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爷子思索片刻,仿佛觉得我俩说的有道理,再加上那个阴阳先生的怪异举动,似乎也发现了问题。李老爷子扶着椅子站了起来,什么也没说,走到门口的时候,摆了摆手,道:“60万,查出来。”
看着老头落寞的背影,我也一阵心酸。媳妇走得早,膝下就那么一个儿子,还指望着这个儿子养老送终呢,结果却天不遂人愿,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事放谁身上能受得了?
我道:“灵哥,老爷子都发话了,咱接下来怎么办?”
灵儿自怀中弹出一个大约15厘米的棍状物,道:“这东西,知道什么吗?”
我不屑一顾的看了一眼,真不理解他的意思,我说:“不就是刚才那根钢钉吗?你咋这么损呢,死人东西都拿。”
灵儿把把钢钉放到烧纸钱的火炉上,熔掉了上面已经冻成冰渣的血水,然后放到我的手里,“你丫的好好看看。”
我一惊:“卧槽!这啥玩意?”我看着手里的钢钉。不禁感叹,要么说有钱人就是不一样,钉个钢钉都得是纹图案的。
灵儿道:“这东西的来源,叫降术。”
显摆学问的时候到了,我迫不及待的说:“降术我知道,又称降头术。一开始是道门衍生出来的,听说啥玩意都能干,不过折寿,所以被禁止了。”
灵儿瞅了我一眼:“呦呵,知道的还挺多,你可以去死了。这个东西叫虽然是钢钉模样,但是却叫引魂香,七爷以前摆的那个九龙阵就是用这玩意引得。”
我擦,长见识了。要知道七爷那个阵法是自创的,难不成他是将降术和道术结合了?那不对啊,凡是降术都是属于在天机面前溜缝。都要折寿,只不过是折多折少罢了,早前的降师也都根据顾主要害人所需要施术的代价要钱,可以这么说,降师都是再拿命换钱。我参考过爷爷家的书,有记载民俗的也有正儿八经的古籍。其中一本记录民间杂事的书上写过,宋朝末期的时候,有个县令因为生平坏事做尽,到了晚年就经常能看见以前枉死的冤鬼索命,他当时去龙虎山请道士消灭这帮子冤鬼,道士听说县令的所作所为后觉得是天意就没帮忙。后来县令遇到了个瘸腿的降头师,那降头师也没看清自己的本事有几斤几两,就把县令所求的事给应下来了。降头师施术当天刚插上令旗,旗杆就折了。降头师也知道此法做不得,奈何身上也没有钱财,别无出路就硬着头皮施术。结果降术做到一半就死了,那老县令也因为每日被冤魂侵扰,身患重疾,郁郁而终了。七爷那个阵法是引冤气的大阵,这他娘的哪能是溜缝啊,简直是耗子在猫面前跳迪士高,找死!我奇怪的是难道他寿命过百?咋还能活这么久?
我把顾虑跟灵儿一说,灵儿表示不清楚,很有可能七爷当时用了特殊的法门。
我仔细端详钢钉上面的纹路,如同乱麻,既不想符咒也不像雕纹,怎么看都像是乱画的,但每条线条的距离又是正好相同。虽说现在的降术主要分布在东南亚,但这玩意归根结底是中国的产物。怎么到了国外就变得乱七八糟的?看这架势,这根钢钉减的寿命绝对不止一年半载那么简单。那陈二龙给了他什么好处,能让降师付出这么大代价?我不禁想到,李老头要是给我俩的钱没有陈二龙的佣金多,那我俩岂不是亏大发了!你个老头子真当减寿的降术那么好破呢?
我隐约感觉这下子完咯,我管李军干嘛呢?
回到寿衣店,我把这事大体跟长白说了一下,长白戴上眼镜,仔细的摸索着“引魂香”。良久,道:“江哥,这玩意我没见过,不过看这上面的雕纹倒像是马来西亚来的?”
“又是马来西亚?”难不成这东西和之前那个字母菩萨有关?我摸着下巴沉思到。
何灵话也不说,出去打了电话,回来对着我一本正经的说:“阿硬,这活接不了。”
我从未见他这么严肃过,好像这活我接了就会死一样,我笑着安慰道:“兄弟,放心。经历上次婴灵那事后,小爷我有实战经验了。他黑社会咋滴?能有婴灵劲大吗?你一闭眼不分分钟玩死他们?”
灵儿一时语塞,道:“我刚才问我家老头了,降术那东西咱不能碰。”
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担心的是降术,不是陈二龙。
我笑道:“灵儿啊,邪不压正,我就不信他能作啥妖蛾子?”
灵儿不说话,貌似很生气的坐沙发上看电视去了。我心有余悸的问长白:“胖哥,你知不知道怎么破降术?”
长白轻声道:“你别怪灵儿,降术那东西自古时候就是南边的产物,他家仙家帮不上忙。”
“嗯。”我应了一声。兄弟就是兄弟,原来灵儿生气不是因为我草率,而是恨自己帮不上忙。
我笑嘻嘻的走到灵儿身边,递上一个橘子,说:“灵哥,你就放心,这次肯定兄弟们能圆满搞定。”
电视上正演着西游记,灵儿看着电视,一把拿过橘子,道:“小时候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娶女儿国国王,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能不出血就来钱。”
长白笑骂:“哈哈。还不出血就来钱,说得好像街边那些失足少女似的。老何我跟你说,孔雀公主那才叫好看。”
经过他两这么一闹,我感觉我心中又多了两个女神。不过不是朱琳和金巧巧,是我审美有问题还是怎的?我怎么总感觉金鼻白毛鼠好看呢?
我道:“好了好了,胖哥,你还没告诉我降术可有破解之法?”
长白咳了两声,在茶几上放了三块橘子皮。排列一番后,道:“老江,老何,咱们之前都以为这是个魂隐局对不对?”
我和灵儿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长白哈哈大笑道:“其实咱们都想多了,那陈二龙家周边摆的只是普通阵法而已,纯是怕被李军的冤魂索命。”
我满腹疑惑:“不对呀长白,那他已经摆阵了,为什么还要让那个阴阳先生在李军的尸体里搞这么个引魂香?”
长白道:“我之前说了这东西来自马来西亚,那中国的先生又怎么可能会用这降术?”
灵儿吃着橘子,说:“这么说,那个阴阳先生没有问题?”
长白指着茶几上的橘子皮,道:“你看,一共三块橘子皮。分三个派别。”
我把橘子皮一块一块挑出来, “三个派别?我们,陈二龙和阴阳先生还有那个降师是一伙的。这一共才俩个组织啊?”
长白笑道:“是不是傻?你当真以为那老李头什么都不知道?”
我懵逼了,难道这是老李头策划的?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怎么会有人害自己儿子?
我恍然大悟,拿起最大的橘子皮:“长白。你是说李老头和阴阳先生或许降师是一伙的?”
灵儿仿佛早就明白, 喝了一口茶水说:“对啊,其实咱们都是想太多了。却忘了最初的细节。李老头请的阴阳先生,那就说明他对那个先生是信任的。而别人又不可能把引魂香放到李军尸体里,唯一能接近李军尸体的就是李老头和阴阳先生。”
我把最大的那块橘子皮一分为二,指着茶几上的四块橘子皮,说道:“那这么说,目前露面的有我们,老李头,阴阳先生,陈二龙。只有那个降师没有露面。”
长白表示赞同。
灵儿却将那块橘子皮又掰了一块,道:“你们忘了一个细节,能接近李军尸体的不仅仅有他爹和阴阳先生。”
长白扶了扶眼镜,问:“还有谁?”
灵儿漏出一抹邪笑,拿出兜里的一盒中华,在我面晃了晃。
就算我再傻,也看出他的意思了。你大爷的!我现在觉得自己就是名侦探柯南,不同的柯南是走到哪里,哪里就死人。我是走到哪,死人就跟我到哪里。仿佛不大的小城市里的每一砖每一瓦都有达芬奇密码,等待着我去琢磨。说了这么多废话还不是因为我智商不够?
由于长白没和我俩去,所以说他不知道中华哪来的,我解释道 :“这么说,守夜的很有可能是降师?”
灵儿摆了摆手,说:“不一定,很有可能他是那个阴阳先生。”
我有点不敢相信,通过两盒烟懵推断出这么多事。我们没见过那个阴阳先生,也没见过降头师。所以说,守夜人很有可能是阴阳先生或者降头师。不过这么说又不太合理,因为老李头有着极大的可能是和阴阳先生是一伙的,如果守夜人是阴阳先生的话他不可能看不出来啊?如果守夜人是降头师,那么所有的解释都说得通了。
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了长白,长白却给了另一个解释,很有可能降头师就是阴阳先生。但是不管怎么说,李老头肯定和阴阳先生是一伙的,那个守夜人也肯定有问题。
越想越头疼,索性各自回屋睡觉,等明儿见到那个阴阳先生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