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中,一道粗狂、暴戾的讥讽传出,接着黑雾团团收缩,最后竟然凝聚出一个黑影。
黑影高大威猛,扛着一根巨大的狼牙棒,如铁铸的身躯鲜血滴落,随着他的脚步踏下,一股尸山血海扑面而出,让人望而生畏。
“真魔宗,桓卫!”
黑雾散尽,露出一张带着刀疤的脸,杨意失声惊呼。
“怎么,真魔宗是想与我落日宗开战么?”
杨意面色难看,若真是如此,只怕今日所有人都别想活着离开。
桓卫面带不屑,狼牙棒轰然砸下,扬起一地烟尘,如同砸在在场所有人的心头。
“开战?你落日宗配。”
“本来老子想一个不留的,可惜有人非要让我跟你们讲什么道理。”
“你实力不错,相差一个小境界还能让老子见点血。”
“不过!”桓卫一顿,眼神带着警告,“待会要是不会说话,老子保证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杨意知道自己实力不如对方,但到底是一宗长老,自然不会轻易屈服。
修仙之人、大多七情淡泊,虽然救不了其他人,但他自信,若想走,纵然以桓卫筑基中期的实力也拦不住。
“桓卫,我承认你的实力很强,但我想走,你、留不住。”
“走?你自然可以走,那这一地要即将进入你宗的弟子该怎么办?”桓卫反问道。
他们?
杨意双眼不经意间一撇,随后转过头去,古井无波!
哈哈,看到杨意的反应,桓卫轻蔑一笑:“亏你们落日宗以正道自居,堂堂一个长老,遇到危机却只想着自己跑路。”
杨意神情复杂,低下头,半晌,终于从牙缝中冷冷吐出一段话。
“他们终究还没有进入宗门。”
……
“说的好。”
突然,远处几道剑光飞驰而至,当先是一个青年,身着白衣,气度不凡。
没有任何气势,就如一个书生一样笑的让人如沐春风。
其后,一左一右两个黑影如影随形,而左边黑影的飞剑上还站着一个英挺少年,望着白衣青年,满是崇拜。
“这些,长老是否也打算放弃呢,若如此,来呀桓卫,现在就给我当着长老的面统统杀了!”
“好嘞,魔子啊,老桓早就等你这句话呢。”桓卫兴奋的答到。
扑通,扑通。
只见右边黑影一抖,身后竟牵出一条长长的绳索,十几个黑色金边的落日宗弟子如铜钱一般被串连。
然而,此时的杨意顾不得去看地上生死不知的弟子,他的耳中只有两个字在回荡。
“魔子!”
杨意抬起头,死死的盯住青年,眼中闪烁着极度的惊骇。
如果说刚才杨意还有侥幸,那么现在这一位的出现,将他的希望全部破灭。
没人知道他的名字,但海外魔门皆称其为魔子,他是真魔宗少宗,八岁凝气,十六筑基,二十二突破筑基中期,就在半月前还传出七星宫筑基后期的离落长老,被其强势击败。
天赋绝顶,实力强大,力压武州三宗所有的同龄天才。
本宗的年轻一辈,最强的周然也才刚刚突破筑基期,这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
“看来,今日唯有拼死一战了。”杨意捏着古剑的手,更紧了。
“怎么,长老年纪大了,没听清我刚刚说的话!”
死战之心已起,杨意反而平静下来。
“落日宗与真魔宗井水不犯河水,而杨某也自问并无得罪贵宗之处,不知魔子这般,意欲何为?”
“哦,你竟然认得我?”魔子稍显诧异。
杨意心中苦笑,何止是认识,简直是印象深刻,当年在试炼秘境中您大显神威,力压三宗,我可是受害者啊。
魔子当然不知道杨意的想法,继续说道:“不过,长老刚刚的话可是多余了,正魔不两立,不一向是贵宗的口号么。”
嗒、嗒!锦靴与地面的摩擦声响起,犹如在敲打人心。
那天空中高挂的烈阳,不知何时也偷偷隐藏,只余一轮被阴云笼罩的虚影。
风声呜咽,一滴冷汗滑落,杨意面如土色,竟有种放弃抵抗的冲动。
“杨长老是吧,不要紧张。”
“本人并没有恶意,只是要告诉你们一件事。”太子语气一顿,手一指英挺少年,“他,我真魔宗要了。”
语气平淡,但却不容质疑。
霸道!
杨意心中五味杂陈,为了一个少年自己就无故受此大损,正要说爱要不要。
一抬头,随意的扫过少年,忽然杨意面容一肃,一张画轴出现在手中。
“你是东阳城,宗信!”
得到少年答复,杨意神情复杂,这个少年是宗主交代必须带回之人,为此甚至让自己伪装护送弟子,其实只为他一人。
“老小子,别不识抬举,实话告诉你,他是我们从一个叫什么永什么寿的手中抢来的。”
永寿?薛永寿!杨意喃喃道。
“管他什么,反正那老小子挺不识抬举,还妄想挑战我家太子,结果,连老子一棒都没接过,脑袋就被砸的稀碎。”
桓卫扭了扭脖子,眼中闪烁着赤裸裸的凶光,狂燥的将狼牙棒挥舞着。
“急什么急,出来的时候,是怎么交代你们的,做人要讲道理,要以理服人。”
魔子双眼一瞪,指着桓卫就开始涛涛不绝。
“有话好好说,世界还是很和谐的。”
“还有,把你那大棒子收回去,万一吓到了人家,砸了人,那多不好,人家嘴上不敢说,心里肯定会讲我真魔宗怎么、怎么欺负弱者啦。”
“我们虽然是魔宗,但我们也要做一个讲道理………。”
…………
“得得得。”
桓卫连连摆手,见魔子双眼放光,连忙闪出几步,做出一副我怕了你的样子。
“你看看,好好跟你讲道理,你躲什么……”
“说你呢,给老子过来………”
砰砰砰!只见一个闪身,魔子就到了桓卫身边,一阵拳打脚踢。
身后,两个黑影无奈的摇摇头,看着如同街头流氓的魔子,苦笑,当然他们更不敢出声,生恐遭受到无妄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