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拜野那些恶毒远超自己的攻击言语,张生表情不为所动,包括心情也是清静无埃,不过心中却是一阵苦笑:打嘴仗自己还真的不在行。
毫无征兆地抬起左手,朝着几十步外的拜野快速的射出两箭,随后不等结果就把射神弩收了起来,右手提着紫郢,运起寒冰术,以迅捷如魅的速度,化作一点蓝光,朝前方攻去。
射神弩方才自己隔了那么远,效果已经犀利到让自己惊叹的地步了,可见苏战并没有说实话,他虚伪了:因为他并不是单单把射神弩改装成连发,而是把威力也给改装的更强了。不过他的这种虚伪让张生不但不恼怒,反而非常喜欢。
如今的射神弩威力自然毋庸置疑,就算起不到太大的作用,但是骚扰一下也就行了,当然就更不祈求再装填箭矢,再来一轮。所以张生毫不犹豫地把它纳入怀中,运起了自己最得意也是最强大的紫郢剑。
所有的动作十分流畅,也十分自然,张生更是没有留有余地,而是一上来就是展开了最强大的手法,紫郢剑在状若直线的行进中,发生着高速的颤动,如有触碰,定能在瞬间释放出不下五个冰球术。
拜野桀桀一笑,笑声虽大,但连脸上的僵肉都没有扯起来,足见其横肉僵硬的程度,不过动作却丝毫不慢,双臂抻开,把那红色宽大的袖子垂下来,然后当作两个大蒲扇,快速地朝前方扇了两下。口中讽刺不停:“乖孩儿!快过来。”
随着拜野的扇动,平地里突然升起了一阵莫大的旋风,山坡上顿时树倒石飞,大风吹的张生剑都几乎拿不稳,向前的脚步也站不下去,踉跄着一边向后退,一边稳住身形。此时射出的弩箭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张生心中大骇,难道这便是结丹修士的威力吗,直接一个飓风就几乎让自己快要散架了,果然不同境界之间诧异巨大,还想着自己虽然是筑基中期修士,但一身灵力的储量已经跟结丹期差不多,那么实力也估计差不多,结果没想到差这么多。
此时张生的心中已经有些气馁,但是想起自己的兄弟,又想起村里的那两个尸体,张生一念化作数念,数念又全部转化成无,只留下平静,同时左手拿出一物。
拜野心中也是一阵嘀咕,他其实也没有自己出言调戏般那样表现的云淡风情,虽然自己两扇刮走对方,但心中却没有轻视这个筑基中期的青年,因为他本来就不想施展这个黄风术,此术太过耗费灵力了。
最初在心中的想法是:对方长剑袭来,自己以秘法抓住长剑,然后把剑折断或者夺回来;亦或者以自己不惧刀剑的身躯硬抗长剑,让对方面对自己不惧刀枪的威武身体,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神色时,再施展辣手;更或者是就算头前两个统统不行,自己以长剑格开,然后再出毒掌也行,虽然自己带的长剑是扮潇洒的装饰,但是用料不凡,格挡总能格挡吧。
结果这三种想法终究在电光石火般高速的考虑中,都尽数作废,因为那两个快速过来的弩箭,劲道十分骇人,虽然不致命,但如果不躲的话,受个小伤绝对是不可避免的,自己又没有铁军那种坚硬的盔甲,不过更可怖的是,自己如果躲掉,就会迎向长剑,而对方那长剑看似无奇,但是那微微颤动中仿佛关着几个一身冰冷的大魔头,让他心中隐隐觉得,这把剑并不是那么好格,也不是那么好挡,更不是那么好抓的。
作为修士,均是杀伐果断之辈,如此情急之下,拜野想都没有想,就直接运起了黄风术,看似云淡风轻地粉碎了张生的进攻。
拜野的举动是极为正确的,但是他心中却丝毫没有开心,因为这个黄风术耗费灵力巨大,并且看起来声势浩大,但只是在破坏大规模神通时有奇效,进攻上并没有什么可取之处。
自己耗费了那么多灵力,只是震飞对方的两根弩箭,而对方只是被风稍稍吹走了几步,连灵力都没有消耗,因为对方根本都没有施展神通,长剑也没有挨到自己。
想起自己吃了这么一个大暗亏,拜野心中十分烦躁,本来就僵的脸容又僵了几分。随后朝着风尘还未散去的中心,隐约感应到张生的地点飘去。
“嗖,嗖”!
又是两个射来的箭矢,拜野心中暗骂,身形朝旁边闪去,不料接下来正好迎接到一把高速颤动,依旧冒得寒光的长剑。
拜野浑浊无神的瞳孔中此时只有那把剑影,脑海中却浮现了这样一句话:“不管再怎么弄,跟拿剑之人交手,总不可能永远不碰触对方的剑吧。”
“叮”!
拜野举起左臂格挡住长剑,却发出一声刀铁相击的清脆声音,拜野迅速的朝后疾退。
张生虽然无法知道为何会有这种声音,但是看着拜野应剑后退,想必自己的攻击也有效果,想起张信教导自己的‘趁他病,要他命’这句话,连忙提起身法,再次出击。
只是不知道眼前老鬼承受了自己五次冰球是什么效果,从对方那丑陋的老脸上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想必护气受损,半身冰凉是肯定有的。
此时张生突然觉得对方这死鱼脸也有用处,起码让对手从脸上看不出表情与心意,让人拿不住主意。
正往前疾奔,运起最强大的火球术引而不发想要攻击时,突然发现拜野往后退的步子停了下来,眼神也由浑浊变成了重视,只是这重视里面含着一丝嘲讽。
身上袍子鼓荡,就连长袖也是,莫名气体充斥其间,好像从一个瘦弱像麻杆一样的人,直接变成一个大腹便便,除了脸上,其他地方无一不肥的胖子,迎接着张生长剑。
“噗,噗,噗”!
拜野瞬间与紫郢剑进行了三次接触,与之前刀铁相交的声音不同,这三次交击的声音都是闷响,张生仿佛击在了一个饱满且韧性十足的气囊上,虚虚荡荡的无法受力,且还有强大的反击力道。
不知道眼前老鬼袍子下面鼓荡的是不是护气,如果真是护气的话,那这对护气运用的妙法也太骇人了,不知道是境界的特点还是独特的秘法;如果不是护气的话,自己那三剑包含的九道炎爆术都仿佛泥入大海,没有一点效果,就连一点点火苗,一点点热气都没有,而这种情况只有蕴含万灵的护气与神通接触才会产生的效果。
张生并没有太多时间去思考方才那三剑的人生,因为在自己三剑用完,一口气用竭,新气未生之时,拜野真正的攻击也第一次到来。
拜野并没有拔出在腰间悬挂的外表精美的长剑,而是舞起长袖,就连拳头也缩了进去,变成一个长条形红色的气布包,朝张生砸去,速度惊人,且气机锁定,避无可避,右手同样舞起,一前一后,朝张生袭来。
张生一边后退,一边把双手持着紫郢剑,横在身前,同时把五行盾的防御都尽力挪在了自己身前。
即便张生做了一系列的动作,拜野的第一袖还是如同一个红色巨锤,看似没有威力,实则十分悍然地命中了张生。
身前五行盾被第一袖直接击散,还好张生提前撤退了一分,否则就不单单五行盾破损了,但饶是如此,张生浑身还是一阵难受,胸闷的难以呼吸。
第二袖到达,命中紫郢剑上,紫郢剑身没有丝毫变化,一点弯曲都没有,但它毕竟只是一把细长的长剑,无法作为一个盾牌,故紫郢剑应劲后退,击在了张生的护气上,没有丝毫客气,直接震散了三分护气。
胸口有如一柄重锤砸了一下,张生像一个断线风筝似得,朝后抛跌,胸口一阵翻腾,十分难受,直到最后终于忍不住吐出了自修仙至今第一口鲜血后,胸臆间的不平才消解了一些。
望着旁边地上那深红发紫的斑斑血迹,张生没有惶恐无措,而是运起强大的灵台演算能力,寻找着契机。
就在这时,拜野又足不沾地地飘来,张生此刻才发现,自从遇到这老鬼之后,对方至始至终双脚都没有踏过实地,又看到对方衣袖虽然鼓荡,但是头部却没有格挡,再看到对方眼中那若有若无的寒意,张生若有所思。
恐怕自己第一次击出的五道冰球术不是没有效果,而是被对方刻意的压制下去了,此刻寒冰劲气定是在对方体内大势破坏,对方面无表情,恐怕也是让自己看不出那压制的寒意,让自己心声不低的恐惧罢了。
另外以对方性情,如果此刻还有压倒性的优势的话,岂会放弃言语上的攻击,现如今把全身护气鼓荡,是其独特的进攻手法,同时也是掩盖伤势,不让寒气冒露的伪装。
另外方才的九道火球术恐怕也不是全无作用,冷静下来看那衣袍的鼓荡程度,虽然还是那么充足,但仔细一想,自己挥出第三剑时,传来的感觉比前两次软了许多时,张生眼光明亮了起来。
望着拜野漂浮过来,举起衣袖又要故技重施,砸向张生时,张生望着较前两次稍慢的举臂动作,心头大定。
“为何不说话了,是不是担心让我看到你哈出的寒气呢?”出言讥讽着,重拾斗志的张生把魅魔身法运到极致,以更为犀利的剑法迎向拜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