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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四二皇子吃瘪

久别多年,凌映汐见到自己十余年不曾见的姐姐,陌生的脸庞几乎认不出。

“姐姐?”凌映汐迎上去,抓住凌茡菀的手,替她抹去嘴边多余的一点胭脂红。

凌茡菀的眼里尽是平静,平静地如同一潭死水:“你怎么来了?”

“爹和我都很挂念你,他三年前的身体就开始越来越差,一直很想再见你一面。”

凌茡菀注意到了凌映汐所穿的华美衣物,这只有在宫中极其尊贵的人才有。凌茡菀平静的眼神出现波纹,用指尖轻触锦衣的边缘:“这件衣服有三年多了。”

“你告诉过我这是你最喜欢的衣服。姐姐,我还没见过你在宫中的样子呢。”

凌茡菀的目光透过木窗,望向外面后屋的院子。“这是他最喜欢的衣服,不过我一次都没穿过。”凌茡菀说到这里,似回想起了什么,忍不住挂上了一抹笑。

“什么意思?姐姐你没穿过?”

“你说,要是我们两个不是姐妹该多好。我就不必被送到宫里了。”凌茡菀反而说出不相干的话,自顾自的言道。

“你要是想出来,我现在就带你走。”凌映汐牵着凌茡菀的手,坚定的道。她实在不忍心让自己的姐姐在这狭小的冷宫里度过一生。

“不了,你要记得在外面照顾好自己。”凌茡菀仿佛已经认命,松开凌映汐的手,独自转身回了屋里。

桌旁一炷香的柱尾折断落差,成为香灰落进香坛。

“探望时间到了。您该走了。”一旁负责监督的宦官尖声细语的拦住想冲进屋内的凌映汐,催促她快点离开。

后宫外,凌夕与赫离安聊得颇欢。从赫离安口中说出的趣事有很多都是凌夕闻所未闻的,他难得改变了些许对这群处在权力顶峰的人的想法。这些人并非都和他所想的一样,冷酷残忍,满手血腥。

赫离安就像个街口聊天的平常人,不时还从嘴里蹦出几个凌夕听不太懂的土话,调侃着平常凌夕也难注意到的事。

“你看,凌夕老弟,那些太监时常和宫女待在一起,做个形似夫妻鸳鸯飞,为的是什么?还不是想有个互相依靠的人。宫里不准,他们就偷偷的接触,越禁反而越严重。久而久之,连他们的主子都懒得管了。”

“谁也不是生来就能独处一世。像离安兄一样,活得这么洒脱自由。”

“哈哈哈,放得下,才能握得住。拿久了,谁都有累的那一天。我打小在宫里长大,享尽了荣华富贵,后来就无所谓了,对这些东西一点感觉都没有。老实说,你们修仙之人才是我最羡慕的一类人。修行大道,涅化成神,可是不少人都求之不得的机会。”

凌夕苦笑答道:“这条路永远都走不到尽头,不是成为别人的垫脚石,就是命数耗尽,坐化于半路。它就像个饥荒年代里涂了毒药的大饼,明知道吃了会死,还得吃下去。”

“凌夕老弟还是乐观点好,你作为固云宗弟子,已经在大道至理的路上远超我们了。”

“凌夕,我们走吧。”凌映汐摘下发间的翠玉发簪,颓丧的从后宫而出。凌夕早已想到了这个结果, 帮她整好褶皱的衣襟,朝赫离安行礼:“离安兄保重,有空再见。”

“哎,等等,你们是要去哪?”赫离安拦住凌夕询问。

“你应该知道二皇子调兵一事了。我们随他一同征伐平反,可能这些日子都不会回来。”

“我……先前碰到你之前,同样要与二皇子一同离开。”赫离安尴尬一笑:“现在应该来不及了,二皇子陛下这个时候大概已经出发了。”

“无所谓。”凌夕心念一动,用自己还没完全掌握的神魂扩散而出,覆盖了整个皇宫。

皇宫有不少地方都是用灵器铸成的隔绝地,天武帝国的底蕴果然不一般。

鸿荆百无聊赖的趴在滚烫的地面,地砖早已被耀眼的日光晒得热气蒸腾。仆人依次用水洒在地砖上降温,很快又被蒸发干净。

它倒不是不想去阴凉的地方,奈何皇宫根本没这么巨大的凉棚容纳鸿荆。

仆人们畏惧的靠近鸿荆,用水盆内的水打湿它的翅羽和背部的细密绒毛,为它降温。鸿荆半眯起眼,呼吸都能带起一片尘土,和一旁瘦小的仆人想比,如同一头远古凶兽。

一道陌生的神魂扫过来,让鸿荆很是不喜,它讨厌除小灵以外的神魂触碰它。鸿荆睁大两双灯笼紫瞳,半匍匐身躯,威胁似的低吼一声。

仆人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吓得水盆摔在地上,踉跄得朝远处逃去。

鸿荆懒得去管这些人类,他发觉那道神魂有点特殊,和往常遇到的神魂并不一样。

“鸿荆。”凌夕的声音突然响起,吓了它一跳。

鸿荆的眼神里透出疑惑,它可没看到凌夕在哪。

“别逗它了,鸿荆,你马上过来,我们在皇宫正门。刚才那道声音是凌夕,我教给他的传音之法。”小灵声音传过来,这道熟悉的神魂让鸿荆安心了不少。它立即起身,拍动双翅朝王宫正门飞去。

赫离安刚准备离开,被凌夕拦住:“我们一起走。”

一阵飓风差点连赫离安掀倒,鸿荆从空中落下,踏在城墙半上方,朝凌夕喜悦的低吼。

凌夕笑了几声,刚才那道神魂再次覆盖鸿荆身边,他的声音在鸿荆脑力响起:“能听到吗。”鸿荆迟疑半天从完全理解这道奇特的神魂是属于凌夕的,眼里折射出人性化的疑惑。

赫离安惊诧于鸿荆的聪明,它像是某种传说中的神兽。凌映汐则半点都不奇怪,在凌夕消失的三年间里这只大鸟没少待在她身边,时常从山里搜一些灵草送给凌映汐。

“凌夕老弟,你们固云宗的坐骑不是啼及吗?我记得啼及不是这副模样的……”

“我先前历练时救下过它,与它有缘,便收留了它,让它跟随我。”凌夕半真半假的说道。

“这应该是某种上古神兽的后裔,是个极其珍贵的品种。凌夕老弟,你的气运真不错。”赫离安不是什么没眼光的人,看得出鸿荆种族不凡。

“随它了。走。”凌夕顺着鸿荆垂下的尾巴爬上它的后背,朝二人说。

远方皓西城外数十里处。

空地排满了方阵,放眼望去,黑压压一片,尽是铁甲与钢矛组成的战争机器。数万铁甲将士列阵屹立在毒辣的太阳下,被晒得大汗淋漓。即便如此,还是没一个人发出怨言,全都静静地等待出兵。

凌厉跨坐在一匹披甲红马上,强顶着烈日擦掉脸上的汗水。他乘坐的战马也快要被晒得脱水,无力的站在那用长舌头舔舐鼻尖。

“殿下,还不发兵?将士们都热得站不直了。”一个副将实在是热得受不了,斗胆朝赫辞言进言道。

赫辞言冷着张脸,望向城内,不知在想什么:“再等一炷香,如果有人撑不住,尽管滚蛋,我不需要那种娇生惯养的属下。我过去是为了打仗,又不是为了照顾这些废物。”

身为赫辞言贴身护卫的元卫自然身处其中。他一身督军甲,天狼盔,双眼被黑布蒙住,守在赫辞言身边。

“殿下,凌夕来了。”元卫的神魂蔓延在天边,察觉到一只大鸟靠近,开口道。

自从三年前在天山山脉瞎了眼睛,元卫便开始没日没夜的修炼神魂。赫辞言同样砸了无数灵丹妙药,不限量的供给元卫,好让他修炼。元卫的神魂境界自然突飞猛进,今后追上他法身的境界都是有可能的。

凌夕望见那片漆黑的地上乌云,手掌按住鸿荆脖颈,用神魂传音道:“到了,我们停下。”

鸿荆双翅一收,平稳的落在赫辞言身旁,傲然挺胸,气势上顿时压过了他。

赫辞言身旁的几匹马受惊,纷纷逃开。赫辞言灵气一震,强行让自己所骑的战马一动不能动,抬眼望向跳下鸟背的凌夕:“凌夕,你阵仗这么大,还让我们几万人等了这么久,是什么意思?”

“殿下息怒。”赫离安紧接着下了鸟背,解释道:“是凌映汐她想去看望她的姐姐,我恰巧遇上,便一同帮他们向陛下进了一眼,所以才耽搁了这么久。”

赫辞言见到他的叔叔自然露出笑颜:“叔叔自然没关系。可他凌夕本是固云宗前来相助的,却是这副羞辱人的态度,难道不该罚吗。”

凌夕不知赫辞言究竟想干什么,他的城府就像他的父亲一样让人琢磨不透。

“凌夕,我们多年未见。此次的事就算了。”赫辞言紧接着一言带过先前的话,用神魂扫过鸿荆身躯说:“我是护国卫,统领此次的大军,你总不好意思让我只骑匹马吧。”

凌夕听出赫辞言是看上了装模作样的鸿荆,想拿它当坐骑,不禁笑道:“二皇子不同别人,肯定要有最独特的坐骑,骑我们固云宗的坐骑并非不可。”

“你还想开条件不成。”二皇子冷笑。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得看它自己的意愿。”

鸿荆早被赫辞言的神魂扫的不耐烦,白了他一眼转过头,一幅不屑的模样。

赫辞言的脸瞬间黑了下去。

这可是当着他数万将士的面,被一个畜生如此羞辱。

元卫的气势放出,企图镇住鸿荆。奈何鸿荆同样也是堪破境,体内还留有右位神“玄鸟”的血脉,怎么可能会受他的气势影响。

赫辞言见元卫的气势半点作用都没有,心中一沉,猜得出这头凶兽的恐怖。

“让他上去。”凌夕轻易一言就让鸿荆趴下了身子,顺从的等候赫辞言。这一举动给足了凌夕颜面,让几万人的目光都投在凌夕身上,嘴上虽然不说,心里还是对这个固云宗来的神秘弟子感到敬畏。

“鸿荆让我转告你,干这事欠它一百株灵草。”小灵幽幽的声音响起,把凌夕得意的心情压了下去。

“你真黑得不要脸,一百株能撑死你。”凌夕用神魂传音的技巧越发熟练练,不再用全部神魂覆盖四周,只需将一缕神魂传出即可。

鸿荆低吼两声,眼里出现狡猾的笑,让赫辞言登上了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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