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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轩辕问君

正当南陵与西秦的战事陷入僵局对峙局面之时。

逍遥岛。伤情岛

伤情岛所住乃是西陵氏,西陵氏以刀法著名,西陵氏当代家主一手伤情刀法出神入化。

此时伤情岛西陵氏主屋后。

西陵氏主屋后面是一片清脆的竹林子。竹林悠然静谧隐约有泉水的声音清澈入耳连绵不绝。虽然这里幽静景色也很优美,但是确实西陵氏的一个犹如禁地般的存在。一般的西陵氏子弟是不能进入的。

只有少数的那么几个人知道,这里居住着什么人。

西陵梓奕是西陵氏这一代的长子,同时也是家主的嫡子。与西陵梓彦乃是一母同胞。平时负责大部分伤情岛的事物,也算是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了。而此刻他正小心翼翼的走在竹林里,向着竹林深处那所小小的竹屋走去。他内心不免有些忐忑和激动,一如从前每一次走进这里一样。

慢慢的那间竹屋便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的视线没有在那所优雅别致的竹屋上停留太久,他将视线转向竹屋边那清澈的湖边。

湖边站着一个白衣的男子,背影修长而美丽。西陵梓奕吞了吞口水,走过去唤:“大人……”

“嗯?”那人的声音温和而磁性,似乎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有一种让人心安定而温暖的感觉。慢慢转过身的男子有着一张让人屏息的容颜。

每一寸都似乎是上苍细细的雕琢研磨过的,精致而细腻的不可思议。那双温润的眼眸竟然是一只浅茶色,一只墨黑色。妖异中透漏出几分诡异。但是依旧不减那人所带来的宁静致远之感。微微上扬的唇,带起的笑容恰到好处,不禁让人如沐春风。这是个如水一般又温暖的不可思议的男子。看模样不过三十上下的年纪。可是他那双眼中却又有着看透世事的苍苍。难免有些不协调起来。

“是梓奕?”男子微笑的问道。耳朵轻轻的动了动。

西陵梓奕这时候才恍然,他忘记了面前这个男子并不能看见自己。是啊,这般风华的男子。竟然看不见……那双异色的双眸,虽然清明可是却目不能视。

“是。”西陵梓奕应声说道,“帝座请您过去一趟。”

男子听到他说的话,叹了口气:“闲儿要见我?我区区一个废人,见了又有什么用呢?”

“大人!您不要这么说。是西陵氏对不起您……”西陵梓奕急忙说道。“您不要怪帝座,帝座也是迫不得已!”

男子挥挥手,笑道:“你多想了。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任何人。轩辕氏的每一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劫数……应还是不应,都凭自己。既然我应了那劫数,一切就都是天命所归而已……我,从未怨过任何人。想来……云儿也没有吧?”

“姑姑她……”西陵梓奕有些苦涩的笑了一下,“听父亲说,姑姑至死都是在笑……”

男子听到他的话,修长而优美的手指,不着痕迹的颤抖了一下,“梓奕还记得云儿?”

“不,那时候我太小,对姑姑没有什么印象。”西陵梓奕摇摇头,看到男子有些失落的脸色不由又道:“不过,我父亲说,姑姑对子所做的每一件事,都不曾后悔过。哪怕是……伤害最心爱的人。”

男子的身形顿了顿,没有说话。

是啊,他怎么会不懂……云儿,云儿。那个如云一般的女子,有着这世上最柔软心思的女子。男子神色温柔的笑着,说道:“我都明白……”

“你明白什么?”远处传来一个飘飘渺渺的声音,忽远忽近有些不真实。明明很远传来可是又觉得近在耳边一般。西陵梓奕脸色一变,立刻站到了一旁躬身道:“恭迎帝座。”

听到那个声音的时候,那个白衣的男子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怔,随即演变成淡淡的宠溺微笑,那双那不见的眼睛内一瞬间流光溢彩。漂亮的人让人移不开眼睛。

“闲儿。”他低笑着唤了一声。

来人正是逍遥岛帝座。他叹息:“这个世上,恐怕也没有别的人,敢这么叫我的名字了。”

“哦?问忧呢?”男子听到他这么说,不由有些发笑,便问道。

“你提那个臭小子做什么?今天可是我来看你的。”帝座有些恼怒的说道。

男子听他一说,有些好笑的摇头:“我怎么听说你最近再为御儿的事情生气?”

“你还说,要不是你我怎么会生气?小时候就是你把御儿给宠坏了的!邪尊当初那么整他,要不是你,他哪能那么容易从禁地出来?我本还想好好挫挫他的锐气。可是你却生生把我的计划给破坏了!小时候明明那么可爱,真实越大越不可爱了!”帝座有些埋怨的说道,那双眼睛肿也有了几分微不可见的嗔怪。

“啊?”男子苦笑一声,“闲儿,难道你在吃醋啊?我记得小时候御儿也是很粘你的啊。”

帝座气的有些不顾形象的跳脚了,西陵梓奕满头大汗的慢慢向外挪去,帝座啊帝座,您注意点形象啊!可惜那个男子完全已经有些风中凌乱了,急吼吼的道:“你少来,明明就是最粘你了!我好不容易有了那么一个可爱的娃娃可以陪我了。先是问忧那个死小子跟我抢。然后连你这个几乎被所有人遗忘的人也出来跟我抢。那好啊,那这个位子怎么没人跟我抢了!真实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你不是都说了么,我都被所有人遗忘了……”男子有些无力的解释着。

“你放屁!”帝座没形象的吼道,西陵梓奕瞬间僵硬了。这个因为弟弟的偏爱而爆粗口的男子一定不是他心中的神。一定不是至高无上的帝座……“轩辕问君你放屁!要不是自己玩儿什么深沉,说什么自己看不见长的又诡谲。不能出现在大家面前。这个位子就是你的!什么本家王脉只得二子,明明你才是老大!”

被称为轩辕问君的男子笑道:“好了好了。这个问题你已经跟我争论了快二十年了。还在乎呢?”

“我在乎!我当然在乎!”帝座怒道。“你明明就是恨我,还装什么?你恨我那样残忍的对西陵云儿,所以你才藏在这里死也不出去对不对?!少拿什么‘劫数’来骗我!轩辕问君你给我说清楚了。这么多年了,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轩辕问君一怔,道:“闲儿?你这是怎么了?我从来没有怪过任何人真的。云儿做出了她自己的选择,她没有错。而你身为帝座处罚她也是应该。毕竟,在逍遥岛这个地方。未婚生子还不是夫家的孩子是多么的罪孽的事情……何况,她不爱我。我又有什么办法?虽然至今都不知道那个男子是谁……不过,至少她不后悔,不是么?”轩辕问君勾起唇角,扬起一个温和的笑容。“闲儿,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让你有了不好的回忆?傻瓜,你怎么还在胡思乱想?”

恐怕这个世上能这么说这个王者的人也只有轩辕问君了吧。西陵梓奕看着面对面的这两个男子。不由低声叹息。

帝座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收到了消息,当年的那个孩子……就是被西陵云儿送走的那个孩子,他的父亲似乎已经找到了。那个孩子的身份也已经查清楚了……”

“哦?”轩辕问君微微一滞。“那么你来就是说这件事情的么?”

帝座看他这副样子不由有些无力了,说:“大哥,你明明就很在乎。干什么做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这么多年了,你……”

“唉,算了算了。我何必庸人自扰……”帝座摇摇头,“南陵和西秦哪里似乎出了些问题。有人从中作梗打乱了我的计划,所以我就命人查看了一下。所以就查到了关于西陵云儿和那个男人的一些事情。随即也查到了当年那个孩子的下落。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剩下的一切都由你做主。是除掉那个孩子,还是把他接到伤情岛都凭你做主……”

“哥哥……算我求你,偶尔,也为你自己想想吧……好么?好么?”帝座有些不忍的说道。“她伤你太深了……我不忍心……”

轩辕问君却是没有开口。他猛然听到和那个人有关的消息,心里还有些难以接受。那个人的孩子么?忽然就想起很多年以前那个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小女孩子。她软软的声音唤自己“君哥哥,君哥哥。”

心里突然就塌了一片,仍旧是记着,念着,想着。这么多年从来就没有改变过的,就是对她的怀念和爱恋。即使你不爱我,可是我依旧念着你。那不是爱,那更多的则是一种习惯。就像是你所说过的:我习惯跟在君哥哥身边,习惯了有你的日子。习惯了陪在你身边。所以我就将着习惯当成了爱。但是当我遇见他的时候才明白,习惯并不是爱。我爱的并不是习惯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我爱的,是那个能让我把爱变成变成一种习惯的人。

不是因为习惯了,所以才当成是爱。

而是因为爱了,所以才把一切当成习惯。

因为我爱你,所以我习惯了你叫我“君哥哥”,因为我爱你,所以我习惯了你跟在我身边的日子。因为我爱你,所以我习惯了有你陪伴的日子。

因为我爱你,可是当你告诉我你的爱不过是习惯之时,那么你可曾想过我的感受……

我已经将爱你的一切变成习惯的时候,你离开了我……所以,当你离开我之后的这么多年,我仍旧习惯着你。

习惯想念你,习惯记着你,习惯念着你。

这种习惯,什么时候才会消失呢……?

轩辕问君笑了。“是不是她的孩子,妨碍了你的计划?”

“嗯,”见他发问,帝座回答道:“我本想让南陵暂时略胜一筹,但是有人居然拖住了御儿的脚步,不知道为什么南陵有一段时间的沉寂。似乎是帝都那边出了什么问题。所以西秦现在还是咄咄逼人。”

“那么,是谁?”轩辕问君掩下内心的情绪,问道。

听出了他有些微发颤的声音,帝座抿了抿唇角。淡声道:

“西秦承郡王。”

“欧阳商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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