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得多少钱？”李毅喉咙发干，腰都弯下去了。
他自个儿现在资产翻了十倍，可真碰上这种排面，还是像乡下人进城——腿软。
不行，稳住！拿下这批，我能直接冲进广州前十！
他立刻掏出手机，拨通了那个熟到能背出电话号码的号码：
“六福丁总？我这儿有批货，绝对猛！位置发你了，赶紧来！多带钱！”
电话那头，丁柱石正啃着早饭，一听这话，筷子啪地摔桌上。
“啥？仓库？不是典当行？”
他心头一紧——上次那批翡翠原石，让六福一夜登顶， rivals都被按在地上摩擦。
这次要是再有猛货，那他丁柱石就是广东珠宝圈的头把交椅！
没犹豫，五分钟后，他带着六个鉴定师，两辆商务车，直接杀到。
仓库门口，李毅搓着手迎上去：“丁总，人在这儿——东西，是这位周总的。”
丁柱石眼睛瞪得溜圆。
这就是周卫国？
那个从不出头、只甩货的神秘人？
他快步上前，伸手就要握，周卫国却摆了摆手，嘴里塞着罐头，含糊道：“东西在那边，自己看。我饿得快断气了。”
说完，真就背过身，呼哧呼哧吃起来。
可丁柱石和那几个鉴定师，脚刚挪过去，箱盖一掀——
所有人，集体倒抽冷气。
“我靠……这真是原矿？不是博物馆借出来的？”
“这颜色，这透度……祖母绿级别的！”
“这堆，得有多少吨？！”
“全！都！是！真！的！”
鉴定师手都在抖，连手套都戴不稳。
“乖乖……光这批原石，就够六福开三个分店了！”
丁柱石咽了口唾沫，心口狂跳。
他不是没见过好东西。
可这一次，是真·家底掀开。
这哪是交易？
这是天降泼天富贵，直接砸在脑门上。李毅也抻着脖子往里瞅，脚尖都快踮成芭蕾了。
“想看就去看呗，别在这儿杵着，我肚子空得能敲鼓，先吃口罐头。”周卫国头也不抬，咔嚓一口咬开铁皮，嘴皮子动都没动。
丁柱石跟李毅对了个眼，一个字没多说，转身就朝箱子那边蹽。
那边鉴定师深吸一口气，掀开第二个箱盖。
“我的老天爷……这瓷器，我祖宗辈儿都没摸过这么多！”他嗓音都发颤，“全都是乾隆官窑的，釉色正得能照出人影儿！”
“等等——这玉如意……是羊脂玉？！是真的？！”
一屋子人全僵住了。见过宝贝，没这么没见过世面过。一件两件还能压住，可这一箱几十件，摞得跟山一样，谁还敢当是古董？简直像天上掉金砖，砸得人腿软。
“这……这也太多了点吧？”
“是啊，过分了真过分。”
“全是真的？”
“千真万确，没一件假的。”
“那……这些东西，哪儿弄来的？”
话刚冒头，李毅一巴掌捂住丁柱石的嘴，眼刀子刮过去：“闭嘴！”
他转头瞥了眼不远处蹲着啃罐头的周卫国，压着嗓子：“老弟提醒得早，老子这张破嘴，该剁了。”
丁柱石赶紧点头，缩脖子：“对对对，咱就是卖货的，管那么多干啥？看，接着看！”
下一个箱子刚开，鉴定师直接傻眼。
“笔筒？印鉴？全是？”他手抖得像抽风，“这箱子能塞个大人，结果全塞满了名家的文房！徐渭、董其昌、文徵明……这些人的印，我只在图录里见过！”
他心里清楚，这哪是收藏？这是把半个文脉塞进箱子里了。
脑门一热，他暗想：孙铭能留这箱东西？那他扔的破烂儿，估计都能当镇馆之宝。
再说，那些看着“不起眼”的玩意儿，真要出手，怕不是连拍卖行都得重新挂牌。
“这辈子，值了。”一个鉴定师瘫在椅子上喘气，“再给我五十亿，我也买不全这些。”
旁边有人压着嗓：“要不……咱问问，能不能捡几件回家？”
“你疯了吧？”另一人瞪眼，“那几个印章，昌化鸡血石，老料！有道光年间的款，我爷爷临过那人的字，真东西！”
“行，我找机会问。”
“可这东西……咱普通人，能碰一下都是祖上积德。”
丁柱石忍不住凑过来，叹气：“老弟，你这回可真发了。”
李毅白眼翻上天：“老哥，你觉着，我吃得了这几百件瓷器？还能吃掉四百套明清家具？”
“哈哈，谢了，兄弟，这份情，我记心里了。”
瓷器八百件，家具四百多套，古籍几十册，名家字画堆成墙，笔筒印鉴数都数不清。人站这儿，脑子里那套“值不值钱”的算盘，早被砸得稀碎。
连最老练的丁柱石都懵了——旁边那几吨原石，一看就是玻璃种，水头亮得能当镜子使，随便切一块，都能让小富豪连夜搬家。
“算算账吧，我急着要钱。”周卫国开口。
李毅忍不住了：“周总，你花钱是坐火箭？上回才十亿，这才几天，又花光了？你总不能天天换女朋友吧？”
周卫国眼皮都没抬。
总不能说，我正往前线运枪，给老百姓分粮吧？
鬼子一路烧村屠镇，米缸空得能养耗子。他能闭眼装看不见？一车车大米白面往外送，一箱箱子弹药品往前线拉。
花钱跟流水似的，快得连他自己都心惊。
“你以为这些宝贝，一开口就能从地里长出来？”他嚼着罐头，含糊说，“你当是白菜？想拉就拉？没花钱？没通路？没打通关节？没买人命？”
李毅闭嘴了。
行吧，这些不是捡的，是拿命、拿钱、拿命换的。
他清了清嗓子：“行情不错，这些东西，四十亿，稳拿。再等等，五十亿不难，放三年，上百亿，指不定。”
“我没那么多时间等。”周卫国目光钉在那堆原石上，“那几吨石头，卖得动吗？”
丁柱石立刻接话：“全品相玻璃种，能切出百亿来。可你要卖原石，得打磨、包装、做宣传、走拍卖，钱又得烧一堆。”
“行。”周卫国点点头。
戒指里，还有十几吨没拿出来。怕吓着人，他憋着。
李长自的翡翠生意，怕是能干到下辈子。
“李总，”周卫国直白，“这些，能全换钱吗？我缺现金。”
李毅和丁柱石同时倒抽一口冷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