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英那张谄媚的笑顿时僵在脸上。
她想发作,可一想到儿子那份悬而未决的工作,又硬生生将那口恶气咽了回去。
萧大力最见不得这气氛,他一胳膊肘捅了捅旁边的吴凯。
“哎,我说吴凯行啊你!闷声发大财,现在都混成吴经理了?”
“听说昌明县这边的业务,都归你管了?”
吴凯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啥经理啊,也就是负责昌明县这边的贸易往来,帮老板盯一下而已,充其量就是个跑腿的,大力你就别埋汰我了。”
一旁的张星也跟着起哄:“行了你,别谦虚了!你手底下管着十几号人呢,以后得叫你吴总了!”
三个发小你一言我一语,气氛重新活络起来,全然没把僵在原地的张小英当回事。
但张小英的耳朵,却捕捉到了关键词。
感情这兄弟几人都有出息啊,吴凯都混了一个经理的位置!
她的眼睛里瞬间迸发出了光芒,死死地盯住了吴凯。
儿子的工作成与不成,就看他了!
明飞你不帮,有的是人帮!
又聊了几句,萧大力几人看看天色,便起身告辞。
“飞子,叔,婶,那我们先走了啊,改天再聚!”
“行,路上慢点。”
明飞将他们送到院门口,刚一转身,就见一道影子从旁边窜了出去,直奔着吴凯几人的背影追去。
“哎!小吴!吴经理!你等等!”
张小英提着嗓子,一路小跑,拦在了三人的面前,脸上堆满了笑容。
“吴经理,你看咱们都是一个村的,你跟飞子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那常兴,不也是你弟弟嘛!”
“你看你弟弟工作的事……”
吴凯的脸瞬间就冷了下来。
他最烦的就是这种人,刚才还对明飞百般挑剔,转眼就来攀亲戚。
萧大力更是个直肠子,他嗤笑一声,斜着眼打量张小英。
“张婶,话可不能这么说。常兴是我们弟弟,他什么时候认过我们这些大哥了?”
“再说了,你以为公司是老吴开的,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
张星的话更毒,阴阳怪气挖苦起来:“常兴现在的主要任务不是挣钱,而是卸载小说软件,别看那些无脑爽文了。”
“初中毕业都费劲的人,小心给人家公司坑倒闭了!”
这话损到了极点,张小英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你……你们……”
“我们怎么了?”
张星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当初是谁家说飞哥配不上苏总,是个穷光蛋,一辈子没出息的?”
“现在看飞哥发达了,又舔着脸凑上来?张婶,人得要脸。”
说完,几人绕开她扬长而去,留下张小英一个人在风中凌乱,气得浑身发抖。
“呸!什么东西!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明田!孙彩萍!你们生了个好儿子啊!刚有俩臭钱就六亲不认!我咒你们家断子绝孙!”
……
明飞躺在自己房间里,脑子里乱哄哄的。
思绪中,洛诗涵的身影渐渐清晰起来,那个曾经一心都是他,陪他疯狂了四年的挚爱。
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就在这时,枕边的手机发出一声轻微的震动,屏幕亮起。
是一条微信消息。
姜昭雪:明飞哥哥,我晚上有空了呀~(o^^o)
那个俏皮的颜文字,仿佛带着少女的体温和甜香,瞬间驱散了明飞心中的阴霾。
过去的,终究是过去了。
而现在,有更娇嫩的小女友等着他呢。
明飞微微一笑,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敲击。
在哪?我去找你。
嘻嘻,我在昌明县的星光广场等你呀!
两小时后到。
关掉手机,明飞翻身下床,心中的倦意一扫而空。
他换了身衣服,悄声走出房门。
父母已经睡下,院子里静悄悄的。
夜色如墨,车灯如剑,劈开前方的黑暗。
就在车子即将驶出村口的时候,车灯的光束扫过路边,捕捉到一个蜷缩着的身影。
是一个女人,蹲在路边的槐树下,肩膀不住地耸动,压抑的哭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明飞下意识地踩了刹车。
车子平稳地停下,他降下车窗,借着车灯认出了那个人。
是薛霞。
“薛霞?”他试探着喊了一声。
那身影猛地一颤,抬起头,露出一张梨花带雨的脸。
看到是他,薛霞的眼中闪过慌乱,随即化为浓浓的委屈和无助。
明飞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哭?”
“我……”薛霞张了张嘴,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滚得更凶了。
对于自己的家事,她想来不会跟外人提起,生怕成为别人口中的笑料和谈资。
但在这孤立无援的深夜,看到明飞,她心里的防线瞬间崩塌了。
“我没地方去了……”
她哽咽着,将所有的苦楚都倒了出来,“婆婆家都说我是丧门星,克死了自己男人……我爸妈也嫌我丢人,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哪怕我死在外面也不会管我。”
明飞一脸无语,问道:“你不是给他们家生了个孩子吗,他们凭什么这么对你?”
说到孩子,薛霞的心中更是委屈。
“就因为我生的是女儿,他们才天天指着我鼻子骂,今天又来家里闹,要把我跟孩子赶出去……”
这个外表看起来总是带着几分刻薄的女人,此刻脆弱得像个孩子。
“还好丫丫最近在县里住校,我就想去县城躲几天,可我……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说着说着,她的情绪彻底失控,脚下一软,竟直直地朝着明飞的怀里倒了过来。
温热柔软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衬衫传来,伴随着女人身上淡淡的馨香和泪水的咸湿。
明飞下意识地扶住她,入手是惊人的柔软和纤细。
薛霞其实生得很好看,是那种成熟丰腴的美,只是平日里被生活的磋磨掩盖了光彩。
此刻泪眼婆娑,更添了几分楚楚可怜。
一股压抑许久的火焰,在他小腹处一下窜了起来。
他刚刚摆脱了一段名为婚姻的束缚,正是心性最自由的时候。
怀里女人的哭泣,像是一剂催化剂,将他体内的原始欲望彻底点燃。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扶着她肩膀的手微微用力。
“先上车。”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带你离开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