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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公主初长成

宫中的日子过得平淡,但也过得极快,树叶从浓绿的色调逐渐转为些微的黄色,后来转成枯黄,无边落木萧萧而下,一转眼到了冬季。

窗前的几案上放着一架凤首箜篌,如婳端坐在古琴前面,闲闲地用手指拨弄着琴弦。

这架凤首箜篌整体看上去像是一只引颈鸣天的凤凰,凤头、凤身、凤尾都栩栩如生,凤颈与凤尾之间,斜连着二十二跟琴弦,凤身上饰以金箔,做出凤凰翅羽,其间镶嵌各色宝石,远远看去,金光灿灿,五彩缤纷,熠熠闪光,如凤凰彩色羽毛。果真是“龙身凤形,连翻窈窕,缨以金彩,络以翠藻”,名贵至极。

琴弦拨动,婉转悠扬的乐曲声响起。

陈夫人的侍女云锦挑了帘子进来,一进门,顿时觉得热气逼人。

如婳一下子从箜篌前面弹跳起来:“云锦姑姑,你可回来了,这些日子我快急死了,姑姑此行还顺利吧,姑姑可找到他们了”。

云锦笑一笑道:“荀师傅还是卧床休息,听他说还是老样子,也没见好。荀璨一直悉心照顾父亲,荀师傅有这样的儿子也该心满意足了”,云锦咂着嘴,由衷的赞叹。

她抿了口茶,欣慰道:“夫人嘱咐我一定厚谢荀师傅一家。我差人给荀师傅一家送过银两、丝帛,荀师傅看上去是个品行端直、傲骨铮铮之人,说生活尚能维持,断不肯收。后来说是宫里的赏赐,才勉强收下。你住过的那个院子,在当地算是非常奢华的住所,奴婢已经让荀师傅一家人去住,这样他家的居住条件也能好一点”。

如婳展颜,面上有喜色:“可是我没有机会当面感谢荀师傅一家人,姑姑考虑极为周全,如此,姑姑做的极好”。

云锦想一想,从身后侍女的手中接过一个靛青色的缎面包袱,缓缓打开来,里面是一块青黄色的竹板。拿起那块竹板,看了又看:“这块竹板是荀璨托奴婢转交给你,他什么都没交代,只说公主看到就能明白。我看上面好像刻了个字”。

如婳一阵惊喜,接过竹板,叫道:“让我看看,竹板上刻了什么”。把竹板拿到窗口,对着明亮光线,仔细看着,终于认出了是什么字,然后嘴角微扬露出好看的微笑。

回宫前夜,如婳在院中那棵梧桐树上,用刀刻下了“璨”字,在树皮上刻字很费力,这个字足足刻了有半个时辰。如婳的字写的不好,不仔细分辨还真看不出来是什么字。

手里拿的这个竹板上,正是仿照如婳的笔画,刻着“璨”字,一笔一划,模仿的很像,笔势深浅、走向都一模一样。竹子的纹理致密,不容易刻划,刻这样一个字,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和心思。

如婳拈着那块竹板在手中摩挲,似乎感受到竹板传过来的熟悉的感觉。荀璨发现树上刻着这个字的时候,应该是分外欣喜雀跃吧。

另外一件事情积在如婳的心头,将这淡淡的喜悦压了下去,轻蹙着眉头,问道:“姑姑,我奶娘去世的时候,就我跟春芜两个人,周围四邻也都在受瘟疫之苦,没有人帮我们为奶娘料理后事,只能匆匆将奶娘埋了。不知姑姑这次过去,有没有找到奶娘的坟头”。

云锦摇了摇头:“既然公主吩咐,奴婢哪有不尽心的。我们去了你说的那座山,那山上漫山遍野全是大树,公主对方位记得又不是很清楚,哪能分辨出哪棵树下埋了奶娘。要是有座墓碑,也好分辨些,可你奶娘的坟偏偏任何标记都没有。那座山上埋了很多人,我们怕是认错了,动了别人家的阴宅可不好,所以没法给你的奶娘重新修坟”。

还未等如婳答话,春芜凑了过来,话音微颤,眼中含泪:“现在公主和我进宫过上了好日子,奶娘却孤苦伶仃,没有人陪她”。她又想起了奶娘生病前后,和如婳相依为命的日子,那样的日子,她再也不想过了。

如婳垂下头,低低道:“看来只能我和春芜自己回去,仔细分辨,才能找到奶娘的坟”。

织绣点点头:“是这样,那山路曲折复杂,方向不好辨认,我担心公主亲自去找,也未必能分辨的出埋公主奶娘的那棵树”。

春芜苦着脸,插了一句:“找得到,找不到另说,就是公主想去找,也出不去啊!君侯夫人对公主看管的很严格呢,肯定是不允许出宫的,看来这心愿是完不成了”。

见如婳脸上的表情从开心转为沉郁,赶忙安慰道:“其实,修不修墓碑倒在其次,公主有这份心,奶娘也能在九泉之下含笑了”。

周天子准备祭祀的消息传到了陈国。陈侯自然应邀前往。如今陈国已经不再是个贫弱小国,不需要向大国摇尾乞怜,陈国、息国、蔡国三国联姻,已经能够独霸一方,这种局势,既要让周天子看到,也要让其它诸侯国看到。

月韵宫中,优美的箜篌声音袅袅,穿透云天。天空灰蒙蒙的,云层厚重的快要压下来,更让人觉得压抑,只是箜篌声打破了月韵宫上空的寂静,驱走冬日的阴霾,给天空增加了几分韵味。

今天教习乐师只教了如婳两个时辰,下午告假出宫去了。如婳送别教习乐师,便闷闷不乐地坐在箜篌前面,随手拨弄,音律如水流淌,闲闲看着没有一丝云彩的天际。

春芜赶忙拿了冰毛巾,合拢如婳的细白柔软的手,敷在冰毛巾里:“公主最近每天练习四个时辰,看手指都肿了”。

“可不是,手指很痛,夜里休息后,手指好了,明天再练,手指又肿了”,如婳口中嘶的一声:“这样的日子何时是尽头呢”!

她的眼神亮晶晶的:“咱们还是出去走走吧,你赔我去”。

春芜最近也闷坏了,赶紧附和:“好哇,听说君侯最近很忙,咱们最好不被君侯看到”。

如婳披上一件白色披风,两人说走就走,马上出了月韵宫,在宫里溜达。

好久没在宫里转悠,还觉得很有意思。一路上见到的宫人纷纷行礼避让,两人一会这转转,一会那转转,好不自在。

眼前出现了一只兔子,纯白的,没有一点杂色,非常干净,看上去呆头呆脑,不知道是谁养的当做宠物。刚刚伸出手去捉,兔子就跑了,如婳跟在兔子后面,跑了开去。

追啊,追啊,在宫墙里不断穿梭,也不知道离月韵宫有多远了。跑的热了,嫌披风碍事,解下披风,塞到春芜手里,继续追赶兔子。

春芜跑的气喘嘘嘘:“公主,跑慢点,等等我”!

兔子东躲西藏,最后还是被如婳追上了。捉了那只兔子在手上,轻轻抚摸着。这只兔子的毛非常顺滑油亮。

宫墙的拐角处传来一个娇媚的声音:“不知道小白跑哪里去了”。

一个温和的男声劝慰道:“别急,再找找”。听到这声音,如婳吓了一跳,正是父王的声音。小白?小白就是这只兔子吧!最近父王不是很忙么,怎么在和女人一起找兔子。

如婳拉着春芜隐在宫墙拐角的另一侧,将手指放在唇边,朝春芜做了个嘘的手势,两人侧耳倾听。

女声撒娇道:“君侯不能经常陪臣妾,臣妾还要这只兔子解闷呢”!

男声劝慰道:“爱妃,寡人这不是在陪你吗!不要浪费时间找兔子了,叫下人去找,跟寡人抓紧时间去生儿子吧”。

女声娇滴滴道:“看君侯猴急的,现在可是白天呢”。

男声听上去苍老却暧昧:“管它白天晚上的,现在就去”。

“啪”的一声,一只手轻拍另外一只手的声音。接着,女声声音非常嗲,有妖艳之意:“君侯的手这是放哪儿了,弄得人家痒痒”,又娇笑着“一天可不够,以后也要多陪陪臣妾,才能生儿子”!那声音极其妩媚诱惑,听得如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本来披风就在春芜手里,没披在身上,听到这肉麻的对话,比大冬天的冷风威力更加巨大,一下冷的浑身打颤。那只叫小白的兔子,在如婳手里,随着如婳的手一起哆嗦。

男声肃了肃,信誓旦旦道:“爱妃要是生出了儿子,寡人立你为正夫人”。

听到这句话,如婳一惊,手一松,兔子腿一蹬,跑了出去。如婳的手被兔子蹬的破了皮,血迹登时沁了出来,痛的她大叫一声。

“谁在那,赶快出来”,男声喝道。

如婳无奈,只好和春芜一起从拐角另一侧走了出来,垂着头,站在父王和他的一个侧夫人面前。

那位侧夫人依偎在陈侯身边,已经抱了兔子在怀里,抚摸着兔子毛:“哎呦,这是二公主吧,我记得刚回宫时是一幅干瘦模样啊,这变化可真大呀,现在可算是个美人胚子,看来还是宫里滋养”。她的声音轻飘,从喉咙里细细发出来,让人听了不舒服。

偷偷用眼角的余光打量那位侧夫人,只见她二十岁上下,身姿丰腴,面上敷了很多粉,白白的一层像是浮在脸上一样。她的身上有浓郁的香气,如婳离她有五步远,能够清晰闻到她身上的香气,父王真是老牛吃嫩草,如婳暗想。

“还不赶快回月韵宫去,整天瞎转悠,真是疏于管教,以后不允许在宫里乱转”,陈侯面色冰冷,几乎是吼着跟如婳说话。陈侯现在冷面的样子,跟刚才发出温和男声的人,真不敢相信是一个人。

陈侯在如婳面前,绝对是个勤勉的君王,严厉的父亲,绝对不会把在后宫的风流韵事展示给女儿,今天被如婳撞了个正着,不免恼羞成怒。

如婳一声不吭,垂着头,行了个礼,拔腿就走。

“听说君侯很宠爱玉夫人”,春芜紧跟在如婳侧后方,低着头,低低道:“听说君侯一直希望再有子嗣,最近经常在后宫流连,这玉夫人,就是君侯现在最宠爱的夫人”。

“都五十岁的人了,还能在生孩子么”?如婳脱口而出。要是在现代,男人六十岁生孩子都有可能,可是在古代,她不确定。万一玉夫人生了儿子,那岂不是要抢了母后的位置了。

“父王有多少个侧妃”?如婳问道。

“一共有十二个”,春芜答道。

“十二个”?如婳惊讶。“息侯以后会不会也娶这么多个妃子”?她变得心事重重。

“诸侯王有十二个侧妃很正常啊,就是普通人家,只要养的起,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春芜一幅无所谓的样子。

唉,如婳长长一口气:“我本来以为父王和母后的感情很好”。

“君侯和夫人的感情确实很好,公主不要担心”,春芜道。

“可是万一玉夫人生了儿子,母后的地位就不保了,看来父王也是薄情寡义之人”。如婳担忧道。

春芜压低了声音:“公主多虑了,君侯这十多年,再也没有孩子,能不能生出孩子还不一定呢!公主不要乱想了,说点开心的”。春芜露齿,展了笑颜,劝慰道。

如婳紧闭双唇,秀眉轻锁,神色肃然:“好吧,说点开心的,可是真是没有开心的事情啊。听说周天子举行祭祀,我和姐姐一起去求父母让我们同去参加祭祀,可是父王、母后同意姐姐跟着一起去,却不同意我去。”

春芜低叹一声:“君侯和夫人说大公主与蔡侯没有见过面,这次祭祀去洛邑他们能见上一面。二公主已经见过息侯,自然这次不肯让二公主去洛邑”。

一丝失望情绪从如婳眼中闪过:“这是其中一个原因。父王、母后不让我去,最重要的是因为他们觉得我会惹麻烦。我不像姐姐那样聪慧娴淑,言语做事那么从容得体。尤其是父王,总是觉得我有点怪异。担心我给她他麻烦”。

春芜嘻嘻一笑:“我倒是有个主意,不知可行不可行”?

如婳急切地从冰毛巾中抽出手来,反握住春芜的胳膊,身子前倾,急切道:“什么主意,说来听听”。

春芜俏皮笑了笑:“上次息侯来时,公主不是装扮成侍女了吗,这次去洛邑,公主也可以装扮成侍女,而且,很过贵族女子,外出的时候都带着面纱,公主带上面纱,少说话。祭祀的时候跟在夫人和大公主身边,自然不会惹什么麻烦。君侯和夫人知道公主不会生事,自然会同意公主去了”。

如婳收回握着春芜的手,双臂抱在胸前,轻哼一声:“我还以为什么好主意,不过倒是可以一试,父王母后禁不住我们软磨硬泡,也许就会答应了”。

春芜睁大了眼,眼神闪闪发亮:“这次祭祀我也很想去呢,要是君侯和夫人答应公主去,公主一定要带上我”。

如婳笑了笑,点了一下春芜的鼻子:“我就知道你想去,父王母后同意了,我自然会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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