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狼王这最后的动作,它做的时候还看了张举一眼,仿佛在说这一招是跟你学的。
因它狼臂一挥,隔空扫向地上分出的十块灵石,每两个一组,分为五股,挟着莫大的威势,分别朝着五头水牛的后门而去,每一股的劲力目测都比撒孝恒中的那一指要强烈许多。
那五股劲力包裹着灵石,直接从五头水牛的后门穿入,如此场面让场上的四人牙根发酸,恶心不已。
血肉横飞之下,撒孝恒这个对红狼王的指风有深切体会的第一位受害者,仿佛感同身受一样,浑身一酥一麻,喉间一恶心,直接干呕了一下。
张生三人也是有些不好受,但是留给几人回味红狼王恶趣留下的后遗症的时间并不多,因几人可以看到,那五头本来温顺的水牛,已经怒狂地头顶要冒出青烟来,正主已走,无尽的癫狂只能朝这剩下的四人倾泻。
红光加身,进化成最狂怒的形态,朝着众人冲来。
几人连忙收起思绪,按着方才的计划行事。
红狼王走后,几人就是为了灵石而战,如果想要得到那中品灵石,就只能捱过水牛的冲击,并且击杀后才能成功。
因那些灵石,都在这些水牛的身体里面。
张举跟张生交换了一下眼色后,率先举步出阵,朝着最近的一头水牛冲过去,蛇剑对准最前面的那头,悬在剑柄按钮上的拇指,也狠狠地按了下去。
通过刚才暗中的交流,张生此时也知晓了他那把绝品灵器附加的神通是什么了,果然是效果巨大。
从蛇剑上窜出的丝丝绿气,快速的冲向那头被张举锁定的水牛,刚一覆盖到水牛的头部,那水牛的眼神就出现了朦胧,全身瞬时被绿雾包裹,四蹄也停止了摆动,随着惯性滑倒在地上,就那么直楞直的原地昏睡了过去。
绝品法宝附带的神通居然是沉睡,且让一头处于极度狂躁妖兽瞬间昏睡,只能用逆天来形容。
张举一边身形狼狈着躲避其他头水牛的进攻,没有迟疑,迅速的又朝另外一头水牛按下了按钮,仿佛要增加气势似得,张举按第二次按钮的时候,还大喝了一声:“睡!”
在第二头水牛应声倒地后,那把蛇剑上翠绿的玉石按钮颜色也暗淡起来,变成一块灰暗的石头,张举无暇去肉痛,连忙运转神通,把身影隐匿起来,与周遭环境映衬在一起,甚至连气息也掩盖了起来。
身影隐藏前还怪嚎了一句:“万万不可惊醒了那两头畜生!”
剩下的三头水牛在视线里失去张举的踪迹后,以它们的智商还有目前的情绪状态,根本就没有时间也没有兴趣去仔细寻找,而是把目标转向剩下的三个大活人的身上。
调转牛头,三头水牛前后错落成近乎一条直线,朝着张生冲去。
等这三个水牛刚走,张举就立刻显露出身形,朝着最后一头的屁股上一拍,待成功的只勾引了最后一头的吸引力后,立刻撒丫子朝着刚进来时的小山谷跑去,领着最后那头他带过来的水牛,围着山谷中的小潭兜圈子。
几人的计划此时已经成功了一半,张举尽了全力,拖住了三头水牛,剩下两头水牛供张生三人处理。
面对疾驰而来的这两头,张生十分镇定的站在那里,等待他们越来越近,撒孝恒和徐公墨则是在他的身后十来步远站定。
冷峻如山的张生在两头水牛将要冲至眼前的时候,扬手发出一个冰封术,顿时方圆十几步变成了一片冰原。
两个目中带红的水牛与脚下的土地,瞬间变成了两块冰雕,立在了原地。
张生连忙冲前,朝着其中一头拍去,而后又迅速的朝这个外谷的深处走去,引得被他解封之后的那头水牛去后方与他进行一对一的约会。
由于境界与实力都不对等,张生的冰封术并没有困住另外一头水牛多久,等张生与他的那头刚刚远去,剩下的这头就挣脱开冰罩,暴躁的也想要去追杀张生。
但这时一个香喷喷的烤鸭从徐公墨那里飞来,不偏不倚得直接砸在了它的脸上。
此时这个烤鸭对它来说已经不是美味,而是羞辱的代名词,在它脑海中,唯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撕碎撕碎再撕碎。
甩头把烤鸭震飞,最后那头水牛四蹄扒拉着地面,朝着已经全副武装徐公墨冲去,撒孝恒旁边不停的发出冰球,以期减缓它的身形速度,徐公墨则是闪转腾挪,与撒孝恒一样,都是施展了浑身解数,与这个水牛周旋起来。
除去刚开始被张举神通沉睡的两头水牛之外,四人分成了三组,各自引了一头水牛在三个不同的战场,各自展开不同方式的战斗。
张举的目标是拖,徐公墨还有撒孝恒的目标是牵制,张生的目标则是杀!
当四人都与水牛交手的时候,都同时对红狼王生成了一些感激。
这红狼王的考验虽然十分的剽悍,临走的那一手还十分的恶俗,但此时几人都对红狼王的那一手感觉十分的美好。
原因有二。
一是红狼王那高森莫测的修为,虽然只是隔空一扫,但是比惩戒撒孝恒还要凌烈的劲道,让那飞向它们后门的五组灵石成为了五股强烈的打击。
五头水牛都被红狼王的那一手,给击碎了近半的护气,这让四人后面的战斗,压力减去了不少。
另一个原因就是红狼王随手挥的那一手,不知道蕴含了什么神通似得,这五头牛的后面被灵石穿过的伤口十分的恐怖,不但不会自我修复收拢,反而动的越厉害,伤口就撕裂的越大,护气缓慢的流逝的速度也会加快。
而护气越流逝,水牛们就越烦躁,动作就越剧烈,那伤口就越大,如此便陷入了一个恶性循环,如果这三头水牛尚有灵智的话,就会十分的羡慕现时在旁边沉睡的那两头同僚,因那两头此时没有压力与烦躁,后面的伤口则是在缓慢的融合。
张举仿佛回到了多年前年少时,跟张科在海边跑步锻炼的情形,以他多年来的刻苦修炼,还有一身不弱的修为,神通还有法宝,领着一个水牛在潭边漫步尚不算太难,初始他还觉太过轻松。
三人中数他最清闲,也最无聊,还好他不能跑的太快,以免这水牛对他失去兴趣,还不能太慢,因他的小身子骨不比徐公墨,这水牛顶他一记他就受不了。
距离与节奏,这个分寸要拿捏的好,有了这样的一个技术活存在,张举的时光过的还不算无味。
徐公墨和撒孝恒的时光就没有那么惬意了,仿佛鸡飞狗跳地乱作一团。虽然撒孝恒有施展冰球来缓和水牛的速度,但即便是这样,狂暴的水牛发起疯来,他二人倒是不可以像张举那样兜圈子地满场跑。
只能边打边退,偶尔实在不行了,撒孝恒就施展冰封术让两人有那么一丝喘息的时间,略作恢复,继续战斗。
所幸徐公墨皮糙肉厚,平时交游广阔,走南闯北之下也是积累了一身层出不穷的小功法,与野路子钻研极为透彻的撒孝恒配合的十分妥帖,两人相得益彰,用尽了所有的脑力与体力,竭力着应付着水牛,勉强维持着一种相对平衡的状态支撑着。
几人也都是人中俊杰,换做普通的筑基修士来到这里,是无论如何也维持不成如此局面的。
张生这里则要精彩的许多,用事后张举的话说,张生这是在以杀止杀。
张生十分感激刚才踢张举的那两脚,那巅峰至上的两脚给了张生无限的启发,虽然他不知道红狼王口中的‘一’是什么意思,但张生冥冥中了解,自己恐怕触及了一种玄奥的规则,这个规则通用于武学还有修士,甚至更高的层次中都可以用这种规则。
这个规则就是力量的惯性,引导与抵消。
除了神通这种蕴含着自我的破坏性规则之外,对于一切物理性的攻击,其力量的产生都有一些共同的东西,那就是力量的来源,力量的角度,力量的速度与威力,发力的行进距离,还有发力的支点等等,这些都是与那规则有关,且所有的发力都包含了这写东西,没有一个少的。
看起来很简单,但这些种种的因素综合在一起,结合环境,施力的人,还有承载力道的本体,全部加在一起,就是一种极为复杂,且难以喻状的东西。
张生同样也无法具体的计算出每一个物理动作的所有因素,即便他灵台运算能力十分的强大。
但是方才想要阻止张举,心中急躁到极点的时候,突然从拂尘传来的福至心灵,却让他在当时本能地计算出了张举飞行运动的过程中所有的力量的根本规则。
且更有甚之。
这更甚之处也是拂尘传递过来的一种信号,不过这种信号只是临时让张生借用了一下,并不能化为张生所用,成为张生的一种技艺,所以张生在踢出那两脚后,没有浪费时间,而是原地体会消化起那个信号,尽可能的把这个信号留在自己这里,成为自己的一部分。
可惜张生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