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伯心头一凛,只觉得手臂微麻,他抬眼望时,却见到万天玉正一脸笑意地瞧着他。
“万天玉,你......你的穴道不是已被封住......怎会......”司徒虹一脸惊诧之色。
万天玉微微一笑,他的目光移向了田瑶道:“田姑娘所言即是,天玉唯一的弱点便是女人,可惜你只看透了我的弱点,却低估了我的武功,以姑娘的点穴劲道,天玉只需略施内力,便可令真气冲破穴位。”
田瑶神情一怔,道:“这么说......我的点穴手法对你根本无用......那么你为何要故作假象?”
“天玉如此做的目的自然是为了从姑娘口中套出些线索!”他说着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田瑶的面如死灰,颤声道:“你......你早已看穿我的面目?”
万天玉道:“不然,再下乃是在你拂手点穴前才识破的......”
田瑶冷声道:“这不可能,我绝没有一丝的破绽。”
万天玉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他附于田瑶的耳边,低声道:“一个常年修身的峨眉派弟子竟对男女之事如此精通,这便是你最大的破绽!”
田瑶惨白的面色“刷”地一下涨红,她怒声骂道:“万天玉,你......你不是人!”
万天玉倒也不气,他双目一转,打量着田瑶曼妙的身材,司徒虹怔立在一侧,心中又急又气,她忍不住叱道:“万天玉,你就顾着那个小狐狸精,你没看到我的穴道还未解开吗?”
万天玉侧首一笑,食指一弹,噗地一下,司徒虹的手脚立时灵便,这隔空解穴的手法令一旁的忠伯暗暗惊诧。
司徒虹穴道一松,立时抬掌拍向田瑶,可她掌风未发,却已被万天玉截住,司徒虹娇嗔道:“你干嘛总是护着这个小贱人,难道你真的对她......”
“郡主莫要误会,天玉与田姑娘的同床之情,乃是另有目的,却非对其有爱慕之心,而眼下这位田姑娘更是杀不得了!”
“为何杀不得,说到底你还是心疼她!”司徒虹骄横地道,她说着眼圈竟然一红,明眸中似乎夹着些委屈的泪花。
万天玉赶忙安慰道:“这位田姑娘也参与了虎丘之变,我们要想知道此事的主谋,唯有来问她了!”
司徒虹神情一怔,觉得万天玉之言也有几分道理,她撇了撇嘴道:“这.....这勉强算是个理由,我先允了你,不过待你查清真相后,定要将这个小狐狸精教给我处置!”
万天玉颌首道:“一切皆按郡主之言!”
司徒虹愁眉一展,神色中又露出了笑意,田瑶却冷哼了一声,道:“你们休想从我口中问出半句话来,我绝不会背叛主人!”
万天玉沉声道:“田姑娘,只要你肯说出实情,天玉愿保你性命无忧!”
田瑶冷笑道:“你以为我是贪生怕死的弱女子吗,我既然跟随了主人做这惊天动地的大事,就早已做好了为主人牺牲的准备。”
万天玉看着田瑶那坚定不移的神色,忽然道:“你的主人定是一位男子,而你对他也定有爱慕之心。”
田瑶闻此言,脸色骤然一变,她咬着嘴唇道:“万天玉,你......你莫要胡乱猜测......”
万天玉笑道:“女人往往都喜欢说反话,你越是不承认,我便越相信自己的推断,现在只剩下一个问题了,这个人是谁?”
田瑶目光有些紊乱,但她的口气依然坚定的道:“我绝不会告诉你!”
万天玉阴下了脸,道:“你难道不怕我折磨你?”
田瑶秋波流转,神色中又露出了媚骨之态,她柔声道:“你舍得吗?”
万天玉神情一怔,却听司徒虹抢口道:“他不舍得,我舍得!”
“啪,啪!”司徒虹说着已狠狠地抽了田瑶两记耳光,田瑶苦着脸,颤声道:“你......你......”
司徒虹毫不留情,继续掌掴,口中怒道:“这几巴掌是我还你的,我还有更多的折磨人的手段没有用出来,你也是女人,你应该明白,当一个女人生气的时候,她会做出令人意想不到的可怕事情!”
田瑶听了此言,果真骇得面色惨白,她双唇颤抖着道:“我......我真的不能说,我若透漏了他的身份,也是死路一条!”
司徒虹冷声道:“你若说出此人的身份,我们便会将事情大白于天下,此人纵有天大的本领,也难以与天下众英雄相抗衡?”
田瑶的脸上露出了难色,他微咬着朱唇,心中略有些犹豫......
司徒虹灵机一动,又道:“你若不肯说出实情,我们便将你交给你师父,看你师父到时如何处置你!”
此言一出,田瑶神色骇然,她想到火莲师太的暴燥脾气和严厉的神色,身子竟不由地颤抖起来......
她双目紧闭,蹙眉颦首,眉宇间布满愁云,她的内心在挣扎,良久她幽幽地一声叹息,哀声道:“事已至此,我便说出真相,不过我只与万天玉一人说!”她说着一对含情脉脉的秋波又瞥到了万天玉的身上。
司徒虹生气地哼了一声,万天玉无奈地摇首上前,俯身耳听,只见田瑶的两片香唇微微一动,万天玉神情瞬间一变,他缓缓起身,双目黯然无光......
司徒虹焦急地问道:“她......她对你说了什么?虎丘之变的主使究竟是谁?”
万天玉目光从司徒虹及忠伯这主仆二人的身上扫过,淡淡的道:“此地说话不便,二位请随天玉来。”
他错步一闪,已跃出屋去,司徒虹急忙冲忠伯使了个眼色,二人紧随而出,万天玉行出数步,猛然回身出掌,拍向忠伯的胸口。
司徒虹一声惊叫道:“万天玉,你这是作何?”
忠伯冷漠的眼神中,闪出一道精光,他双指一并,正好点中了万天玉的掌心,万天玉掌间并无真气,而忠伯的指尖也无力道,两人四目,蓦然相视,万天玉忽然冷声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与神光教又有何关系?”
忠伯那布满刀疤的面孔微微抽搐了一下,他冷声道:“这与你何干?”
万天玉道:“我只想知道今夜的二位神光教信徒是否被你所杀?”
忠伯缓缓地放下他的双指,淡淡道:“你为何要逼问我?”
“因为我的直觉告诉我,虎丘之变或与神光教有关,所以你若是神光教之人,我定要盘查清楚。”
忠伯神色一怔,他双目望着夜空,迷惑的道:“你方才说今夜死了两个神光教之人,不知这二人生得什么模样?”
万天玉细述一番,忠伯不禁喟然长叹,道:“被杀之人乃是冀州六虎中的金刚罗汉宋铖皓与三爪飞龙彭寅。”
万天玉眉头一皱,道:“冀州六虎,我从未听过这个名号!”
忠伯仰首叹道:“这个名号已经有十几年没有人提起了,他们兄弟六人本是冀州府一带的绿林豪强,后来被神光教所吸收,不过眼前这兄弟六人里,只剩下他们二人了。”
万天玉道:“你对他们如此了解,看来你当真是神光教之人了。”
忠伯苍老的面孔上浮起一丝忧色,他缓缓点头......司徒虹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她不敢相信伴随自己多年的家仆,竟是天下第一邪教的教徒。
“你刚才说冀州六虎,仅剩宋铖皓与彭寅二人,那其余四人呢?”万天玉又问道。
忠伯的目光中忽然闪出一道精光,黑色的冷风从他的身边袭过......
十年前的那个夜晚,同样是无星无月,同样是黑风袭人,他的脸开始扭曲,他的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片灿烂而又美丽的金光......
“他们已经死了......”忠伯神游归来,冷声道。
万天玉锐目一闪,道:“莫非他们也是横遭不测?”
忠伯面无表情,淡淡的道:“杀他们的人是我!”
万天玉恍然大悟,道:“这便难怪那兄弟二人要寻你报仇了,不过可惜他们终究不是你的对手!”
忠伯面色一变,怒叱道:“老夫已有言,此二人并非死于我手!”
司徒虹道:“万天玉你为何要怀疑忠伯,即便这二人是被忠伯所杀,那又如何,你莫要忘了眼下我们调查的乃是虎丘一事,你还未将那幕后主使的身份道与我们听呢?”
万天玉面色低沉,皱眉而道:“此事的主使正与先前我们推测的一般......”
“你是说云孤鹤?”司徒虹惊呼道。
万天玉蓦然垂首,司徒虹怔怔地道:“真的是他......”
万天玉又道:“不过,有一事我至今未想通......”
司徒虹双目一瞥,轻声道:“你所言乃是何事?”
万天玉双手一摊,道:“智摩和尚既是神光教之人,那么云孤鹤与神光教又有何关系?”他话音至此,目光故意地瞥向了忠伯。
忠伯面带疑色,缓缓道:“万公子,我知你心中疑窦甚多,老夫已离开神教多年,教中人事只恐一概不知了。”
万天玉脸上浮出一丝失望的神色,他望着忠伯许久,忽然道:“不知忠伯可否道出真实身份?”
忠伯那布满刀痕的面孔微一颤抖,道:“老夫之名早已不足挂齿,还望公子莫要再逼问了!”
司徒虹道:“万天玉,既然我已经知道了云孤鹤是主谋,还管他与神光教有何干系?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在天下群雄面前揭穿他的假面具!”
万天玉的眼神中闪出一丝异样之光,淡声道:“三日之后,乃是侠道盟的聚义大会,这便是我们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