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身形还未现,张生就听到一个爽朗的声音传来:“恭喜张兄啊,伤势尽复,功力又进,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呀。”
等到来人进来时,张生才发现,说话的这个气息强大,长相雄伟的大汉,自己并不认识。他身后站着石长老跟石德忻二人。
看着张生丈二摸不着头脑,一副迷惑的样子,这大汉解释道:“在下钟博雄,与张兄的四弟张顺乃是好友,得闻你闭识疗伤,就自告奋勇前来照看,没想到我来到此才一个月,张兄就醒来了,真是幸运之至呀,呵呵。”
张生有些迷茫,望向石长老,说道:“我昏迷多久了。”
钟博雄替石长老回答了:“不长,不长,才一年半而已,只是你施展闭识疗伤太仓促了,也没跟他们说一声,把他们吓了一大跳,还以为你怎么了,连忙去襄城找到青灵派的门人,当时雷秀正好在那里,过来一看你的情况,看你六识紧锁,但体内生机充盈,伤势也在缓慢的康复。
当时他是又敬佩又羡慕呀,这闭识疗伤乃是上古秘术,只有大机缘,大魄力之人才会这么做,你如此信任这石家,信任青灵派,等若把性命交付与他们了,雷秀也十分感动,于是他们就排了几个人,轮值在此照看你。
一月前我凑巧路过,听闻此事后,就不请自来了,呵呵,我跟阿顺是好兄弟,在他冲击结丹的时候帮他照看他大哥,也是极为应该的。”
石长老在旁边点点头,言明就是这个情况。
张生一阵思潮起伏,先感激了下钟博雄以及石长老,还有一直在旁边照顾的石德忻,感慨道:“没想到居然一年多过去了,这一年多,有没有其他事情发生。”
话说完,与钟博雄一起看向石长老,石长老面露思索回忆之色,十分确定的说:“没有任何可以注意的事情发生,除了青灵派门人与钟前辈,此地也没有其他外人前来。”
张生点点头,又对石长老说道:“准备酒席,我跟钟大哥喝两杯。”
初看钟博雄时,张生对他就有一种莫名的好感,觉得他是一位爽朗好汉,让人值得相交,更因为人家一个结丹修士,能在一个小山庄里,照看自己一个多月,让张生感动不已。
钟博雄闻言,顿觉张生颇对他的胃口,他与张顺虽然关系莫逆,不过张顺性子清冷,没有张生放得开,听到张生的安排后,钟博雄又对石长老吩咐了一句:“酒我有,你只需弄一个火锅就可以了,哈哈。”
说完揽着张生肩头,朝着屋外大雪纷飞的天地走去。
石长老带人在张生昏倒的那个小亭里支了一个碳烧火锅,菜品洗净切好放在旁边,就退下了,留下二人在鹅毛大雪中,一边赏景,一边吃着聊天。
张生刚开始没有说话,望着眼前的情景,若有所思。钟博雄微笑着也没有打断他,自顾自的下菜。
没想到居然一睡就过去了那么久,整整一年半的时间,上一次自己来到此处的时候,这个地方还是处处鸟语花香,而如今,虫鸟皆无,婉转的流水也都结成了冰,树枝孤零零的,与假山,小亭一起,任由这山中大雪无情地净化。
山中大雪与平原大雪不同,在平原上,虽然大雪是在迎风飘荡,但是大致方向还是从上往下的,而山中,特别是半山腰,因为气流驳杂,山风来自各个方向,导致在山上看雪,总会觉得这雪从各个方向鼓荡而来,没有任何规律,被风卷来卷去,更有一种特别的难言的美丽。
距离自己上一次看到大雪的时候,那时还在凤凰城,身边有段照还有当年的岁寒四友,只不过这四友现在变成了三友。想到那时自己还在迷茫着天地神通的起源,张生不禁一阵好笑,也不知道段照他们现在过的怎么样。
张生一阵阵的恍惚,回过神来,歉意地朝钟博雄笑了一笑,钟博雄直摇头说没事没事,还说一个人睡了一年多,再醒来,有些恍惚是应该的,然后又给张生倒了一杯酒。
张生呼了一口气,排出忧杂的思绪,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钟博雄哈哈大笑起来,顿时二人推杯换盏,热闹起来。
聊的也是天南海北,修士浪潮,雪月风花什么都聊。
直到夜色将近,二人的聊天才算是告一段落,张生望着钟博雄,不知为何,生出一股相见恨晚的感觉,总觉得钟博雄让人十分的亲近。
看了看天色,张生说道:“钟大哥,这酒,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钟博雄神秘地笑了笑,说道:“是不是喝过呢?并且是在有间酒楼里喝过的?”
张生忙不迭的点点头,钟博雄眼睛眨了眨,并没有继续说下去,直身起来,拍了拍张生的胳膊,沉声说道:“兄弟,我要走了,阿顺这两年也没有消息,我要继续历练了,期望再遇见阿顺时,你兄弟俩也已经重逢了,今日这顿饭十分痛快,今后再相见吧。”
没想到他说走就走,张生有些不知所措,钟博雄又看了看张生,说道:“男儿不必拘泥这俗礼,就应该畅快行事,其他的不要再多问,到时候自然会告诉你,再见,兄弟。”
话说完,钟博雄拿出一个披风盖在身上,把披风的兜帽带上,挥挥手,没有运起任何功法与法宝,转身步出小亭,就这么直接地没入风雪之中。
与钟博雄相处的时间说短也长,只是自己清醒后与他的交流只有半日,不过这半日让张生受益匪浅。
钟博雄的身世情况也让张生佩服。
他本来在一个大家族中,是一个私生子,从小被人欺辱瞧不起,然而他却从刚开始的自卑,自暴自弃中走了出来,变成了一个活泼开朗的少年,对敌人冷峻,对自己人和缓,不再怨天怨命,只靠自己的努力来改变自己的命运。
当他的母亲抑郁病死之后,钟博雄就离开了自己的家乡,没有加入任何江湖帮派与修仙门派,靠着手中一把重剑,开始了流浪之旅。
钟博雄这个名字是他自己起的,钟的意思就是时时刻刻要有一座警钟,警醒着自己,不要让自己懈怠,同时让自己小心谨慎行事,因为他没有后援,没有宗门庇佑,一切只能靠他自己。
博雄二字言明了他的志向,他的理想就是游遍世界,让自己成为一个博学的英雄,这点让张生十分的敬佩。
他之前的名字跟家世,张生知趣的并没有问及。
想起他的身世,张生觉得自己是一个幸运的人。
起码他有过父母温情,有着手足之情,还有师父以及宗门的照料,张生觉得自己更不应该懈怠,应该更加努力,这样才对得起那些用期盼目光看向自己的人。
独自饮着剩下的美酒,张生又探查起自己的身体情况。
首先把注意力放在了丹田里的那把小剑身上。
只见它静静的躺在丹田那里,如同呼吸似得,把张生浑身的灵力从一边吸入,然后再放出,输送到身体各处,且送出去的气息都有一股凌烈的剑气。
作用好比自己的心脏,一缩一鼓,让血液循环到身体各处,把养分调配到身体各处,让身体平衡,只是小剑吞吐的不是血液,而是灵力而已。
身上的十处小丹田也发生了变化,张生心头一动,福至心灵的,扬起右手,运劲发出一个火球术。
震撼又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往日里右手的火球术如果没有接触到物体,只能在手边引爆,如果想要释放出去,就必须静气在体外凝结,锁定目标,才能让其飞击过去。
而这种情况,在张生此次醒来之后,发生了惊人的转变,只见右手间的火球神通,本来无法离开自己手掌的时候,突然从丹田小剑的地方传出了一道惊人的剑气,顿时带着手上粘着不发的火球术离开了身体,朝着前方飞舞过去。
且速度惊人,一眨眼的功夫就击到了远方的一刻枯木大树上,在大雪中,灼灼燃烧起来。
张生心中兴奋莫名,果然是后福,一定是后福。
又试了下左右,效果一样,不过弄到肩膀,手肘,脚膝时却不行,不过就算只有两只手能够瞬间发出神通,这也让已经是超出同阶好几倍战力的张生又提升了几倍。
更何况神通飞行的速度因为有这剑气的存在,比常人又快了几分。
本来灵力储量是常人的十倍,现如今,威力强大的神通居然也可以凌空施展,完全不需要调戏凝结,如此威力让张生心脏砰砰砰的直跳。
要知道就连师父青松道人,以及宗门的地仙,发出冰球或者火球的时候,也需要静气调息个一两息,想到此,张生心中更加兴奋。
再看丹田中那被冰火两道拂尘气息包围的小剑,张生愈看它愈觉得它可爱,如果可以拿出来的话,张生真想亲他一口。
许是方才树木爆炸的声响惊动的石家众人,只见石长老带着家族众人,来到了后山花园,看着那在大雪中依然在燃烧的大火,又看了看表情激动的张生,咂舌不已。
张生笑了笑,说道:“没事,一年多没动手了,看下自己身子骨还剩多少力气,不必担心。噢,钟先生已经离去了,另外谢谢你们这一年多的照顾。”
说完又用感激的目光深深看了一眼石德忻,后者俏脸微红,低头看着脚尖,娇羞的惹人怜爱。
石长老忙道:“前辈您太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张生点点头,说道:“你安排一下,明天一早,我来给大家讲道,一是认识大家,二是把一些所学,教给你们,只有提高实力,方可驾驭自己的人生。”
众人拜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