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刚上大学,新生介绍的时候,“大家好,我叫江诗。”话音刚落,台下瞬间就轰动了,没错!笑声高亢,都快赶上广播体操的喇叭了。
说起我这名字,不得不提起我爷爷——一个开棺材铺的老头。风水下葬选阴宅,一条龙服务,包您满意,欢迎下次光临。我曾经问他为什么不开个旅店什么的?我爷爷说:“死人钱比活人好挣。”
听我爷爷说,我刚出生的时候,老头子一看是个男孩,那高兴的,差点给我妈跪下。我爹问他给我取什么名字合适?我爷爷是个文人,非说取个文雅的名字——江南雨。没错,清新文雅!我奶奶当时就不乐意了:“你个糟老头子,给我大孙子取个小丫头名!”于是乎,我便有了新名字——江边柳。接着,两个五零后就争执起来了。我爹实在看不下去,就偷偷抱着我去村里落户。大队的刘会计问我爹,小孩叫什么名?我爹想着两老人谁都不得罪,就叫江诗吧!诗情画意多好。就这样,江诗这个名字如此戏剧的跟了我二十年。
在这个吊儿郎当的年纪,灯红酒绿的街道上总有一些情侣在角落里亲热,总有一些单身狗碰巧看到。巧了,我就是那只渴望爱情的单身狗。至于我为什么单身?用我朋友的话说:“你除了脸,哪都挺帅的。”我去年买了个登山包,超耐磨啊!蹲在马路上一边吸烟,一边看那角落里的真人秀,我俨然是个屌丝有木有?正乐此不疲之时,另一个屌丝仿佛也发现了这高清的角落,蹲了下了:“哥们儿,借个火。”
“没有!”看着这个打断我看戏的小青年,我就气不打一处来。你大爷的,同为屌丝男士,你咋那么帅呢?
小青年温和的说:“眼前尽是污秽,别伤了小哥的眼”然后就走了。对着这个帅逼背影,我原本寻思这黑皮夹克还能耍个帅啥的,没想到“噗!”的一声他掉进下水道里,大喊:“特么的,这井盖呢?
“活该。”看见这个小青年耍帅失败后,我是真爽!走到那黑洞边上也不忘嘲讽他:“少侠,打脸不?”
真爽,比那720p的真人秀都爽……哎?特么都怪你,我好像错过了剧情的高潮!
回家的路上,我脑补着那高清的真人秀,吐着烟圈。正yy时,忽然眼睛被一道强光刺痛。在我被车撞飞时的最后一个想法:“你大爷的,真特么疼!”
“滴……滴……滴……尽是光怪陆离的景象,护士、医生在我眼前穿梭着,虽然我不知道他们在忙什么。还看到了爷爷,对!只有爷爷,“我说老爷子,你怎么来了?老家的车到这起码得三天,难道我昏迷了那么久?”爷爷没回答我,伸手指了指旁边的白布。
“你这老头什么时候这么神秘了”说话间,我把手伸向白布“哎,对了,我爸妈呢?怎么没……”话音未落,我便惊诧看到了白布之下的脸,是我的脸没错!
难道,我已经死了?………
“爷!这是怎么回事?我死了么?”我始终不相信,我江诗,一生碌碌无为便要魂归故里了!
老爷子笑而不语,自怀里拿出一块又脏又旧的玉放到我的尸体上,“哎我说老爷子,这破玩意也不够我在下面花啊?买关系也得花钱啊!”
老爷子没说话,转身就走,喃喃道:“都是命,是命……”,声音小的跟蚊子似的。我刚要追上去,腿却僵住了,卧槽!这老头走道飘的!虽然我也是个鬼,但也给我吓够呛!
出了门,我感觉自己轻飘飘的,有点控制不了。“对呀!我是鬼,走啥门啊!”我如彻大悟的拍了自己的鬼头。
……
“特么电视里都是骗人的,鬼会飞?我特么咋不会呢?”看着街上不少的同类,“他们也不会啊!”正抱怨的时候,一声尖叫吓我一跳!“卧槽!哥们你咋死的?比我都吓鬼呢!”
看着这个穿僵尸服的鬼有种莫名其妙的喜感“哥们你咋整的?穿越穿死了?”
“可别提了,黑心剧组道具太次,我在天台上往三楼蹦,特么威亚断了!”
“疼吧?”我开始有点同情这个话唠了。
“没啥感觉,就是死时候是横死,魂魄一层一层脱体,那感觉那酸爽!让鬼不敢相信。哥们儿你知道哪吒剃骨还父割肉还母吧?跟那差不多。”
感觉这鬼还挺有意思的,一句话给统一和封神打两广告。我说:“那我咋不疼呢?”
“你没死透呗,我看你三魂七魄少了七魄,应该是个白痴残魂,咋还能跟我扯犊子呢?”
我没死透?那就证明我还能还阳!我嬉皮笑脸的拽着僵尸服:“尸兄,这么说我还能还阳?咋还啊?”
“滚边拉去,别跟我卖萌,我要是知道我还能这鬼样?你去何家,他家家传的出马弟子,叫他堂口的清风找找你丢的魂魄应该就成了,但是你的尸体在医院,不知道找回你的尸体再去他家赶不赶趟。”
“鬼哥,何家我知道,那不是一般牛x啊,可他家在哪?”
“铁岭。”
“那老远,我咋去啊?”
“坐拉砖拖拉机呗,咋去”得!这鬼哥死没两年,黑土大叔的春晚还看过呢。
鬼哥把我带到一处废品收货站,这哪有拖拉机?垃圾到不少。“我说鬼哥,咱好歹是个有洁癖的鬼,你把我带这干啥来?还指望收破烂的三驴子把我送上高速?你同意我也不同意啊,我同意交警也不带认可的。”
“你别墨迹了,这收破烂的老爷子和我是鬼人交情,让他想想办法,说不定不用去辽宁。”
“人畜交,我知道。鬼人交是啥啊?”
“就是和忘年交差不多……卧槽你大爷,你小子行啊,骂鬼还得让鬼想一会。”
“没,不敢。咱快进屋见见黑土大叔吧。”我生怕惹怒这老鬼,他一急眼,我就没拉砖拖拉机坐了。
屋里,一个脏不拉几的老头在昏暗的灯火下数着酒瓶。老头看了看我们两鬼,并不惊讶,低头继续数着酒瓶。鬼哥仿佛也不敢惊扰这老头,默默的站在一边。
良久,老头放下了酒瓶道,视线转移到我的脸上,道:“拿来!”
我瞬间懵比:“拿,拿啥?”
老头脏兮兮的脸上透出一股子严肃:“你这孩子,七魄全无还灵识健全,肯定有宝物护身。”
鬼哥有点不耐烦了,说道:“七爷说你有宝贝你就有宝贝,别藏着掖着的,还想不想活了?”话虽然说的像黑社会打家劫舍一样,但却是真理。
我哭笑不得道:“我真没有啥宝贝,裤裆里的算…”话音未落,我便想起那块破玉。“别说,我好像真有宝贝!但不在我身上。”
“在哪?”
“我身上。”
“你特么玩我呢?”我没急,鬼哥反倒急了。
我慌忙说道:“在我的尸体上。”生怕这老鬼打我。
鬼哥说:“那麻溜去找啊,再特么给火化咯!”
七爷不紧不慢的说道:“不急,小子你那宝物是个什么东西?怎么来的?”
我便把我爷爷如何给我那块玉跟七爷说了,七爷惊讶的问到:“你爷爷可是江师父?”风水这一块有个尊称,凡是对有点本事的阴阳先生,都叫某师父。
“我家老爷子叫江岸声”我一点都不奇怪这老头是怎么知道我爷爷了的,在东北这一块,凡是出道多年的巫婆神汉,没有不知道我爷爷江道师的。我敢说东北三分之一的风水先生都和我爷爷有交情,可惜老爷子前几年患了脑瘫,就此大名一蹶不振。
七爷朗声笑道:“大名鼎鼎的江岸声,冥冥中竟会让我帮到?”
我心道奇怪:“这七爷仿佛什么都知道,好像还和老头子有交情,眼前的酒干淌卖无到底是什么角色?”
鬼哥见我满脸疑问,好像看出了我心中猜忌,淡淡说道:“七爷就是陈兰清。”
啊!四十年前的正一道七神童--清徽子陈兰清!此名如雷贯耳,小的时候经常听老爷子说起此人。
此人少年入道,皈依白云观。十七岁出师下山斩妖除魔,在一次捉拿黑河水妖时身受重伤。说是水妖,其实是个成精千年的王八。道家有条不成文但却人人遵守的规定,那就是和水里的精怪能和谈就和谈,不到万不得已不许动手。因为水里的比陆地上的厉害不止一星半点。年轻气盛的七爷不信邪,刚到地方就摆起阵,给水妖吓一跳。我爷爷当时在给当地一户大拿超度冤亲债主,忽然下起暴雨,老爷子眼见这天阴沉的诡异,掐起指来,暗道不好!走到河边便看见了身受重伤的陈兰清,将这清徽子带回大拿家好生医治。伤好后的陈兰清自创“九龙引怨大阵”将水妖这些年吸取的怨气排了个干净,联合我爷爷一起制服水妖。两人一战成名,在众多道家新秀中中脱颖而出,是当时道门奇才。只是不知如今为何落魄到收破烂的地步?
七爷见我一脸懵逼,转身对鬼哥道:“去医院把这小子的玉拿回来,他爷爷对我有救命之恩,无论如何我都要尽力一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