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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代价

“越狱...?!我们还是呆在这吧...挺好的...”声音犹豫不决,吞吞吐吐。

受到2000年前教育模式影响的希娅显然对监狱的认识还停留在一帮面带微笑的警察叔叔身上。

“不是和你开玩笑的,如果再呆在这里,说不准又会出什么变故!”洛扫视附近的一切风吹草动,神经绷紧到了极限!

“别动,我把你弄出去!”见希娅还是欲要说些什么,少年急忙打断,顺手拾起一根铁棍——这可不是一般的铁棍,经过魔能“金刚石”的强化,一般五晶高手都很难撼动!

“嗯。”女孩张张口,最后还是沉默下去,从狭小的缝隙中静静地望着他忙前忙后的样子,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洛捡起几块散落的磬石,将其中一块最大的支在棒下,棒的一端则对准倒塌的天花板,随即猛然发力!

“咯咯咯咯——”一阵磨牙似得奇怪的声音响起,这块石板向上挪动半尺。洛马上将手伸出,抓起碎石向这里垫入。抽回铁棍,少年又变换位置,在另一处蹲下身,依旧如此;在支起后,闪电般地把棒子插入地面,另一头支撑住顶层,随即冲着希娅微笑:“好了,出来吧,应该没有问题。”

希娅“哦”地回应一声,向这边挪动。洛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希娅顺利款步走出,除了发丝略显凌乱、身上衣物有几处挂破以外,其他并无大碍。

“先出这个地方,等到走远以后,你再带我飞走。”

“喂!我是女生,带你一个大男生飞很累啊...”

“暂时也只能这样...我也没什么好办法,逃出去再说吧!”

“嗯!好紧张啊...”

洛看着四面八方铺天盖地的重重黑潮,心中发愁。

“有了!跟着我,从这里走!”洛眼神一亮,大步向前,走到一个圆形地砖前。

“这...这是什么...”希娅突然觉得没什么好事。

“下水道。”

“啊——不要!打死我也不进去!”女孩大惊失措,两手乱抓,转身欲逃。

“别跑!现在外面到处都是虫子,虽然下面有地甲虫,但他们也不会光顾有‘水’的下水道的!”洛拽住她的衣袖,无奈解释道,尤其是加重了“水”的声音。

“呜——我不想钻啊...”希娅竭力后退。

洛知道在这里如此拖延下去,绝非良计,只得深吸一口气:“那你是想钻,还是想死呢?”

“我想死...不不不...我想钻...不...我都不想,行么?”希娅有些语无伦次。

“好了!小命总比干净重要!”少年不再废话,将女孩横打抱起,一脚踢开地砖,“嗖——”的瞬间窜进!

“扑嗵——”掩盖不住的恶臭瞬间窜入鼻腔,某些气体发酵的气味不由令人一阵头晕目眩。“啊——要死了...你放我回去吧...”希娅拼命捶打着洛的后背,叫嚷不停。

“嘘——”洛示意少女噤声,身体也静止不动。

“怎...怎么了...”女孩停止叫嚷,在昏暗的环境中眨着眼眸,打量身边从未见过的景象。

“嗡——”轰然的声音嘈杂混浊,希娅面色发白的看着水面上返回的一切画面:无法计数的细小黑点呼啸着从井口上空飞过,令人头皮发麻,心生寒意!

“扑嗵!”物体坠入水中的声音再度响起,女孩只晃过一眼,情绪便再度失控!

因为那是一只人的残臂!手掌正在抽动,直教人不寒而栗!

回过神来的希娅终于意识到唯有尖叫才能释放自己的恐惧!“啊...”还未来得及出声,洛一把将她抱住,左手堵住柔润绛唇,按倒在一旁,

“别说话!”

洛脸上少有的严肃,“要是被发现的话,恐怕我们就连那只手都不如了...”

“嗡......”声音逐渐远去,洛的双手也渐渐松开。

“哗——”希娅瘫软在地,似虚脱般浑身再无半点力气。“唔...唔...”女孩想要说些什么,但却仿佛一块巨石堵在胸口,半天没吐出一个字。

“这就是末世...希娅,我知道这很残酷,但你必须习惯它。”

“呕——”再也无法控制得住,少女趴在布满苔藓的灰黑色石墙边,一阵干呕:但除了少许清水,却什么也没吐出——监狱的饭食太差了。

洛缄默着。

这是每个人适应末世的必须过程,尤其是对于一个沉睡了两千多年的女孩来说。他无法向希娅提供任何帮助,一切的一切,包括危机感的觉醒,还需要自己完成。

“我们,走吧。”女孩忽然贴墙扶起身来,虽然面色仍有些苍白,不过眼中已是跳动着生命的火花!

“好!我们这就出发!”这种翻天覆地的变化,洛也可以清晰地感受出来,那是一种来自信念与理想的升华,一种不可阻止的蜕变!

以步数计算着移动的距离,少年感觉已经走出监狱外围,而且离开很远;便找到一个井口,极谨慎的缓缓推开。

四周荒无人烟。连一幢建筑物都没有。“难道现在已经走到城外么?”洛心中推测,同时拉开石板,扩大视野范围。

的确是到了城外。

从下水道探出头,向后一眼即可望到巍峨但毫无作用的万丈城墙。除了对弱者耀武扬威之外,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这完全就是一个摆设。

“呼——不可思议,这样就能成功轻松出逃!看来老天都在眷顾我们。”

“神是不会眷顾弱者的。”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洛浑身一僵,缓缓扭转身躯。

面前是一团人形的雾气,透过它淡黄色的躯体隐约可以看到内部有一颗心脏不停搏动。

“魂魅?”少年舔舔干裂的嘴唇,整个人爬上地面来。

正在无规则的蠕动着的物体顿了一下。“不错嘛,人类中还是有聪明小辈的。”一个变幻莫测的声音从气雾中传出;似是孩童、老人、男人、女人混合的嗓音无时无刻不在改变。

“您想要怎样?”洛并没有像对待一般异形那样直接开打,反而比较恭敬。

魂魅。王者级的异形存在。并没有实体,但却防不胜防。从智慧上讲,与一般人类并无二异。以洛目前的实力,毫无半点胜算;倒不如尽量简单地躲过这一杀劫。

“呵呵,有趣,这样吧,小辈;把你身后的那个天使族交出,我给你一条活路。”沙哑又圆润的违和语调。

希娅看到这黄色雾团飘向自己,瞬间面无血色。

“不行,前辈。这个要求,恕我不能答应。”洛横迈一步,挡在女孩身前。

“行不行,是你可以说的算的么?”这是一个老妪的声音。那雾气随意挥“手”,洛只觉得全身都被束缚,无论使出多大力量也无法挣脱!

“那个人的研究产物...如果吞噬下去的话,说不定又会有新的突破呢...”它穿过少年,飘向希娅,一缕烟云被分化而出,向着希娅大脑钻去!

“不!”洛眼中霎那布满血丝,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沉咆哮,挣脱束缚!

“嗯?”声音带着点惊讶,雾团似乎对少年超凡的表现感到十分意外。

但那丝烟云还是窜入希娅脑中!

“滚!”洛只感到心中需要自己守护的一片空间碎裂了,其他的什么杂念他都不想管,唯一存留的念头,就是让伤害希娅的东西死!

“这下麻烦了,她到底是这小辈什么人?竟然让他完全狂化!心电操控彻底不管用...”魂魅惊惧不已,洛爆闪着向其冲去,“嘭——”雾气立即消散!

“竟然让我受伤,不可饶恕!”魂魅尖啸一声,重新凝聚,无形的电磁波横冲直撞的向少年冲去!

但是——无效!现在洛与传说中的走火入魔并无区别,根本无视一切心神伤害!

“嘭——”雾团再度消散......

“疯子,疯子!不管了!”魂魅骂骂咧咧的二次凝聚,但声音中已经有些颤抖——它怕了!是的,洛的冲撞能对它造成伤害,而它却不能对洛有任何影响!席卷着希娅,一阵云雾翻滚,女孩和魂魅腾空而起,呼啸间消失不见!

洛已失去神志,疯狂的向四周冲撞,直到最后一丝力量离体...终于晃动身躯,直挺挺地向地面倒去......

“希娅......”微不可闻的声音从口中传出,天空中,某个女孩迷茫的眼神,也随之颤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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