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46)只求相马

妹妹的后一句话,立刻让南阳羞愧得无地自容。她埋着头,不敢看商成,也不知道该如何道歉,更不知道该如何做解释。看商成听完陈璞的介绍就给自己拱手重新作礼,急忙还礼。在这种场合里一向挥洒自如的她,现在嘴里却讷讷地都说不出一句完整话。

好在商成似乎并不太在乎当初的那点小冲突,当然也不太在意她这个公主。他再坐下,又和陈璞说道起自己这半年多时间里遭遇到的一些事。同时,顺便也问了问陈璞的近况。

但他在燕山做提督,一手抓军事一手抓民政,除了练兵打仗就是关心民生经济,每天除了家就是衙门,再不便是下军营或者视察地方,生活单调得近乎乏味,基本上没什么有趣的故事可以作谈资。陈璞的情况和他差不多少。她虽然有柱国的勋衔,在禁军中也兼着好几个职务,可都是挂个名的虚职,在真正重要的军务上连个旁听的资格都没有,能指挥的人也只有身边的侍卫,所以就难得朝澧源大营走一趟;又因为生性好静,不耐烦京城里的喧嚣热闹和人情往来,因此大部分时间都住在京畿大营里一一她同样兼着那里的副总管。那是京畿卫裁减之后空置下的兵营,偌大的营地里眼下只有不到一营的老军留下做看守,她也就没什么事可做,每天就是看个书习个字,再不带着侍卫上山猎几只兔子……两个人的生活其实都很枯燥单调,也没什么好话题可以叙谈。另外,他们俩的情谊说近不近说远不远,话题浅了没意思,话题深了又不能说,再加旁边坐了个南阳,亭子外还有好些侍卫,要紧军务更不能譬说,几句平淡得犹如白开水一般的话翻来覆去说过两三遍,就都有点犯踌躇。

好在这个时候南阳插话了:“先生,您这次进京,真是为了找朝廷讨公道?”

这话立刻替商成陈璞两个人解了围。要是没南阳这一问,商成都预备着又要告辞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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