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收藏,求推荐,厚着脸皮各种求)
玉洛瞧了眼厅堂里早已布置好的上座,一脸悻然地跟进了东屋。
傅母和婢子等众人也随后跟进。
侯氏的脸上一副看笑话的表情。
兴师动众不外乎是让她在婢子婆子面前出糗,对于这一点,玉洛早有心理准备。
柯氏迅速地扫视了一遍屋子,目光最后定格在了四周黑底勾连纹、中间朱漆的檀木案几上。
傅母侯氏立即狗腿地上前,将案上的绣绷拿起,双手递与柯氏。
“夫人,您看……”侯氏在拿到手时就瞄了眼,登时,心里止不住地乐开了花。
凭这么烂的手艺要是能过关,她侯氏的名字就能倒着写!
玉洛为乞巧节准备的女红,是一幅绣有夏荷的娟帕。
柯氏伸手接过绣绷,正反面地看了看,声音听不出喜恶地道:“立意倒是好的,水波纹也有,荷叶也有,花瓣也够鲜亮,不过嘛……”
柯氏顿了下,玉洛还未怎样,身后的竹惠听得心里就是一紧:坏了,难道让四夫人看出来了?
竹惠这次绣工不但仿得逼真,还比照玉洛的手艺又稍稍提高了些。既让人觉得依然很烂,又让人觉得略有进步,竹惠为此可是煞费苦心。
玉洛见时,还夸说竹惠做得天衣无缝,定可蒙混过关。
玉洛很笃定,她的女红一直都是竹惠代劳,除非有人告密,否则一如既往地能搪塞过去。
不是玉洛她不努力,只是一年的时间,她既要勤练繁体毛笔字,又要苦练一点绣花根基也无的女红,对于接受过现代教育的灵魂来说,繁体毛笔字还好说,她怎么也能写得说得过去。
但,就是这女红,令玉洛着实吃不消。几个婢子私下里也没少教她,可她愣是毫无进展,女红仍然停留在缝补阶段,绣花的功夫,那是丁点也无!
最后,玉洛提议,布置下来的女红全权由竹惠代劳,这样自始至终地用一个人,仿制的赝品才无破绽嘛!
无破绽是无破绽,柯氏只一句转折,就令几个大婢脸色巨变!
玉洛心下不由得惭然。
都因自己的女红太差劲,累得几个丫鬟也跟着胆战心惊。
……柯氏的眼色一一扫过玉洛主仆几人,嘴角微抿:“不过嘛,这样的绣工是通不过的。这样吧,离乞巧节还有几日,就劳烦八姑子再辛苦一些,重新再绣一幅夏荷图好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将竹惠连日来的苦力尽数化为乌有。
玉洛内心禁不住替竹惠哀叹。
同时,也替自己哀叹。
乞巧节之前,自己是别想出这芷珺院了,陪着竹惠一起挨罚吧!
“夫人,您看,八姑子下了女课之后,又是和五郎君出坞,又是去县城,恐怕日子紧了点,有些……难以完成……”傅母侯氏紧追不放,敲着边鼓。
“嗯,傅母说的是。八姑子,这几日的女课和晨昏定省就免了,在芷珺院里安心绣好夏荷图吧。”
柯氏的语气尽管平和,但事实是,柯氏变相地给玉洛下了禁足之令。
“诺,八姑子谨遵君母之命!”占了原主的躯壳,不能只享受贵女的福利,而不承担大家闺秀的闭门不出。
玉洛痛快地应诺,是想着快些将柯氏等人打发出去。不料,她的话音刚落,房门外就响起了娇蛮的女声。
“阿母,怎么还没完?晚膳的时辰就要到了,阿女都快饿死了!”最后一句话说得,好似人就在面前,摇着阿母的胳膊,撒了娇一般。
不用猜,能直呼柯氏为“阿母”的,只有她的双生子女中的女儿——柏玉珏了。
一对双生子女,这也是柯氏引以为傲的。
在柯氏嫁进来之前,柏徵只有两女:庶长女柏玉陌,小妻田氏所生;嫡长女柏玉洛,原配宁夫人所生。
而柯氏嫁进来只一个月,便怀了身孕,十月怀胎一朝分娩时,又一举诞下双生子女,轰动得连当时宫里还是贵人的柏羽,都惊喜异常,连连赏赐。
要知道,柏徵和柏羽也是一母双生子女。
柏羽更是一举为当时还是太子的皇上诞下了双生皇子!
可以想见,柯氏当时无比荣耀之心情。
这可是古老的时代,医疗水平有限,孕妇能安全地生下子嗣已属不易,更别说一母双生子了。
玉洛听闻时,也不得不感叹遗传之神奇,母亲之伟大!
母亲大人好——方才的脱口而出,玉洛觉得此时倒有些应景。
“阿母,晚膳何时开啊,阿女的肚子都快饿扁了!”应景的玉珏如入无人之境般,直冲进东屋燕居室。
菊惠的眼里闪过一丝忿然!
同样都是嫡女,她家姑子还是正宗的嫡长女,就因为生母的原因,而差别待遇大为不同!
心惠的眼中倒是掠过一抹戚色。
“好,马上就开晚膳,阿……玉珏以后说话,不要总是死啊扁啊的,传出去,成什么样子!一个大家贵女就该有大家贵女的礼仪,听到没有?!”
柯氏虽是教训的口吻,但话里话外都尽显母爱。
玉洛细心地注意到,柯氏当着众人的面,差点说出“阿女”二字。
玉洛的心里就有些伤悲。
“诺,嘻嘻,阿女听到了!”玉珏娇憨地回应,一转头,高声惊叫道:“咦?这是女兄的绣活么?怎么还是这么烂啊!乞巧节可怎么拿得出手啊!”
“行了,不要大惊小怪的,瞧着一头的汗,等下就开晚膳了,快回去洗洗!”柯氏很自然地抬手,替玉珏拭汗。
玉洛心里的伤悲就越发地逆流成河。
玉洛不仅伤感自己有家回不去,其实更替原主伤感。
听宁傅母说,原主柏玉洛的生母宁敷宁夫人,在刚刚生下她满月之际,就撒手人寰,香消玉殒了,死时年仅十八岁。
玉洛曾多番打听宁敷的死因,无奈宁傅母总是三缄其口,一副不愿多谈的样子。
玉洛也不紧迫相逼,她相信,终有一日,事情的真相会大白于她的面前。
于是乎,似如影随形般,自幼失恃,就挂在了柏玉洛的头上,孤单无助,就住进了柏玉洛的心里,落寞伤感,就隐在了柏玉洛的眼中。
直至新的柏玉洛前来报到,宁傅母才从小姑子的脸上看到了笑容。
而且是近一年来时常看到的开心笑容。
此刻,对面的玉洛,眼里却盛满了伤痛。
宁傅母的心,不由浮上一阵阵的揪痛感。
她家小姑子定是被眼前的一幕娱衣彩亲所伤到!噫,要是她家姑子还活着,小姑子哪里会有禁足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