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吃斋念佛,心存仁念,岂肯做草菅人命之事。
她拉着沈芊芊的手,劝着女儿:“猫狗的命纵然再贵重,也是两个畜生,切不可因畜生之命而丧送了人命啊。”
可沈芊芊哪里听得进去,她不仅想着要为她的二宝报仇,更想着为她的李嬷嬷报仇。
她咬牙切齿,愤愤地说道:“我看着丫头就是故意的,诚心跟我们过不去,一定重重罚她,我们不能就这样任她欺负。她要是承受不住,死了,那是他活该,我就是想让她给我的二宝做陪葬。”
“胡说,听我的,不许再无理取闹。”沈夫人面色凝重,表情严肃。
又吩咐执杖的侍卫道:“她罪行过重,再加十大板。打她三十大板,以示惩戒,莫要让她以为我这将军府没了家法。如有再犯,加倍惩处。”
沈芊芊说不动母亲,别过了头去,不过她还是很得意,心里冷笑道:“就是这三十大板也足以让她皮开肉绽,非残废了不可。”
沈夫人冲奴才们大喊一声:“给我打!”
沈夫人一声令下,两个执杖的侍卫便动起了手,两条板子交替着落下,狠狠地拍打在江小鱼的身上。
一下,两下,三下.....八下,九下。江小鱼吃痛叫出了声。
“住手。”沈玉林大喊一声,从鸣玉轩冲出,后面跟着南宫卿。
两个侍卫下意识地停了手。
“母亲这是干什么?她又犯了什么错,母亲要这样罚她?”沈玉林匆匆地跑到沈夫人面前,质问子沈夫人。
“干什么?”沈芊芊嘴快,对沈玉林说道:“这妖女昨天夜里先杀了我的二宝,又杀死了母亲的狸花猫,被巡夜的阿福撞见,她还把阿福也打伤了。我的二宝可是皇上御赐的,母亲的狸猫也是她养了很多年的,居然在一夜之间命丧这妖女之手,哥哥你说,难道不该罚她吗??”
“有这样的事?”沈玉林知沈芊芊一向敌视江小鱼,她说江小鱼又过错,自然不十分相信她。他转身向自己的母亲寻求答案,“母亲,是这样吗?”
“你妹妹说的没错,这丫头居然胆敢杀死府里我们亲自喂养的宠物,一点也不把我这个将军夫人,芊芊这个千金小姐放在眼里,是该好好教训一下啦。”沈夫人义正言辞,令沈玉林无可反驳。
回头看了看因疼痛而冷汗淋漓的江小鱼,沈玉林向沈夫人替她求情:“可是母亲,这三十大板她一女子如何成受得了,还是请母亲开恩,放过她吧。”
“放过她?哥哥说得倒轻松。那你把我二宝的命还给我。”沈芊芊冷笑,又对沈夫人说:“母亲休听哥哥之言放了这妖女,一定要为二宝和狸花猫报仇。”
沈玉林瞪了沈芊芊一眼,说:“你怎么能因为两条畜生的性命而重罚一个人,要说把她打死了可怎么办?”又转向自己的母亲,说:“请母亲开恩,放了她吧。”
沈夫人错愕,她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为了府里的一个丫头而如此恳求自己。可是她仍然态度坚决,不肯做出任何让步,一面失了她说话的威严。
“不可以,林而不用再求我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丫头犯了错,就该受到应有的惩罚。”
“母亲,孩儿给你跪下了。”
沈玉林请直说不动沈夫人了,边噗通一声跪倒在沈夫人的面前,替江小鱼求情。
在场众人皆错愕。
不仅沈夫人惊讶于沈玉林的这一举动,在场的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你居然为了一个丫头,这么大费周章,看来这丫头连你也迷惑了。”
“你干什么啊玉林?起来啊。”南宫卿更是生气,他伸手想拉沈玉林起来,却被沈玉林一把推开。
不过这一跪倒是并没有是沈夫人妥协,反而以为江小鱼真的是妖精转世,迷惑了自己的儿子,她的语气变得更加的狠厉:“继续给我打,给我狠狠地打,打不够三十大板,谁也不许停。”
厚实的板子再度落下,而且越来越密,越来越重,江小鱼大汗淋漓,身上已经皮开肉绽,疼得她把嘴唇都咬破了,嘴角流出血来。
蓦然,她感觉不到落下的板子了,两只健壮的手臂从身后包抄了她,抱住了她的肩膀。她扭头向身后看去,沈玉林,是沈玉林。他正伏在江小鱼的身上替她承受那重重的板子。
江小鱼没有想到沈玉林会有如此一举,一时心里乱哄哄的。赶紧劝他起来,只是声音已有些微弱:“请少爷赶紧起来吧,奴婢人微身贱,自己犯了错误就要自己承担责罚,我没有一点怨言,又怎敢让少爷替我受刑。”
可沈玉林哪里肯起来:“我不怕,我愿意保护小鱼。”
天呐,江小鱼的脸刷的由苍白变成了绯红。
沈夫人依然没有喊住手,也没有劝沈玉林起身,她默认着眼下发生的一切行为。
就算她再疼爱儿子,可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她也只能强忍怒火看着侍卫在沈玉林身上打完那三十大板。
不过那两个侍卫见打的是沈玉林下手变轻了许多,沈夫人也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南宫卿像疯了一般想把沈玉林拽走,她万分焦急,又气又恼:“玉林,你做什么?你不要再护着她了,你给我起开。”
一下子被沈玉林狠狠地推到了地上,并狠狠的对她说:“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不用我管?”南宫卿被绿衣从地上扶起,她指着江小鱼声嘶力竭地说:“原来你真的喜欢上了这个女人?”
她的眼角慢慢淌下泪来,哽咽地对沈玉林说道:“我们成亲那么久你都没有真正的爱过我,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没有感情的人。”冷笑了一下,又说:“我不奢望你会爱上我,可我没想到你居然会喜欢上她。”
她用手指了指江小鱼,步履蹒跚的又后退几步,仿佛是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歇斯底里的嘶喊出:“我到底哪里不好?我到底哪一点比不上她?。”
沈玉林双眼猩红,冷冷的回复南宫卿:“你没有哪里不好,可我就是喜欢她。和你在一起,都是你们逼我的”
她无力的瘫坐在地上,绿衣又过来扶她,被她一把推开了。
三十板子终于打完,沈玉林起身把江小鱼扶起来,就要回鸣玉轩,却被沈夫人叫住。
她走到沈玉林面前,小声问他:“林儿,你为什么总是护着这个丫头?难道你真的喜欢她?”
沈夫人问得直截了当,她双目逼视着沈玉林,希望他实话实说。不过事实显然已经摆在了眼前,她只是不愿相信罢了。
沈玉林点点头,默认了了沈夫人的问话。
沈芊芊耳朵尖,在沈夫人后边听到了,也小声的调侃:“原来哥哥还金屋藏娇啊。”
“不用你管。”
江小鱼看着沈玉林,想说什么,“少爷你....”
她一句话未说完,被沈玉林用手堵住了嘴。
“什么都不用说了,我们先回去吧。”
“不,少爷。你回你的鸣玉轩,我回我的柴房。”江小鱼挣脱了沈玉林,语气坚定地说。
“你一个人我不放心,跟我走,让我照顾你。”沈玉林关切地说。
“可是...”
江小鱼还想说什么,却被沈夫人一声厉喝所打断,“你们闹够了没有?”她看看身后的锦鸿和紫鹃,吩咐道:“算了,你们两个把这个江姑娘扶到柴房里,给她上药。”
“把少爷也扶回房里。”他又对两个家丁吩咐道。
家丁领命去扶沈玉林,没想到沈玉林挨了板子依旧威武,一下子把他们俩推到了一边,跟着江小鱼向材房走去,沈夫人喝止,却不管用。
南宫卿看着自己的丈夫追随别的女人而去,立时晕倒在地,不省人事。
“快扶少夫人回房。”沈夫人焦急地喊道。
绿衣扶起南宫卿,沈芊芊也过来帮忙,二人合力把那个可怜的女人带回了鸣玉轩。
沈夫人忙吩咐李管家:“快去请个大夫,给卿儿和林儿看病。”
“是,夫人。”李管家领命去了。
沈夫人左右为难,不知该去向哪边。她突然想到了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也许现在她应该去给菩萨上柱香,祈求儿子儿媳身体早好,于是她向佛堂走去。
紫鹃和锦鸿把江小鱼扶回柴房,沈玉林也跟了进来。
锦鸿去取金疮药,沈玉林吩咐紫鹃退了下去。
江小鱼伏在地铺上,后身一阵阵火辣辣的疼,她强忍着疼痛,努力的不让沈玉林看到她的痛苦,也免得他再为她做什么让南宫卿看到伤心。
“少爷还是回去吧,你这样做会更让少夫人伤心的,他为你做了那么多,你怎么忍心辜负她?”
“因为我不爱她,对她的好都是骗她的,我不想去欺骗别人的感情,也不想和我不爱的人在一起。”
“少爷不该护着我,我自己犯的错,我一个人承担就好,少爷不该为我挨板子,其不想再欠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