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欢一直持续到第二日的清晨,新的一年到来,在从凌晨就开始连绵不绝的鞭炮声响起的时候,院中萍水相逢之人也都相继慢慢离开,直到清晨,就只剩张生一行五人了。
楚狂张着醉眼朝众人走来,看到几人,告了个罪,道:“痛快,真是痛快!江湖好友在此纵情高歌,畅谈人生,真乃人生美事,几位喜欢楚某的安排吗?希望明年还能见到你们。”
刘韬立刻就是一阵热烈的寒暄,胸脯拍的震天响,张生与段照则是含笑不语。
众人略微收拾了一下,楚狂还十分讲究的找来做法事之人,一行浩浩荡荡的朝城外走去。
这日是大年初一,按照张生来自的宋国,年初一是不兴上坟的。但千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作为凤凰城的老城民楚狂与满广,大年初一做这阴间法事,却是理所当然。
在其他地方初一是睡懒觉,拜新年的时刻,在这凤凰中,家家户户却都是焚香祭祖,拜坟扫墓,本来欢庆的气氛忽然消失,换来一股沉重,沧桑的味道。
也许是多经战事,也许是往来更迭,凤凰城是一座荣耀之城,也是一座伤心断肠之城。每天都有着大量的怀揣梦想之人到来,每天也有许多人悲伤黯然离去;精彩的生活带来的更多的几家欢喜几家愁。
到了墓地之后,自有人收拾规整,张生几人也都是静默着,把满广的尸身取出来,与他的恋人合穴后,张生不知为何,心中充满着兔死狐悲之感,这感觉如附体之风,挥之不去。
与楚狂道别后,张生打开那个满家遗留的家族所有的积蓄和重宝的储物袋,发现里面只有一物,那是一把长剑。
几人对这里面只有这一物没有丝毫的奇怪,虽然他们本来脑中对家族所有积蓄的印象应该是满满的金银珠宝,加一些灵石。
但现在看见只有一物,非但没有觉得失望,反而都十分的激动。
因为这是一把绝品法器。
绝品法器不能用稀有来形容,张生几人从踏入修仙界到现在,见识不说超群,但起码修仙流行的风物志倒是都有观阅。在他们的印象中,绝品法器是从来没有听说过哪里有过出现,何人曾经拥有。
可见绝品法器的稀少。
至于为何几人如此笃定的认定这把长剑是一个绝品法器,不是因为这剑身上遍布特殊工艺印制上去的花朵,也不是上面用古体刻制的‘秋水’二字。
而是因为这把剑的柄端,众人看到了有一个翠玉做的小按钮。这个翠玉按钮不是装饰之物,而是里面有着一道神通,只要祭炼后充入足够的灵力,就可以无限制的按之使用。
绝品法器的逆天,正在于此。
几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张生拿着剑看了一眼刘韬他们,刘韬立刻会意的道:“我们都有了火雀灯了,这东西,归张师兄你。”说完眼神撇了一下段照,心想张师兄你又不用剑,要这玩意干嘛,旁边美人要紧呐。
刘韬说完,项和还是有点怕张生会不解风情,狗尾续貂的嗫嚅道:“这……这法宝,是……是归张师兄你支配噢!”支配二字,咬的极重。
张生有点疑惑,不过也没多想,其实他心里也有些可惜,他也知道自己不是用剑的材料,留给自己兄弟又太过遥远,再遇见时又不知是何修为,且段照跟几人朝夕相处多日,她也就得到了一些铁精,张生有点不忍。
转身把秋水剑递给段照,动作自然,没有多余言语。
接过的玉人却笑意盈盈,灿烂如花。
段照当着几人的面,把这秋水剑祭炼后,舞动了两下。
曼妙的身姿配合宛若秋水的长剑,舞动时剑身的梅花更是生出道道虚影,美丽动人之极,刘韬三人看的都有些呆滞。
段照又详细查看了下剑身,朝里面冲入灵力,等了许久,段照脸色都有些苍白了,才结束道:“这里面有一个玄妙的阵法,冲入灵力后,按这个翠玉,可以连续释放三个神通,不过所需灵力也很庞大,我输了体内灵力大半,方能释放一个。”
话说完,剑指长空,按下玄关。
忽然!只见段照以一个快若闪电的速度,朝着剑指的方向猛然冲出了近百步。
这速度十分骇人,张生几人看到若是自己有这样的速度,恐怕身子骨早就被这劲猛的冲击力带的浑身散架。
段照发鬓凌乱的从远处走来,惊魂未甫的道:“饶是我是剑修,修炼有炼体的神通,但是这神通太快了,手臂都好似要扯掉,且此剑好像与我手掌黏住,放手都来不及。”
张生目露思索,道:“此神通十分逆天,对战时既可以冲击敌人,造成极大破坏力,更是可以随意脱离逃走,如此掌握战局,是战是逃,皆掌控由心。”
段照听罢略微一想,美目大亮,轻声道了声谢谢。
刘韬突然插话道:“师兄你那个手套会不会也是绝品法器,只是我们没有看出来罢了。”
张生摇了摇头,道:“不是的,这两个不一样,我这个手套里面没有任何空间,也没有阵法,虽然也附有神通,但是与师云破交手的时候,我发现,用一次夺兵的神通,这上面的闪电纹路就会消失一道。且目前我还没有找到补充的办法。”
项和说道:“会不会那玩意儿根本就不是用灵力来补充的,是用闪电呢,等到有雷雨天气的时候,我们用竹竿挑着,立在天上,看雷劈下来会不会补上一些,这东西刀枪不拒,想必那雷也劈不坏。”
张生先是没好气的看了看他,后来仔细想了一下,觉得项和所说虽然荒谬,但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收起此事不再谈,张生问道刘韬:“下一步怎么安排,你们三个也快到炼气七层了,我们可以去宗门学习新的神通了。”
刘韬笑了笑,道:“这个我们听师兄的。”
张生点点头,说道那好,我们立刻回宗门,完了就要抱拳向段照道别。
段照大急,说道:“这新年伊始,你们这么着急走干嘛,要不到我家休息几天再走,或者再看看周围有什么合适的悬赏,我也可以与你们一起呀。”
张生又淡淡的说不叨扰了,还是转身要走,段照一阵气苦,又是大急,声音大了一些:“走吧走吧!这是做甚么,这么急着走,我就这么惹人厌!就这么不待见我,一会儿也不想跟我多待是吗!”
看着段照这么一通情绪下来,从来没见过这种情况的张生有些束手无策,还有些委屈,有些不解,有些疑问。
但张生还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局促的连连摆手说道:“不是,不是……”。至于不是什么,是什么,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旁边的刘韬三人都是一副要随先贤而去的样子,模样令人发噱。
段照看着张生窘迫的样子,有些无耐,又有些不忍,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刚才突然窜上来的莫名情绪,先是瞪了一眼怪样的刘韬三人,又柔声道:“相识一场,筵席虽欢,总归要散去,我送送你们。”不等张生说话,又接了一句:“总可以吧?”
张生本想习惯性的拒绝,但看到段照那在他眼中那摄人心魄的目光,不知道为何,拒绝的话语始终说不出口,点了点头。
看到张生点头,段照开心一笑,如那百媚花开。
由于张生几人回宗门方向的城门,跟他们现在位置正好相反,段照与张生默默的并肩走着,刘韬三人借口说要置办东西与打听消息,就跑开了,说在城门口等他们。
看着三个同门好友如此‘识相’张生也略有所悟,他又不是傻子,相反,张生十分的聪明。
只是这情之一事,却是旁人教不得,自己悟不得。只有自己体会到了,随其自然,或许可尝之甜美。
亦或者茫然得到后,再清醒着失去后,才会懂得。
张生与段照并肩在这大雪纷飞的街道上走着,为了照顾段照,张生走的很慢,仿若自家庭院似的,闲庭阔步。
二人走的是一座中间大道,道路笔直,直通现在还看不到的城门。这中间的路叫做踏梅道,因两旁都是种着两重梅花,在这大学纷飞中,随风怒放,又随风飘散。
散落到路上,被人踏着,被轮碾着,踏梅道由此得来。
两个人并肩走着,一句话也没有说,许是心里的原因,天地的风雪声,街道两旁的喧闹声,如今张生都没有听到分毫,现在在他的耳中,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段照淡淡的呼吸声。
张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看周围一切都很正常,他不知道段照现在是不是也这样。正准备扭身问她。
从侧脸看的玉人秀容恬淡,张生深吸了一口气,又把头转了回来,想问的话,不知怎的,没有说出口。
不巧正巧的走到有间酒楼的门口,段照笑了笑,说道:“对这个酒楼挺有缘的,看你挺喜欢这里的酒,我去给你打一些,留作以后没事了,也能解解馋。”
说完就朝酒楼而去,张生在原地,没有动,过了一会,段照出来递给他一个储物手镯,许是怕张生把里面酒拿走再把手镯还给她,忙着道:“酒我打了很多,就在这里面,这镯子也是平时极平常的储物镯,很普通,你就都直接带走把,省的麻烦。”
张生默默的把那精致异常的手镯放入纳戒中,继续与段照并肩前行。
又走了一会,张生发现段照的身子比自己满了一些,然而自己已经走的很慢了,正要回头发问时,耳边传来段照幽幽的话语:“别回头,别说话,别停脚步……”
两人的距离,在一个脚步较快,一个脚步较慢的节奏下,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望着张生的背影越来越远,直到后来不知是因为太远,还是因为风雪太大,还是因为泪水,已经完全看不见张生时,段照轻轻的叹了口气。
旁边听风小楼里歌唱,里面传来优美的琴声与词叹:
人生如此,
浮生如斯,
缘生缘死,
谁知,谁知?
情终情始,
情真情痴,
何许?何处?
情之至!
第三卷终
(作者的话:时到今日,新书期还有一小半,还希望读者今后能给多点支持,多点收藏,这本书是我第一次写书,有些生涩,第一卷情节驾驭不好,好像是武侠一样,且是多主角,实乃新人经验不足;第二卷自己文字表达能力不足,很多东西想到了,却写不出来,比如说长短线驳杂,叙事平淡,这些都是问题,我今后会注意。
至于第三卷开始的时候,本书承蒙厚爱,分类强推榜首,也承蒙读者错爱,一直占着分类新书榜的榜首,全站新书榜最好成绩第九,稳定第十,这些成绩我很汗颜,同时也感谢一直支持的读者,我不说大话承诺什么,我只保证我会不断努力,不断学习,不断思考,不断进步,就像给自己的一封信里写的那样,这是一个男人对自己的承诺。
第三卷就更驳杂了,但大多是我的尝试,比方说用不同的风格描述了另外两个配角,还有就是加入了其他的风格,另外也加入了一些情感戏,龙套的情感戏。我不知道读者朋友喜欢什么,我也是在自己不断的摸索学习,希望读者朋友有时间可以在书评区说一下,我想写的文章是大家想看的文章,你想看什么,我写给你看。
第三卷结束了,再下面的一卷里,张生就要独自上路了,去面对波云诡谲的世界,三个弟弟和三个师兄弟虽然有出场,但是不是主线,主角的性格目前也有定型,我尽我所能,保证后面,会很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