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杨垂头丧气的回到了家,看到迎面向他走来的父亲,停顿了会。他不知道该不该把肖远出现的消息告诉他父亲,可他知道肖远是他父亲的一块心病,他几乎每天都拿着肖远的照片在看,看着看着眼泪就会婆娑的留,甚至绝望时,还以为肖远遇难了。他考量了会,还是决定跟他父亲坦白。
“爸,我有事想跟你说。”
“呃?什么事?我也正想找你呢。”
“爸,肖远有消息了。”肖杨当然知道他的父亲找他,肯定也是为了他弟弟的事,他索性直接坦白了。
“什,什么?这,这是真的吗?那,他在哪里?快点带我去见他。”肖之凡一阵激动,眼眶顿时一片红润,被这忽如其来的惊喜,给搅乱了心神,全身都有些颤抖,嘴里结巴的说着。
“爸,你先冷静一下,肖远我暂时没看到他,我已经加强人手在找了。他现在同我们一个城市,我相信他在这里。”
“那你是怎么会有他的消息的?”肖之凡紧张的问。
“他有去看过梦洁,还给她送了百合。”
“能确定吗?如果是那就太好了。”肖之凡激动的抓起肖杨的手,眼里闪着泪光。
“爸,错不了,是医院的一个护士告诉我,他去过两次,今天早上有去过,还送了一束百合,只可惜护士通知我的时候,我赶过去已经晚了。”
“好,好,知道他没事就好。那你赶紧加快人手去找,随便找人去医院24小时盯守,他一定还会去的。”肖之凡此时的心舒坦了很多。他至少他知道此时的肖远没有遇到什么不测。
“爸,你放心,我都已经安排好了,相信很快能找到肖远。”
肖远的再次忽然出现,让肖之凡仿佛又找了一丝希望的曙光,不再那么绝望。
肖杨一直心绪不宁,一来是因为,今天错过了与肖远碰面的机会。而来,是因为今天明明听到戚月的呼唤声。那声音错不了,一定是她到过医院。
”莫非?”他顿时茅塞顿开,她去找了肖远?难道那个声音是冲着肖远喊的?这样推算时间上是完全温和的。
至于,戚月为何会知道肖远的事情,必定跟柯鸣脱不了干系,他不许得找他弄个明白。
。
天已经逐渐暗了下来,荒凉的郊区,死一般的沉静。寒风吹得人刺骨的疼,戚月决定不再这样傻傻的守着,又饿又累又冷的她,跑到肖远的家门口,由轻到重的拍打着他紧锁的门,可门仍旧纹丝不动的紧锁着。
戚月只好放弃,她后退了几步环视了一下房子周围,发现屋外有一扇窗,窗外没有锁上还透着光,窗离地面并不高,如果她要进去,从那扇窗爬进去即可。
锁定目标,找到突破口,为自己的小聪明感到庆幸。她走到窗外,伸手抓住窗沿,幸好她长得高,正好够得着。可是想要爬上去哪有那么容易?脚怎么蹬也使不上力。她有些气垒的借着灯光巡视了一下四周,发现旁边就有很多废弃的砖块,她高兴的跑上前,抱起砖块一块一块的叠起,直到叠到她认为可以的高度。她踏了上去,往上一站,半个头都能伸到窗户上,她欣喜的看了下房间内,发现肖远正背对着他躺在沙发上睡觉。她一个跃身,很轻松的爬了进去。可跳进房屋的动静太大,把本来睡眠就不深的肖远给惊醒,他弹跳的起身不可思议的看着这女人,愣着半天说不出话。
戚月却仿佛若无其事的走到他跟前的沙发上坐下,惊喜的发现桌上摆放着几个苹果,和面包。完全不理会肖远投来诧异的目光,抓起面包就往嘴里送。她上午到现在连滴水没进,又饿又冷又困。
“你这女人怎么这样?为什么还不走?”肖远生气的一把夺过她手里的面包,往前面桌子一放。对着她生气的说道。
“我怎么走啊?你这里荒郊野岭的,连个人影都没有,难道让我走回去啊?我不用走到家,估计我都已经累死在半路。”戚月说完,又一把夺过桌上的面包,继续大口大口的在他面前吃了起来。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打电话让他们过来接应,你的使命就完成了。”肖运再一次想夺过她手里的面包,可谁知道她早有防备,一个侧身让他扑了个空。
“瞧你那小气样,呵呵。”戚月看他没得逞,冷笑了一下,继续说:“我虽然不知道你跟你家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但你这么多年不回家肯定有你自己的苦衷,是人都有弱点。但我不希望他们不要强迫着你,去面对你自己不想面对的事,我希望你是心甘情愿,自己坦荡荡的回去。”
“哼!你以为你是救世主,拯救落难的天使?真是太可笑了,收起你的不自量力。赶快从我的屋子里滚出去。”肖远手指着那道紧掩的门,冷冷苛斥着。
“我当然不是什么救世主,你就当我是个爱多管闲事的无赖吧。恕我不能如你所愿,我今天就赖在这不走了。”
“你......”肖远气愤的起身,一个横抱,抱着她往门口的方向走去。门开启后,想把这个女人扔出去,可谁知道她那八爪鱼的功夫,紧紧的勒着他的脖子不放,任由他怎么甩也甩不掉。
“我不走,我就赖这。”戚月面不改色坚定的说。
肖远见不能的得逞,一个邪恶的念头闪过,抱着她往不远的床榻走去,狠狠的把她扔到床上,还没等她来得及反应,他一个跨身,把她重重的压在他身体下,邪魅的看着他笑。虽然留着一脸邋遢的胡子让人看不出他本来的面目,,但那英挺的鼻梁,和那琥珀般的眼睛,仍然能倾倒一大片女生、
可在戚月看来,这全身散发着浓重烟草味的男人,邋遢的摸样让她反感。她看着他仍然目光坚定,冷笑了起来:“你以为你这样就能吓唬到我?”
“你认为我不敢?”肖远被她挑衅的语气给激怒。脸和唇差一点就要抵了上去。
“当然,如果你觉得对得起你心爱的女人,你大可以这么做。只不过,麻烦你先去洗个澡,你身上的臭味都快让我窒息了。”戚月依旧面不改色,因为她恰巧看到了他床头柜上沈梦洁的照片,她想赌一把,果然,她赢了。
“你别太过份了!”肖远简直被这女人给气疯,她不仅一语击中要害,竟然还说他臭!他恨不得立就掐死她!此刻他连多看一眼这女人的心情都没有,立马起身。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开口说:“如果我没猜错。你是为了肖杨来的吧?”
戚月听到肖杨的名字,表情一僵,答案在她脸上已经很明显。
肖远冷扫戚月了一眼,不打算追问,他早就猜到她的出现只有这一种可能。他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烟盒,抽出一支,打火机点上,深吸一口。白色妖娆的雾从他嘴里缓缓的吐了出来。烟雾恰巧从戚月脸上拂过,扰乱了她敏感的神经。她急忙用手掐住鼻孔,用手使劲的驱赶烟雾,干咳了几声,厌恶的的苛斥道:“你难道不知道你房子的气味足以让人窒息了,还抽那么浓烈的烟,小心肺部罢工。”
戚月最厌烦的就是一股怪臭味与烟味混杂的空间。不巧,肖远的所住的地方恰是如此,房间的家具不仅横七竖八的摆着,而且仿佛多年不曾打扫,四周都布满了灰蒙蒙的尘埃,除了那张沙发还能看到有人坐过的痕迹,其他地方简直惨不忍睹,还有她现在此刻坐着的床,那床单被子摸起来有一种黏糊糊的湿稠感,还散发着阵阵的酸臭味。她虽然没有洁癖,但这种恶劣的环境是她无法忍受的。
肖远看着戚月一脸嫌弃厌恶的表情,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怒火如烟雾般的燃起,:“你,要是嫌弃就从这里滚出去。”
“呵呵,真是可笑,你自己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再看看你现在这间破房子,我嫌弃你有错吗?”戚月依旧不骄不躁。
“你......”此时的他应该很生气才对,但他却不知道该不如去反驳她,只能气愤的一口接着一口抽得更猛,他当然知道他现在的样子,和他所处的环境。只是这些年他活的生不如死,像个颠沛流离的难民。之后,他就找到了这荒无人烟的地方。躲了起来,断绝了外界所有的联系,独自一个人麻痹。他曾想过回去坦白一切,但却又不敢面对现实,几乎每天生活在恐惧里,他挣扎徘徊,生无可恋般的活着,没有人知道他的痛苦与绝望。
戚月看着毫无收敛的肖远,也气愤的起身,匆匆的与他隔离开来,走到茶几处,看到一把车钥匙,嘴角一勾,眼神一亮,她知道她今晚住哪里。
肖远看着她拿了他的车钥匙出了门,匆忙追了上去,他当然知道他要干什么,便冲上前去阻挠,想夺回她手里的钥匙。谁知道这女人,竟然,竟然当着他的面把钥匙塞进了领口,估计滑到胸部的位置,还一笑挑衅的看着他。
“你,变态!不可理喻!”肖远知道自己无法阻挠得了她,索性愤愤的回屋,用力的把门摔上。
夜冷风高。
戚月卷缩的躲在他破旧的车里,全身害怕的瑟瑟发抖,闭着眼睛不敢看向窗外,她最怕黑,更怕在这种荒郊野岭的地方一个人独处。人在极度恐惧时,总会想到她最牵挂的人。此时的她脑海里浮现了肖杨的脸,曾经他带着她也在这样的夜晚,去过那个漆黑冷清的郊外,那时的她就算害怕,也能有他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