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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小小书童七步成诗

刘老翰林别院内的空气,在苏惟瑾那首咏苔诗吟罢后,陷入了某种奇异的凝滞。

“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的余韵,

仿佛带着无形的重量,压在每个人心头。

惊叹、赞赏、怀疑、嫉妒……种种情绪在无声的目光交汇中激烈碰撞。

苏惟瑾已退回张诚身后,重新敛目垂首,

但方才那惊鸿一瞥的光芒,却深深烙印在众人眼中,再也无法忽视。

张诚兀自沉浸在“自家书童给自己长脸”的虚假荣光里,

咧着嘴,得意地接受着某些人复杂目光的洗礼,

浑然不觉自己已是烈火烹油,被架在了高处。

孙志远脸色死灰,指节因攥拳而泛白,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肉里。

羞愤与不甘如潮水般翻涌,

更有被当众撕碎所有伪装、

赤身暴露在众目睽睽下的屈辱,

几乎将他的理智彻底吞噬。

他的目光死死锁在苏惟瑾身上,

那眼神阴鸷得像淬了寒冰,恨不得要将人洞穿。

可今日诗会的重头戏,此刻才刚刚拉开帷幕——以“咏志”为题,众才子需即席赋诗。

苏惟瑾方才的表现太过惊艳,早已将气氛推向高潮。

其余才子怎甘心让他独领风骚?

孙志远更是在心底咬牙,

拼尽全力搜刮着腹中才思,

誓要在接下来的赋诗环节里,

将颜面与风头一并夺回来。

一时间,亭内诗声朗朗,或激昂,或沉郁,或引经据典,或直抒胸臆。

水平参差,却也不乏可圈可点之处。

孙志远强压下对苏惟瑾的忌惮,当仁不让,率先起身。

他手持玉骨扇,踱步至亭中,略一沉吟,便朗声吟道:

“少年负志气,信道不从时。

公卿纵不怜,宁能锁吾唇?”

诗毕,他微微昂首,目光扫视全场,

尤其在张诚方向顿了顿,嘴角噙着一丝刻意维持的得意。

此诗借古人言志,既显风骨,又暗合他自视甚高、不与俗流的心境,立时引来一片叫好与奉承。

“孙公子此诗,志存高远,风骨凛然!”

“不愧是我沭阳才俊之首!”

接着,钱痦子也起身,他故作沉吟,随即吟出一首暗藏讥讽的诗:

“腹内空空杆却高,皮厚心空随风摇。

也学君子立林下,奈何本是墙头草!”

这诗一出,许多人先是一愣,随即目光若有若无地瞟向了张诚。

这“腹内空空”、“皮厚心空”、“墙头草”,

简直是为不学无术、依仗家世的张诚量身定做!

虽然未直接点名,但意指何人,在场心知肚明。

一阵压抑不住的嗤笑声从孙志远周围响起。

张诚那张肥厚的脸膛瞬间憋成了猪肝色,

就算他再迟钝,也听出那诗句里藏着的讽刺,

气得浑身肥肉都跟着发颤,连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频频回头用眼神催促身后的苏惟瑾,满是焦灼的模样。

直到听见苏惟瑾在身后低声提点,

他才猛地想起自己背了好几天的另一首诗。

一时激动,他“腾”地站起身,

动作太急太猛,险些带翻桌角的茶盏,

清脆的碰撞声引来了周围几声忍俊不禁的低笑,让他的脸更红了。

他肥脸上的肉抖动了几下,强自镇定,清了清嗓子,

用他那公鸭嗓,将背了半宿、苏惟瑾“精心”为他挑选并稍作“降维”处理的一首诗,磕磕绊绊地嚎了出来:

“十年勤苦在书房,只待明时观国光。

谁道男儿无壮志,腰间宝剑动星芒!”

他背得额头冒汗,中间几处卡顿,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仿似如此便能增添几分气势。

此诗一出,场面霎时一静!

前两句尚算平稳,后两句陡然拔高,

但“腰间宝剑动星芒”这等豪语,与张诚平日斗鸡走狗的形象形成了一种荒谬的反差。

钱痦子见状,立刻尖声讥讽:

“张兄这诗,听着倒是豪迈,可惜从张兄口中出来,怎么听着如此别扭?

莫非张兄近日苦读的,非是圣贤书,而是兵书战策?

哈哈哈!”

孙志远眼见机会来了,岂肯放过?

方才被苏惟瑾压制的怒火与此刻的嫉恨一同爆发,嗤笑声尖锐地响起:

“张兄,好志气!只是……”

他拖长了语调,折扇轻摇,满脸戏谑。

“这‘宝剑动星芒’,不知张兄可曾提得动剑?

还是说……张兄腰间挂的,是镶了宝石的装饰之物?哈哈哈哈哈!”

他身后的跟班立刻爆发出一阵哄笑。

“孙兄所言极是!张少爷这诗,听着慷慨,细品却……呵呵。”

“怕是连宝剑怎么握都不知道吧?”

嘲讽之声如同冰雹砸下,

张诚那张胖脸瞬间由红转青,再由青转白,嘴唇哆嗦着,想要反驳,却肚里空空,一句囫囵话也憋不出来,

只能“你…你…”地干瞪眼,

方才那点虚假的气势瞬间泄了个干净,只剩下无比的窘迫和难堪。

他求助般地看向苏惟瑾,眼神里充满了慌乱和迁怒。

苏惟瑾心中冷笑,这蠢货果然靠不住。

孙志远得势不饶人,折扇遥遥一指苏惟瑾,语气极尽轻蔑,将所有的恶意和之前积累的怒火都倾泻过去:

“张兄,我看你身后这位书童,倒是站得稳当。

方才咏苔,此刻‘观国光’、‘动星芒’,莫非你这‘壮志’,是跟他学的?

还是说……这诗根本就是……”

他话未说尽,但意思不言而喻——指责张诚抄袭,甚至暗示枪手就是苏惟瑾!

唰!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如同探照灯般聚焦在苏惟瑾身上!

怀疑、鄙夷、好奇、看热闹……各种视线交织。

张诚又急又怒,却哑口无言。

苏惟瑾知道,不能再藏了!

火候已到!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

他上前一步,越过面红耳赤、浑身僵硬的张诚,走到了场中。

他没有看咄咄逼人的孙志远,

而是径直面向主位上的刘老翰林和赵教谕,深深一揖,声音清朗却不卑不亢:

“刘老先生,赵大人,各位相公。”

他抬起头,目光平静地迎向四周各异的目光,

那眼神中的澄澈与镇定,与他的年龄、身份形成了巨大反差。

“我家少爷方才之诗,乃是心有所感,直抒胸臆。

少爷近日确曾翻阅《史记》、《汉书》,

感佩卫霍之功,常叹‘大丈夫当如是’。

此诗或有瑕疵,然其中报效之志,却非虚言。”

他先是为张诚圆了一句,随即话锋一转,目光坦然看向孙志远:

“孙公子方才问,小人可懂诗?

小人身份微贱,岂敢言懂?

不过随侍少爷左右,耳濡目染,认得几个字,记得几句词罢了。

至于少爷之志,乃少爷胸怀所系,小人岂敢妄加揣度,更遑论‘教导’?”

他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维护了张诚(表面),

又撇清了自己被指为“枪手”的嫌疑,

还暗讽孙志远以身份压人。

孙志远被他这不软不硬地顶了回来,脸色一沉,妒火与怒火交织,冷笑道:

“好个伶牙俐齿的书童!

照你这么说,倒是本公子冤枉你家少爷了?

那你倒说说,何为‘志’?

莫非只有‘观国光’、‘动星芒’才是志?

你一个书童,又有何‘志’?”

他这是步步紧逼,要将苏惟瑾彻底逼到墙角,让他出丑!

在场众人皆屏息凝神,看向苏惟瑾。张诚更是紧张得攥紧了拳头。

苏惟瑾心中毫无波澜,超频大脑瞬间启动!

无数诗词歌赋、文章典故飞速流转!

他深知此刻必须拿出真才实学,方能震慑全场。

他面向刘老翰林,躬身道:

“既然孙公子执意要考较小人,

小人斗胆,愿以‘竹’为题,

七步成诗,以证心志。”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

七步成诗?

便是成名文人也不敢轻言尝试,这个书童竟敢口出狂言?

刘老翰林眼中精光一闪,抚须道:“准!”

苏惟瑾站定,目光扫过院中苍翠竹林,眼神瞬间变得专注。

他缓缓抬起右手,伸出一根手指,随即迈出第一步,清越声音破空而出:

“一步:阶前老竹浸苍苔,犹记当年春雨来。”

第二步踏出,声音略扬:

“二步:夜半忽闻穿石响,箨龙蜕甲欲腾排!”

第三步,意境再变:

“三步:心虚根固何曾惧,节劲风霜岂易摧?”

第四步,气势陡升:

“四步:纵使雪埋千钧重,挺身高节待晴开。”

第五步,目光扫过钱痦子:

“五步:耻作凌霄附乔木,羞为蔓草绕尘埃。”

第六步,目光孤高:

“六步:孤直本非桃李性,自持清影傍瑶台。”

第七步稳稳落下,苏惟瑾霍然转身,目光如电,声音斩钉截铁:

“七步:明朝剖作擎天柱,撑断东南半壁来!”

最后一句,石破天惊!

将竹之用途,拔高到“擎天”、“撑断半壁”的宏伟格局!何等的胸怀与气魄!

诗成,七步,七句!

全为七言,从生长、气势、内蕴、坚韧、立身、本性到最终抱负,层层递进,格局不断扩大,最终以气吞山河的壮语收尾!

满场死寂!

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僵在原地,脸上的表情凝固了——震惊、难以置信、骇然……

这……这是一个书童能作出来的诗?!

这急才!这格局!这气魄!

莫说在场学子,便是刘老翰林、赵教谕,也从未见过如此惊才绝艳的七步成诗!

“啪嗒!”

孙志远手中的玉骨扇再次掉在地上,

他却浑然不觉,只是张大了嘴,眼神空洞。

钱痦子面如死灰,冷汗涔涔而下。

其他方才跟着嗤笑的人,也都羞愧地低下了头。

张诚先是懵了,随即狂喜涌上心头,指着孙志远狂笑:

“哈哈哈!孙志远!听到没有!

撑断东南半壁来!老子的书童作的!”

他这蠢笨的炫耀,与苏惟瑾诗中表现出的孤高气节形成了荒诞而讽刺的对比。

刘老翰林猛地起身,因激动而胡须微颤:

“好!好一个‘撑断东南半壁来’!

好气魄!好诗!”

赵教谕抚掌惊叹:

“七步成诗,步步升华,由物及人,由人及志,最后直抒胸臆,气贯长虹!

此子之才,屈为书童,实乃暴殄天物!”

他看向苏惟瑾的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惋惜与震惊。

帘幕之后,赵文萱早已激动得站起身来,纤手紧握,美眸中异彩连连,

一瞬不瞬地盯着场中那虽衣衫朴素却光芒万丈的身影。

苏惟瑾在一片死寂与各种复杂目光的注视下,再次躬身,恢复了那副谦恭姿态:

“小人僭越,粗陋之作,污了诸位清听,请老先生、大人恕罪。”

他越是谦恭,就越发反衬出方才那首诗的不凡,也越发让孙志远等人脸上火辣辣地疼。

孙志远脸色铁青,羞愤交加,猛地一甩袖袍,竟连场面话都顾不上说,转身便走,背影狼狈不堪。

张诚看着瞬间成为焦点的苏惟瑾,

又看看仓皇离去的孙志远,

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劫后余生的庆幸,被抢尽风头的嫉妒,

以及一种事情彻底脱离掌控的恐慌……

苏惟瑾却已再次垂首躬身,退回到张诚身后,仿佛刚才那个语惊四座的少年从未存在过。

但他知道,经此一役,他苏惟瑾(苏小九)之名,必将迅速传遍沭阳文士圈!

而随之而来的,将是更多的关注,

更多的机会,以及……更凶猛的风波!

看着苏惟瑾平静退回的身影,

赵教谕眼中精光闪烁,心中已然做出了某个决定。

他低声对身旁的仆役吩咐了一句。

与此同时,羞怒离场的孙志远,在踏出别院大门的刹那,回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张府方向,咬牙切齿地对身边心腹道:

“去!给我查!彻查那个苏小九的底细!

还有……给我盯紧张诚,府试在即,我不信他们之间没有猫腻!

我要让他们……身败名裂!”

山雨欲来风满楼,刚刚崭露头角的苏惟瑾,

能否应对这即将接踵而至的明枪暗箭?

PS: 【苏惟瑾的菊后闲话】 昨儿回府,张少爷攥着我在院子里绕了三圈,盯着那丛秋菊不挪眼,说要再“作一首比霜还硬的诗”。琢磨半响,他突然跺脚喊:“有了!‘秋菊能傲霜,风霜奈我何!’这‘奈我何’比你那‘其奈何’霸气多了吧?” 我憋笑提醒:“少爷,俩句意思差不离…就是您方才把‘秋菊’念成‘秋橘’了。”他倒理直气壮:“口误!菊和橘都是黄的,没差!”我当时差点笑出声——这位爷怕是连菊叶带锯齿、橘叶是椭圆都分不清。 各位说说,下次张少爷要是把“咏菊诗”写成“咏橘诗”,孙志远会不会笑到呛茶?或者你们觉得,他还能把哪句诗改出更离谱的花样?评论区尽管唠,咱看看谁猜得准! 要是觉得这乐子还没看够,手里的推荐票可别藏着啦——多投一张,作者就能快些写张少爷“咏橘出糗”的名场面;要是愿意赏点打赏,说不定还能加更我怎么“教”他认菊辨橘,保准让这笑话更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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