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人就特么是贱的。例如我家的棺材铺,十里八村的乡亲要是来订购棺材,我家给的价低了,人家就会寻思是不是质量不好。我真想一个大嘴巴子送他一张过去的CD,你丫的买衣服时候咋没有这觉悟?
此时此刻的我面对着眼前满是油渍的盘子不知所措,为啥?一盘烤肉拌饭才6块钱这价格未免也太低了?我站在法律的角度秉着公正的态度怀疑这家店使用地沟油。我问老板:“大叔,你这的菜码咋这么便宜呢?”
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爷们儿,大背心大裤衩人字拖,满脸横肉的形象不禁让我想起了《黄飞鸿》中的猪肉荣。
猪肉荣嘿嘿一乐,漏出一颗金牙,操着地地道道的京腔道:“咱爷们开一店就图一热闹,钱啥的天天挣,都厌了。”
卧槽!听说京城走出来的都是世面人,但没想到这么能吹牛逼啊,我问道:“那大叔,我看你这地理位置也不繁华啊,能热闹起来吗?”言外之意就是你这太便宜能有人过来吃饭吗?
猪肉荣 :“ 你不知道,我这挣得都是小学生的钱。”
“小学生能有几个钱啊?”我不理解。
猪肉荣喝了一口茶水,道:“爷们儿,这你就不懂了,这帮孩子为了去网吧的只能节省饭钱。别看咱这块风水地理不咋地,但是人家就愿意大老远过来吃上那么一口。”
我笑道:“大叔你这是和黑网吧达成共赢了呗?”
猪肉荣哈哈大笑,“爷们儿,可别把我想歪了,咱这是创新式经济理念,开拓式财富文化,拓展式经济推广。”我心说京里来的就是不一样哈,把市侩说的这么正大光明,不过这位爷们儿做的烤肉拌饭确实味道杠杠滴。
我不太想回家,又不愿意在这跟猪肉荣扯犊子。便走到一个桥洞下,试探召唤颜如玉。哎,怎么一想到颜如玉那小脸我心咋那么痒痒呢?
我一开始还不确定我之前的猜测是准确的,但当我看到颜如玉的那一刻,我便知道小爷之前的判断是对滴。
一阵白烟过后,颜如玉自里面走了出来,还是上次的装扮不由得让我感到亲切,我上去想一把抱住颜如玉,却忘了她是幻化的。我笑嘻嘻的说:“傻妞,好久不见,有没有想念小千哥哥我呀。”
颜如玉还是那副要死不活冷漠无情的表情,自朱砂唇中透出淡淡的语气:“不知公子召唤奴家所谓何事?”
卧槽!听着语气是一刻都不想和我待呀,我的心一落千丈,哀叹道:“没事,不过我想……”话未说完,颜如玉便不见了踪影。你大爷的,我还寻思装可怜博取同情呢,你丫也太果断了吧?我手中拿着那块古玉,不经意冒出一个想法“如果我把它摔了会怎样?”不过0.01秒之后我便打消了这个想法,不禁苦笑,疯了吧?是不是疯了?
我踏着伤感的步伐往回走,正巧,桥下一哥们正在那放水,由于没有防备,看到我走过来一激灵:“卧槽!吓我一跳!”看来是个喝多了的酒蒙子。
话说人走夜路时身上有三把火,头顶一把火,两肩各一把火。人的阳气越盛这三把火就燃的越旺。可当有人拍你肩膀时便会熄灭一把火,阳气减弱,这时鬼怪就能肆意入侵了,所以说大家伙儿走夜路时有人在背后喊你名字千万别回头,纵使是亲人的声音。不过,让我惊奇的是眼前这位秃顶小哥身上却一把火没有,别问我为啥能看到,他大爷的我上哪知道去?自从我的残魂和颜如玉融合后小打小闹的鬼怪我都能看到。
我瞅着这毫无逼格的秃顶哥,哑口无言,这他娘的得点背成啥样啊?我约莫这大兄弟今晚必出事,便叫住了他“哎,哥们儿,喝了?”
秃顶哥明显是喝的不知道东南西北了,大着舌头“喝了,咋滴啊?”
呦呵,这给你狂的?等过一会出事了你丫的就消停了。我陪笑:“大兄弟,你这得喝多少啊?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我特么就是好人心泛滥,管这破事干啥?富贵生死人各有命,就这对我的态度就应该让他随风奔跑自由是方向。
我顶哥还装呢,一张大脸尽上挂着“我最大,我无敌”的标语。他伸出大拇指道:“小爷打车回去,用你送?你算老几啊?”
我陪着笑脸道:“大哥,我求你了,你就让我送吧。你瞅你光个膀子穿个大裤衩子,我看你等会上车从哪掏钱?”
顶哥貌似受不了我在他面前墨迹,于是破口大骂,那我也不是好人,我这嘴一直也不是很老实,早知道就把它放家里了。我俩骂的天昏地暗,飞沙走石。那哥们实在受不了拿着酒瓶摇摇晃晃的就冲我走过来。我当时就炸毛了:“好心当成驴肝肺,给你机会你也不知道珍惜啊。”上去就是一砖头……
“轻微脑震荡,还需要留院查看。”
我目送着护士小姐离去的背影,不禁感叹到,妈的天意就是天意,万万没想到那哥们要遭遇的横祸是我。你特么对不起老天爷干嘛要让我的钱包吃瘪啊?要不是灵儿拦着我早就上去干他了。医院咋滴?我不把他拍成脑震谁给你们送钱?
一星期以后,我犹记得那天雾蒙蒙的,我和灵儿进了派出所。
秃顶哥的媳妇接他出院,而我作为这件事的始作俑者也去表示慰问。灵儿作为无业游民没事干就也陪我去了。秃顶哥嘴也挺欠,说了一句:“你说你那天欠不欠,非要送我回家。不然能出这事吗?”我再也压不住心中的怒火,在医院门口就是一顿拳打脚踢,灵儿呢,他把要过来劝架的保安一顿拳脚相加。
在派出所有待了半个月,出了大铁门,灵儿抽了一口寂寞,道:“罚五千块钱,舒服了?”
“舒服,有钱难买爷乐意。”老子现在有10万呢,就当做是照五千块钱揍的秃顶哥了。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没招啊,谁让我灵魂残缺呢?
灵儿摆了一个看不起人的眼神,他对我说:“得想个法子赚钱了,毕竟咱俩现在手里还有点资本。这要以后坐吃山空咱俩不得去大街上要饭去?”
他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十分有道理,毕竟我俩现在这个生活状况摆在眼前呢。总不能可这十万块钱活一辈子吧?阿不,打完秃顶哥已经变成九万五了。这九万五能够我打几次呢?
通过这件事我觉得天意就是天意。怎么说呢?老天爷他就好比游戏开发者,想让你装备好那么就会把你投生成富二代,想让你属性牛逼,那么就会让你出生在官宦家庭。想要公会牛逼的话,我看了一眼何灵儿,咽了一口唾沫。不过世间的大多数人都是普通玩家,当然也不排除沈万三那种爆神器的,只是极少数罢了。而我江二狗子,要成为的则是可以黑游戏程序的bug。
俗话说的好,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我在大学学的专业是土木工程,但是我已经原封不动的把学到的还给老师了。灵儿就更别提了,初中文化,上高中第二天跟学生会的人打架被开除了。我还还真就犯愁这三百六十行咋没有适合我俩的?我俩合计合计半天。我提议不如开个棺材铺分店吧?
灵儿极其的反对:“现在都时兴火化,有几个想你家那边一样背着政府在地里埋得?”
我一想也是,毕竟我在一个二线城市,市里的人家死个人图方便都会送到公墓,但大多并不是为了死人舒服,而是为了活人脸上好看。
综合我和灵儿的能力,目前只能干阴阳先生给别人出黑,而且还是勉勉强强。我带着灵儿在这个城市里奔波,四处寻找合适的房子。这个找房子是有技巧的,一个办黑白事的店铺还真就不能光鲜亮丽,占据的地理位置也一定得越偏僻越好。不然别人肯定会以为我们是骗人的。
经过日以继夜的寻找和一番激烈的砍价,我俩在一处老楼区后面的街段租下了房子。压一付一,按季度付款,虽说月租才1200块钱,不算贵,可一下子掏出6000我的心还是有点疼。灵儿拍了拍我肩膀,安慰道:“你他娘的一砖头下去还不止五千呢。”我看着他那沾满眼屎的眼睛和一个星期都不洗一次的秀发不禁感叹,人怎么就能没心没肺到这个地步?
灵儿看着日历在选一个黄道吉日开张,我则费尽心思的想店铺名字。
“宝芝堂如何?”
“你不怕白素贞过来淹你啊?”
“那寿福馆呢?”
“不行,俗气。”
……
两日后,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十里寿衣店”开张了。灵儿看着黄色的牌匾欲哭无泪:“阿硬,这就是你想到的名子?”
“啊,既接地气又不输文采。”
“娘嘞!十里地都是送葬的?你咋不叫棺材板批发城呢?”
“不行,俗气!”
灵儿睁大眼睛,反问道:“那排小字是啥?”
“纸人,寿衣,风水下葬,阳宅阴宅。”
看的出灵儿是强忍住怒火不打我,他生无可恋的说: “寿衣和扎纸人可以批发,风水下葬你会啊?”
我笑了笑,其实这玩意和会不会没多大关系,信则有不信则无。能来到这的人大多是花钱求个心里安慰,不管你说啥他还能以专业的角度反驳是咋的?
半个月以来我和灵儿每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别看这半个来月没啥生意,但我俩却是一点都不急。阴阳先生这个职业就是一年不开张,开张吃一年。灵儿嘴里塞着包子,看着前街老李头开着五菱征途从店铺路过,感叹道:“阿硬,同为同行,你看看人家。咱两啥时候也能买台车?”
我手中捧着本《易经》,说实话这东西还真就不是一般人所能领悟的。正心烦,听到灵儿在那抱怨,也不耐烦道:“等啥时候再遇到工地那老板的。”
灵儿喝了一口豆浆,转头看见我手里翻着的《易经》问道:“你看那东西干嘛?”
庸人啊,人生处处都得学习。我这么好学当然是为了以后能多钓几个大老板。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我这不是好好学习努力奋进呢吗?”
他走了过来,一把夺过我手中的《易经》,反问道:“你会算卦吗?”
“不会啊?”
灵儿把书一合,碰到旁边的椅子上,说道:“这玩意只相当于字典,算好卦象之后去里面找应对的解释。”
卧槽!感情我才是庸人,突然我灵光一闪,灵儿的脑子虽说是一根筋,但他学东西可谓是过目不忘。这就好比我的大脑内存已经满了,而灵儿还有无数个盘能下载东西。但对于灵儿这种点火就着的性格还得使用激将法,我说:“这玩意我是学不会。你他娘的要有本事你学。”
灵儿却一脸天真无邪的表情说:“我会啊。”
“啥?”
“算卦我会啊。”
你大爷的,你会你不早说?浪费我一大早上的光阴。但我怎么总感觉灵儿不止会这点东西呢?如果说我的大脑是一部双核32G的苹果手机,那灵儿就是一部八核64G的小米。别看运行速度赶不上我,但是他允许开发的我不允许啊。
我面对着眼前满嘴油渍的小米手机,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好像没更新过。我说:“灵儿,那扎纸人你会不会?”
“不会。”
“风水呢?”
“不会。”
“办丧事总该会吧!”
灵儿不耐烦的喊到:“那玩意还用学?顾主就是图个心里安慰。你就是给埋大街上,人家还能反驳你是咋的!”虽然他说的很有道理,但我怎么感觉这句话这么熟呢?
话虽这么说,可那个傻缺能给死人安排在大街上?我倒是没想到牌匾上的介绍我两都不会,当时这上面也不过是为了好看,凸显我俩能力强。目前要紧的是找一个会扎纸,看风水的同僚,我俩总不能抱着真本事去骗人吧?再说,骗死人钱总是不好的。
灵儿一拍脑门,貌似是想起了什么。他说:“你家老爷子没教过你这些东西吗?”我呵呵一笑,老爷子以前就从来不让我碰这玩意,我反问:“你爸没教过你吗?”
灵儿双手一摊,说:”“我有事就找堂子,那用得着那么麻烦。”我一想也是,毕竟有着那么牛逼的公会,再不用那不是傻子吗?由于我俩实在闲的蛋疼,灵儿就去电脑前玩起了魔兽。我则用手机加了一个同城风水群,在里面寻摸有没有闲的蛋疼的阴阳先生。
上午还是阳光明媚,下午就好像老天爷的前列腺坏了,尿频尿急尿不尽。我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水,再次点燃了寂寞。随着一生“滴滴滴”我点开了手机qq,一条陌生人的消息发过来
“你好,是灵师父吗?”我的群名片是何灵,因为我的真名太难听了。
“是,你好,你是哪位?”
“我会看风水,扎纸人,请问你那还招人吗?”
卧槽!正合我意,不管他会的多少,先招过来顶用不是?我给了他联系方式和地址,叫他明天过来应聘。
第二天中午,随着“咚咚咚”的敲门声,我打开门,是个皮肤黝黑戴眼镜的胖子,拎着大包小包。我一打量,卧槽!这不是工地那技术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