蜡影大院的一个角落里,一群艺校的女生在那里唧唧喳喳地聊着,她们看上去聚精会神的样子,好像讨论着一些很刺激的事情,又或许在探听什么秘密。
“腊总与唐秘传出绯闻了,你们知道吗?”杨小玲。
“不是尤兰姐姐吗?”张小倩。
“不可能的,咱们腊总是让一个女富豪给包养了!”胡小祯。
“你得了吧,还咱们腊总,你是蜡影的人吗?”张小倩。
“什么?让谁包养了?”李小红。
“他都多大了呀?女富豪不都喜欢小白脸吗?”孙小曼。
“怎么了?腊总多帅啊!你看他像不像《无间道》里的梁朝伟。”胡小祯。
“哎呀,别打岔,听小玲说。”墨桃儿。
“据说是哈拉硕的老总!”胡小祯。
“那不是个男的吗?”李小红。
“不对,女的,离婚的。”孙小曼。
“哎呀,现在上流社会真乱啊!”孙小倩。
“别说了,快说唐秘是怎么回事?”张小茗。
“据说腊总带着唐秘去买内衣,被他老婆抓住了。”杨小玲。
“胡说,腊总是单身的。”墨桃儿。
“什么啊!就是那个女富豪!”胡小祯。
白天的哈拉骚夜总会,来来往往的都是一些路过的客人,哈拉骚一楼有一个环形走廊,虽然中餐和西餐不在这一面,但是大家还是喜欢从这里绕行,因为这一路总会让人感觉到一股特殊的风情。
而在一楼的休息室里,一群人在那里七嘴八舌。
“听王哥说,陆总昨天去捉奸了!”夜场DJ助理,韩斌。
“你得了吧!陆总离婚快俩月了,抓什么奸,哈总早回上京了。”电器李帅。
“你懂什么,新处的,刚没几天就出轨了。”领舞周敏。
“没结婚哪算什么出轨?再说陆总新处的对象叫什么啊?谁知道?”男领悟邢启伟。
“听姐妹们说,好像是一个叫腊月笙的人,他是干什么的?以前没听说过。”钢管窦慧。
“不是副省长娄真吗?”夜场迎宾韩雪。
“操!东辉矿的腊月笙你们没听说过?”韩斌。
“我靠,是他啊?”李帅。
“有什么好奇怪的,他现在完蛋了,头一阵还来咱这里当保安呢。”周敏。
“你可拉倒吧!人家现在还是蜡影的老板呢,当什么保安?”韩斌。
“人事部小张说的呀!千真万确的事,走的时候还把程盖给带走了,你不信去问啊!”周敏。
“嘿嘿,你们不懂,程盖是多少楼的?你们不知道吗?陆总办公室多少楼?动动脑子!就许哈总在外面养小三,不许咱们陆总家里养汉子啊?”在旁边一直抽烟不说话的保安队长,薛强。
一群“高深莫测”的人,一群“八面玲珑”的人,一群耳朵长嘴巴更长的人。讨论变成争论,争论变成高论,高论变成确切无疑的新闻。谣言,八卦就是这么产生的。
谣言的传播速度堪称惊人,演艺圈的八卦,更有扩大效应,如果涉及到一些俊男靓女,总裁富豪,那消息就可以用火箭上天的速度来形容。
不知道为什么,唐小米这次回家,没有把这个困扰着自己的绯闻告诉爸爸妈妈,他和尤兰只是在这里吃了一顿晚饭,然后就走了。
每天晚上,她们一家人照例是聚集在客厅里,看着电视,同时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唐小米的爸爸喜欢在室内抽烟,虽然他也没少挨老婆子的骂,可是他就是改不掉这个习惯。他几乎蜷缩着坐在沙发里,由于类风湿作祟,他膨出变形的膝上能稳稳地摆住一个烟灰缸。同时,小孙子还在不远处牙牙学语。
他欣慰地笑着。
“死老头子,又在家里抽烟!”唐母骂了一句,然后想起什么似的,继续说道:“一天傻了吧唧的,闺女出那么大的事你都不上心了?”
“小米回来不是好好的吗?她都没说这事,那就说明没大事。”唐父。
“你懂什么,女孩子家的名誉多重要啊!”唐母。
“你还知道啊?那你还去跟踪,逼着孩子演戏,结果这回好了,你算是放心了,孩子怎么办?一天竟出馊主意,一百岁也长不大。”唐父。
“哎呀,我那不是担心那个姓腊的对咱闺女居心不良嘛!不过我看了,那人其实不错,而且还真是单身。”唐母说到这里,放下手中织了一半的毛衣,扶了一下花镜,问道:“唉!老头子,如果你惹我生气,你能在外面顶着雨给我道歉半个小时吗?”
“你?你是说现在还是刚认识那时候?”唐父一脸坏笑。
“……!刚认识……。不对,应该说是三十多岁的时候。”唐母、
“三十多岁?你给我滚一边去吧!结婚第二年我都不干!”唐父。
然后唐母气得一脸苦笑,拿起鸡毛掸子就要打老头,结果老头一个躲闪不及,烟灰缸掉到了地上,而老头却因为多年病痛,一下子倒在沙发上,不能自己起来了……,看着老伴吃力的样子,唐母没再责备老伴把烟灰缸弄掉的过错,而是急切地扶起他,然后蹲下来默默地收拾着……
她的眼里,泛起了丝丝的泪花,那是一段段虽然艰苦,但却美好的回忆。
夜晚的蜡影大院,腊月笙检查完住宿情况,觉得有些气闷,自己溜达出来,他坐在还有些发潮的石阶上,拿出手机,发起了微信。
“瑶瑶!那条项链在你办公桌右边第二个抽屉里。”腊月笙,发送。
“我看到了。”陆瑶,回复。
“我跟唐秘之间,什么事都没有,而那个尤兰,根本就是陪着唐小米去的,我对天发誓,我绝没有说谎。”发完,腊月笙觉得自己说的话轻飘飘的,大家都是中年人了,这些无谓的誓言,对陆瑶来说还管用吗?
“那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下午说过的那些话我已经不想再听了。我不认为那是一个公司老总陪着秘书买内衣的理由。”陆瑶。
“可事实就是那样的!我就是打赌输了。……谁知道那条狗真的能像人似的唱歌?当时我很诧异啊!你说我总不能当着两个妹妹(妹妹两个字删除)员工的面反悔吧?再说她也没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就说让我陪她逛一次商场,而且她也是自己买衣服,没让我拿钱啊。”腊月笙,到现在也没整明白唐小米到底是什么意思,所以他也是含含糊糊地打着字。
“狗是怎么唱歌的?你给我学学。”陆瑶,突然发了一句让腊月笙大感意外的话。
“那怎么学?就是嗷嗷嗷地高低声,不过我上网上查了,狗这种动物在受到高音刺激的时候,有可能像狼一样吼同伴,如果经过训练,可以出现高低声的情况,听起来像唱歌似的,你可以上网上查一查,有不少狗都能那样。”腊月笙。
“那些视频我看过!我现在是让你学!”陆瑶,发完之后,自己笑了出来。
她的心底还是有调皮的一面,她对腊月笙有了些许的感觉,而她顾忌身份,没去探查腊月笙,可是那位邢队却帮了她的忙,他先是把腊月笙的档案发了过来,腊月笙的档案简直就是几张白纸。
腊月笙的名声不好,而且还挺响,可通过档案看来,他也仅仅是最近才进过一次看守所,以前有被告和被查的经历,可都是证据不足,说白了就是诬告。
腊月笙真是孤儿,这个确信无疑,而他的生日没人知道,不过他是在一个腊月里被收留的,那个时候他很瘦,身体也被冻得冰凉,几乎都快饿死了。
保育员看着他大大的眼睛滴溜溜地乱转,小脸冻得红扑扑的,嫩白的小手一只冻得僵硬,一只冻僵后再缓解而肿得老高,看来孩子饥饿的时候总是吮着自己的手指。这么饥饿的孩子,竟然一声不哭,大家都非常心疼他,同时对他的父母狠得牙痒。
是什么样的父母才能把孩子扔进垃圾桶里?
这孩子的命也太苦了。而他到了孤儿院之后,算是重获新生。因此才有“腊月生”这个名字,不过根据一些有经验的人说,这个孩子的生日应该是在七、八月份之间,但那都不重要了。而他的名字在登记的时候,老院长觉得这个名字不好,干脆把生字改成了笙,
笙、竹器也,五行属木,寓意长寿,这是一个“温暖”的字,用它来抵消名字中的“寒气”。
得到腊月笙档案的同时,那名邢队长自作主张派出去一个人跟踪了腊月笙,而那个人把腊月笙的情况如实的汇报了:“邢队,目标跟两个漂亮女孩在逛街。”邢队此举的目的有两个:第一:锻炼新人,这是一个新进的人才,叫侯敬婷,警校刚毕业,小姑娘很机灵,可是缺乏实战经验。第二:帮帮陆领导,虽然陆瑶没说什么,但是聪明过人的邢队还是嗅出了一些味道。
“他们什么关系?”邢队。
“还没查清,不过依我看也就是普通关系,而且这个腊月笙很规矩。”对讲耳机中侯敬婷的声音清脆,说话干净利落。
“行,再跟一会,如果没什么特殊情况就收队。”邢队。
“老大,他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踪他?”侯敬婷。
“小候啊,有些话我不能说得太明白,不过呢……,他是陆领导的一个朋友。而且这事也不是真正的任务,你就当一次训练吧,如果有什么情况,你可以直接汇报给陆领导。”邢队,说完轻笑了一声。
“哦!那懂了!”侯敬婷,领到什么高级任务似的的惊喜表情。
然后侯敬婷就跟了一个多小时,最后连照片和行动路线一点不差的越级传给了陆瑶。
不过侯敬婷也惊奇的发现,在不远处还有一个大妈也在跟踪,这让踏入警界(国安)不久的侯敬婷有点紧张,因为她常听前辈们跟她讲一些真实间谍的故事。
不过后来她成功地绕到了唐小米母亲的背后,她发现这个人绝对不是一个专业跟踪人员,就是一名大妈,可是这个情况她没向任何人汇报。因为她觉得,自己这么久才发现自己跟踪的目标还有别人在跟踪,实在有点丢面子。再说,一名大妈能有什么好汇报的!
这确实就是一名大妈,也确实没有什么汇报的价值,她不可能危害到公共安全,可是侯敬婷忘了这是一件感情的事,每个细节上的偏差都可能造成一些不必要的误会,结果,陆瑶急了。
“上午还给我送礼物、表忠心,下午就去找小姑娘逛街,而且还专逛内衣店,这姑娘怎么这么漂亮,而且一次还两个!?”陆瑶看着照片心里骂着。
她本想把照片删掉然后再也不理腊月笙,不过那一种被玩弄的感觉让她气不过,于是执拗的她喊上司机和李莉,冒着雨来到了那个商场,结果就在商场里,把腊月笙堵了个正着,而当时腊月笙正在一边揉着脚,一边目光躲闪地跟唐小米和尤兰说话,这或许没什么,但可笑的是,那是一家高档内衣店。
陆瑶走了进去,直接站在了腊月笙的面前,她用那副独有的眼神看了一眼有点惶恐的腊月笙,然后什么话都没说就气呼呼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