的目的，大多数修行人都会主动与你交好。”

沈白插话道：“等等，什么是为了某些个人目的？难不成我现在是唐僧肉？”

“和唐僧肉也差不了多少。”

叶冰笑道：“因为天地灵气逐渐变弱，各时期都有天资卓绝之人对修行法进行调整，这本是为修行人开辟更好的道路，但慢慢的情况越发恶劣，再无人能够感应到天地灵气后，所有的修行法都没有了前进的路。老一代人熬不过时间，新一代人又成长不起来，修行法就出现了断层。这个断层名为‘先天境’，先天境修者体内的穴窍通透自成天地，灵气运转生生不息，资质绝佳者甚至能开发出一项甚至数种天赋异能。最重要的，其寿元可达三百载左右。你可知如何进入先天？”

沈白不过是启灵境，只懂些修行道理，却全无实践，哪敢妄议，老实的摇了摇头。

“进入先天境要求修行人体内穴窍自成天地，这个天地不是脑中妄想，而是要和真实天地契合。正所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想迈入先天境，前提是能够感应天地灵气，然后才能去观察、去学习，最后去创造。”

沈白悟性极佳，如此提点，自然就明白为何自己会成为香饽饽了。

“现在只有我能感知到天地灵气，一些想要突破进入先天的人，必然要从我这求经验。这就是你说的机会？”

“嗯，无论大家是否能用得上你，你能感应到天地灵气，就是为大家开了个好头，说千年以来第一人也许夸张了，但三百年来第一人却当得起。”

“是机会，可也是大危机。”沈白一向居安思危，马上就想到了这里的风险。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有人求我，就会有人威胁我，甚至杀我。在夹缝中求生存和发展，岂不是比从前更不容易。”

“若这也怕那也怕，你不如完全倒向组织，做个体制内的人，从此随波逐流好了。”

沈白不想倒向组织，他害怕成为利益的牺牲品。“多提点提点我呗，就说后面那俩女的，之前我都是避而不谈，如果真的谈起来，我该如何？”

“修行界历来不是铁板一块，想在夹缝中求得生存，我送你四字真言。”

沈白放慢车速，洗耳恭听。

“合纵连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