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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玉洛为避开玉珏的冷嘲热讽,早早地就带着心惠去了柏寿堂。只是她不愿意太早地进去,免得让人以为她是过分殷勤或是刻意奉承,便往内院通往外院的影壁门行去。
此处原本是柏坞的二门,柏厥就封国后,大力开办私学,于柏坞大门外兴建学舍和学区,便将原本柏坞的大门变成了二门,而此处依然连接内院和外院饰有孔雀影壁的二门,就成了实质意义上的三门。但柏坞内的人,却更愿意管此处叫影壁门。
玉洛在影壁后,踱来踱去,等着她要等的人。心惠则静静地守在一旁。
没等多大功夫,就听得柏威的说话声从影壁处传来:“颂表弟,你早该来我柏坞学庐求学,别看平舆城是郡府所在地,可平舆城里的郡学哪里及得上我柏坞学庐?再说了,你在我柏坞住着,总比在你府上自由不是?还有,你来的正好,下个月初十县都试就要……”
柏威的话还未说完,就露出了头,之后是柏盛和两位十四五六岁的陌生少年。
“咦?八妹,你怎么在这儿?噢,你是等着给颂表弟见礼?”
玉洛很想翻个白眼,可看到那两位陌生少年,还是停住了脚步,打量起来。
几人也立时站住,望向玉洛。
其中一位和柏威并排站立的少年,眉目俊秀,丰姿隽永,一双点漆的眼睛看人时似含了无限温情,脉脉地令人心动,可偏偏又让人说不出他的多情和无礼,心下还得赞他一声彬彬有礼!他的个头与柏威不相上下,可人却比柏威精瘦。一袭月色越布单衣穿在身上,越发显得气韵如玉。
如玉般的暖男!
说的应该就是面前之人。
此人的容貌十分出众,是玉洛到目前为止,除了柏盛以外见过的面貌最为俊美的男子了。柏盛之美,可用“疏离又高傲,阴骘又贵气”来形容,给人的感觉总归是阴冷大过高贵。
而面前之人,笑容如沐春风,眼神又是温情脉脉,整体的气质,只能用一个词——“君子如玉”来形容,除此之外,玉洛还真想不出,还有哪个词语能更好地体现此人温润的气质与高贵的韵味来。
玉洛双眸禁不住露出赞赏之色。
“八表妹,怎地不记得颂表哥了?”如玉的少年声音温润地开了口。
那这位就是柏威口中的“颂表弟”了。
果然声如其人。
玉洛敛眸,上前施礼:“玉洛见过颂表哥。”
柏厥正妻大骆氏只有一位同产胞弟,那就是眼前这位颂表哥的嫡亲祖父——骆郓。骆郓是现任平舆城骆府一府的郎主,也是骆氏一族的族长。骆郓和当年的柏厥一样,也是一脉单传,不过柏厥与大骆氏却有嫡子三人,而骆郓依然只有一子,且那唯一一子,也就是颂表哥的亲爹骆辉却已然病故。
好在骆辉留有一个嫡子和二个庶子,虽然从嫡庶而论,骆辉依旧是一脉单传,但总算是多出了二个庶子。
所以,骆颂这个嫡长子,也是骆郓的嫡长孙,就背负起了骆氏一族未来的重担和责任。而骆郓也是一直严格按照未来骆氏一族郎主的标准,来倾力培养和教育的骆颂。柏威方才说的,骆颂在柏坞比在他府上自由,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有鉴于此,骆郓自然送其唯一的嫡长孙来柏坞学庐求学。
“八表妹越发出息了,几年不见,都成大姑子了。”骆颂含笑说道。
一直和几人错后一个身位的另一位少年这时却上前一步,道:“八表妹岂是越发出息了,叫锟表兄说,惊为天人也不为过!”说着话,又上一眼,下一眼地打量玉洛,一双犀利的眼睛恨不得长在玉洛脸上。
柏盛却是不着痕迹地觑了眼说话的少年。
骆辉的另二个庶子,一个叫骆锟,一个叫骆铻。锟铻乃宝刀和宝剑之意,以锟铻为二子取名,想是希望二人如刀剑一样锋利吧。
玉洛却一点也看不出骆锟哪里有如宝刀般锋利,倒是觉得那一双犀利的眼睛,有些刀刃般的晃眼和……瘆人!
“锟表兄安!”玉洛忽略掉停留在她脸上的目光,端庄施礼问安。
“嗯,有意思,有意思……”柏威见不得几人的一通契阔,插嘴道。
“威表兄,什么……有意思?”骆锟倏然警觉,忙收回已经过长时间停留在玉洛脸上的目光,有些结巴地问。
“嗯,我八妹呢,有个习惯,管我三哥、五弟、六弟都叫‘哥’,却不叫‘兄’,而管我二哥呢,却叫‘兄’。今日颂表弟和锟表弟来,却叫颂表弟为‘哥’,叫锟表弟为‘兄’,锟表弟,你说有意思不?”
话还未说完,玉洛就感觉到一束冷冷的目光扫向了她。
不用看,也能猜到是柏盛。但玉洛还是悄悄瞥了眼。果然,柏盛嘴角噙着一丝讥诮。
“锟表弟,好叫你知道,我八妹呢……平日里有意思着呢!”柏盛顺着柏威的话,又接了句。说时,还意味深长地瞧了眼骆锟。
柏威的一席话,虽然说得有些绕口,骆锟却是听明白了。
按照柏盛的说法,“哥”是小户庶民的叫法,“兄”才是大户人家的称呼。管嫡子的骆颂叫颂表哥,管庶子的骆锟叫锟表兄,意思不外乎是——他“锟表兄”僭越了。
其实柏威还有一层意思是,八妹只管亲近的兄长叫哥,敬而远之的就叫兄。
骆颂暗暗吃惊,难怪柏威悄悄嘱咐他,见着了八表妹,要自称表哥,千万别一本正经地称呼自己为表兄,那样的话,八表妹定会叫你有苦说不出。
果然,口里道着“锟表兄”,一张小脸却是冷若冰霜!
其实玉洛也不过如此,并不会怎么样。只是柏威却固执地认为,八妹客气疏离的态度会令人如何地抓心挠肝,因为他可晓得八妹唤柏瓒一声哥时,是一种什么滋味。
那是一种舒服得连空气都充满着柔柔味道的滋味。
玉洛要是知道自己给柏威造成这么大的心里阴影,定会歉然地求一下阴影面积。
骆锟见几人没有注意他,偷偷退后一步,依然保持之前与几人错后一个身位的距离,垂眼道:“威表兄说的是,八表妹又是哥又是兄地叫着,听着有些乱,但却是……大有意思。”说着话,悄然撩起眼皮,又犀利地瞄了眼玉洛。
这一瞄,骆锟的双眼又有些拔不出来,低垂的头也不自禁地抬起,定定地又有些看痴了过去。
玉洛刚刚感觉到一股厉风扫过,却又马上沦陷在炽热之中,冰与火,两种截然相反的眼风,令她浑身鸡皮疙瘩暴起!
太过分了,这个锟表兄!
玉洛忍不住暗自吐了一句槽,却也无可奈何。
不管怎么说,骆锟都是大骆氏唯一胞弟骆郓的亲孙子,血浓于水是抹不掉的。
柏威却是看了眼骆锟,又看了眼玉洛,难得的一脸莫测高深,又煞有介事深沉道:“锟表弟觉得有意思就好,有意思就好……嘿嘿……”最后的坏笑又暴露了他沉不住气的本性。
骆锟立时就明了了,还有什么是他所不知道的典故在里面,只是柏威不说,他又不好再问,只得也赔笑道:“是有意思,八表妹是有意思。”
正说着,影壁处又转出几人,却是玉洛要等的人,柏忠、柏瓒、柏举三兄弟。三兄弟之后,又跟着柏超。
几人一见骆颂兄弟二人,又是一番叉手见礼,柏威却是不耐烦,高声道:“行了,又不是外人,昨日见面的礼让寒暄还没够啊,有这功夫还是去柏寿堂吧。”
众人闻言,俱都笑了,这回不再客气,呼啦啦一起移步柏寿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