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鲛人的眼泪。”那女人鱼头头站在这满屋都是珍珠的屋门旁说道,三藏低头看了这满地的珍珠问道“你是说这些都是眼泪?”人鱼点点头,开始讲起了这些珍珠的始末“与其说是鲛人的眼泪,不如说这些就是平娘的痛苦与思念。”
那张管家听到她提起平娘二字,便从那人鱼身上挣脱下来,站在水中转头看向四周,急切的问道“平娘?她人呢?”那人鱼头领看都不看张管家一看,继续同三藏说道“我们人鱼族,品性坚硬要强,不轻易流泪,但落泪则出珠,除了受人恩惠会赠珠外,其余时间里不会落泪。”说完弯腰捡起地下的一把珍珠,捧在手心,珍珠握在手掌中从指缝落下,那人鱼的语气由平淡转为带着满腔怒火,斜着看了张管家一眼,说道“但是有些人抛妻弃女,平娘好不容易求得上届人鱼族长同意与你结为夫妻,本该带你回来见上族人一面算完成婚礼,可你倒好,成婚前一日逃了出去,怎么?现在又想着回来,又想着平娘和你的女儿了?”
诸杰听完很鄙夷得看了眼张管家,张管家则用双手掩面哭泣,喊道“你不要再说了,是我的错,是我当时太害怕了,我才会这样,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是我错了。”说完跪坐在水中,脑袋被埋了一大半,从水中捡起珍珠,问道“平娘呢?你告诉我平娘在哪,这么多年我一直想来找她。”那人鱼瞪了他一眼,骂道“别再假惺惺了,你一早就知道如何来这水晶宫,但是你为什么拖到今日才来,平娘等了你十几年,流下这几十万滴眼泪,你以为可以就这样算了?”
张管家低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是,是的,他一早就知道来路,可是他不敢,虽然一早就知道平娘不是一般人,但日常相处都与人无异,可是一想到要去这水晶宫,妖精的老窝,便害怕,妖精吃人的故事那么多,骗取男人精魂的传说笔笔皆是,所以他软弱了,他后退了,他不够重视这份感情,不够信任,什么都不够,连自己的女儿他也不能够早一点找回来。
人鱼看着三藏他们,继续说道“今日若不是有这些高人相助,恐怕你今天就出不了这水晶宫。”张管家低着头不敢出声。
三藏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都联系到了一起,那张管家确实是知道这水晶宫的来路,自己也承认当年是他的原因导致昱儿的娘离开,这么想想确实渣男无疑,哎,自己原是帮了罪有应得之人,可是昱儿却没错了。
对了,昱儿,三藏问道“昱儿人现在在哪?”身后那群人鱼见珍珠都滚落下来,也跟了上来围在一旁,听到问起昱儿,那群人鱼便让开了道,只见昱儿也变成了人身鱼尾,本站在人群的最后面,慢慢游到人前,满脸眼泪,又是羞愧于自己这一副模样,又是因为那番话,她已经知道了自己是人与人鱼的后代,知道了母亲的悲剧,也知道了张管家就是她的亲生父亲。
张管家见到昱儿,看到她变成如此模样,心痛不已,哭喊道“昱儿,昱儿你怎么成了这样,昱儿呀。”想扑过去,踩在水中摔沉了下去,昱儿也并没有上去扶起他,只站在那儿擦着眼泪,或许此时的她才是最伤心的吧。
那人鱼又发话了“昱儿本就有我们一半的血统,想回来我们随时欢迎,我们水晶宫什么都不缺。”
昱儿听完还是哭,三藏知道,昱儿想要的只是像普通人一样活着,走上前去,将她靠在自己胸口,昱儿见三藏过来抱着她,便放开了情绪,失声痛哭,三藏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只不过抱起来的这质感早已不是早上的柔软,那是一层黏黏的鱼鳞。
空空见他两抱在一块,三藏安慰着她,也不好多说,转头问那人鱼,“我们这次是为了帮助昱儿恢复人身才来的。”见空空说的话太过硬朗,诸杰忙补充,“昱儿在人间呆惯了,怕是不习惯来这水里,你们有什么好办法,教教呗。”
那人鱼听完摇摇头,回答道“没有办法,除非把她身体里的血放干,把我们人鱼的血统抽掉,不然遇水成鱼千古不变。”
张管家听完,忙摇手“不行不行,放血不行的。”他们当然知道放血不行,诸杰又问“难道只有这一个办法?”人鱼想了想点点头。
昱儿听完哭的更加惨了,看着三藏,双眼已经肿的不能看了,抽泣着说道“三藏哥哥, 昱儿不想变成鱼,昱儿想当人。”三藏垂着眼看着她,不知道如何安慰,昱儿又看了看空空,哭着说道“猫姐姐,你不是答应会帮我和动物协会说嘛?”
空空低头着抓着头发,这该如何是好,最怕人求她了,急时心生一计,“对了,我知道了怎么办了。”
周围人的视线都投向空空,等着她说说她这点子,昱儿也抽着眼泪鼻涕一脸希望的看着空空,三藏问道“空空,你快说。”
“让昱儿当妖怪!”众人晕倒,昱儿听完开始大喊,眼泪鼻涕直冒,“等等,我还没说完呢。”
空空走到那人鱼身边“等昱儿学会了法术便可以变化成普通人了,你们族应该也有过这种惯例吧。”那人鱼犹豫几秒点点头,回答道“有是有,人鱼与人通婚这种事常有,他们的孩子也可习法术,不过却没血统纯的学得快学得好。”
空空走到听的一呆一呆抽吸着鼻涕的昱儿面前,拍拍她的头,“听到没有,如若你学得好学的勤,便可自由恢复人身了。”昱儿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空空,“真的吗?”又看了看那人鱼头头,那人鱼点点头。
反倒是张管家不开心了,走到昱儿身前,拉着她让她远离她们,一边说道“不行,昱儿你不能去当妖怪,当了妖怪你就不是人了。”昱儿站在原地不肯动,张管家回头看着她,心痛的说道“你也想变成你娘那样吗?”那人鱼听到这话就来气,上去就用鱼尾将他甩开,“你把平娘害死了还不够?我们人鱼也是妖中贵族,招你惹你了?”
昱儿带着难过的眼神看着扑腾在水中的张管家,说道“张叔。”张管家呛了口水,纠正她“我不是什么张叔,我是你爸爸呀。”昱儿闭上眼泪,流下一滴泪“我只有一个爸爸。”张管家听完开始嚎啕大喊,过来想拉着昱儿,一边说道“昱儿呀,你不能不认我这个爹呀,你太让我伤心了,昱儿,你过来呀昱儿。”昱儿往后一退,说道“可能,当年我娘也是这么难过吧。如果不是因为你当年离开我娘,我们也会是幸福的三口之家,但是现在一切都变了,你也不可能再变成我的父亲了,这就是命,你要学会接受。”
那人鱼听完,抱着昱儿轻轻摸着她的头,“如果你娘当初像你这般明理也不会自己难为自己,活活伤心致死。”
空空又走了过来,问道“怎么样?昱儿,你在这好好修行,等你有能力变成人身再回到人类世界,可行?”昱儿想了想,点点头,又有些难过的看着这些珍珠,“我娘她好可怜”
那人鱼将昱儿带到那珍珠房间门口,说道“这儿便是你娘的住处,以后就在这儿吧,你以后若是想出去倒不是不行,我们这的族人倒也是像普通人一般经常去城市里逛街,但有几大规矩,一是不能同其他人说起自己的身份,二是不能带外人来这水晶宫。”昱儿一一记下点点头。
将昱儿带进房间后,那人鱼又出来同三藏几人说道,“几位,不知还有什么其他的事,若没其他事,今晚不如留在这水晶宫,好好做客一番。”
空空回答“我自是听说人鱼族奸险,原来都是假的。”那人鱼听完掩着嘴笑了笑,“那都是人们编的故事,其实人鱼与人本是同一支,不过是当初你们选择生活在陆地,而我们生活在水里,进而进化出了这鱼尾,但性子确实差不了多少呀,我们呀,不过也是修了法术的人鱼罢了。”
“来,你们跟我请。”说完游上前带路,诸杰凑到三藏耳边说道“还挺客气的。”空空环视了四周,“你们这水晶宫的结界不简单呀。”那人鱼回答道“一千多年前便有了,当年有一位法力高深的先祖用毕生法力造成的这水晶宫与外面的结界,足以让我们这些后代享用万年,现在我那先祖的火化后的灵珠还在我那宫殿放着呢。”
空空一笑“你心还挺大,这事也敢和我们这些外人说,不怕被偷了去?”那人鱼笑笑,“几位看着不凡,昱儿的事几位都肯如此相助肯定也不是坏人,再说了,那火化后的灵珠并没什么用处,不过是做个纪念罢了。”
几人在水晶宫殿内尝了尝当地名产,火锅鱼籽冰淇淋,鱼眼爆珠海带茶,叉烧鲍鱼,油炸海马,后歇下。(重不重口味)
第二日,交待好昱儿注意事项,帮她拍上了小视频,同她的养父母说去外出半年养病,到时候一定会平安回家,离开前昱儿恋恋不舍拉着三藏不肯撒手,三藏归心似箭空空又催的急只好尬笑推开昱儿的手溜了,几人带着奄奄不振的张管家出了这水晶宫。
上了岸,那桥便消失了,张管家坐在岸边呆呆的看着那片消失的岛,诸杰站在一边喊了几声也没应答“怎么办?不会傻了吧。”飞儿叹了口气“哎,男人呀男人。”“让他在这里好好静静吧,”三藏说道,正好此时有两钓鱼的走了过来,分别坐在张管家的两边,空空摆摆手示意他们走“有人守着应该不会出事,咱们回去收拾东西走了吧。”说完开心的往前跑了去,沙小跟着后面说道“今天师姐好像很开心呀。”
诸杰也跟着跑了过去,追在空空身后,“师姐,怎么了,那么开始?是不是因为昱儿不跟着来了。”空空瞟了诸杰一眼,“屁!”继续傻乐。
几人回到别墅,将手机交给她父母,也不管他们信还是不信,反正昱儿肯定是会平安回来,学会了法术也是百益无一害的,此人鱼篇总算了解,至于三藏和昱儿这段情当然只是闺中女儿单方面的一段小情怀,作为钢铁直男的三藏当然不会上心,只不过是同情和可怜的心态去对待。呀,不管怎么说,和女孩子玩完后还是觉得不如和诸杰聊天有意思,也不如和空空肩比肩坐着发呆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