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飞微微颔首。
“介绍一下你们的主打车型。”
“好的先生！”
白悦瞬间挺直了腰板，连忙拿起一旁的平板电脑，领着明飞和姜昭雪走向展厅中央最耀眼的那辆车。
“先生，这是我们大米汽车目前最顶配的旗舰车型，SU9 Max。”
“它采用了我们自研的电池技术，百公里加速只需要2.78秒，续航里程可以达到800公里……”
她的声音清脆，介绍起车辆参数条理清晰，如数家珍。
看得出来，她在私下里下足了功夫。
就在这时，一道刺耳的娇笑声不合时宜地插了进来。
“哎哟，孙总，您眼光真好！这辆宝石蓝的颜色最配您的气质了，沉稳大气，一看就是成功人士的座驾！”
周文丽正扭着水蛇腰，几乎整个人都贴在了一个腆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身上。
那男人戴着大金表，满脸油光，一双小眼睛色眯眯地在周文丽凹凸有致的身材上流连，很是受用。
当她的余光瞥见白悦正认真地为明飞讲解时，脸上的媚笑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鄙夷。
她松开那位“孙总”的胳膊，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走了过来，双臂抱在胸前，下巴抬得像只骄傲的孔雀。
“小白，你新来的不懂规矩就算了，眼睛也是瞎的吗？”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周围的销售都听得一清二楚，“什么阿猫阿狗都当成贵宾接待？你看看他那身打扮，全身上下加起来有五百块吗？还看顶配？他买得起一个轮子吗？”
“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赶紧去门口站着迎宾！”
这番话，刻薄到了极点。
白悦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攥着平板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既委屈又无措，只能低着头，小声为自己辩解。
“文丽姐，您别这么说……就算这位先生不买，我……我就当是锻炼口才了，没事的。”
“锻炼？哼！”周文丽嗤笑一声，眼神里的轻蔑更浓了，“我们是来卖车赚钱的，不是来做慈善的！有这闲工夫，不如多学学我，怎么服务好孙总这样的优质客户！”
她说着，又转身朝那孙总抛了个媚眼，声音甜得发腻。
“孙总，您别介意，新人不懂事。您看车看得怎么样了？要不我们去贵宾室喝杯咖啡，我再跟您详细聊聊？”
那孙总被捧得飘飘然，一只油腻的手顺势搭在了周文丽的腰上，得意洋洋地扫了明飞一眼。
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只不自量力的蝼蚁。
“是啊，现在有些年轻人就是不自量力。卡里没几位数字，就敢去奢侈的地方装比。”
“也只有那些大雷无脑的年轻小女孩，才会被这种屌丝耍得团团转。”
整个过程中，明飞始终没有说话，只是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冷笑。
他忽然侧过头，看向身旁窘迫得快要哭出来的白悦，淡淡地问了一句。
“你入职多久了？开过单吗？”
白悦一愣，随即更加难堪，蚊蚋般的声音透着无尽的失落，“快……快一个月了，还……还没有。”
明飞点了点头。
“今天，我会让你开一张你入职以来，最大的一单。”
这句话，掷地有声。
周文丽却像是听到了笑话，眼中满是鄙夷和不屑。
“吹！你接着吹！还最大的一单？你能全款买下这辆车的模型，就算我输！”
然而，没等明飞回应，一直被他护在身后的姜昭雪却忍不了了。
少女清澈的杏眼里此刻燃着两簇火焰，她往前一步，直视着周文丽，声音清亮而坚定。
“你凭什么瞧不起人？一个人的价值，难道是由他穿什么衣服来决定的吗？”
“像你这种眼里只有钱、拜金势利、尖酸刻薄的女人，明飞哥哥当初离开你，是他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决定！”
这番话，如同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周文丽的脸上。
她的笑声戛然而止，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气得浑身发抖。
一个被她视为穷学生的小丫头片子，竟敢当众教训她！
“你……你算个什么东西！牙尖嘴利！”
她气急败坏，猛地转向身旁的孙总，几乎是用上了撒娇的语气，“孙总！您看看他们！太欺负人了！您今天可得给我做主，把这辆车提了，狠狠地打他们的脸！”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孙总身上。
周文丽满眼期待，她仿佛已经看到孙总豪气地甩出银行卡，而明飞和姜昭雪则面如死灰的场景。
然而，那孙总脸上的得意之色却僵住了。
他干咳两声，不着痕迹地把手从周文丽的腰上抽了回来，眼神开始闪躲。
“呃，这个……这个车嘛，确实不错。不过买车是大事，我……我得回去跟我老婆商量商量。”
“商量？”周文丽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孙总，您不是说您自己就能做主吗？”
“哎，你不懂，家有悍妻啊，哈哈……”孙总打了个哈哈，拍了拍周文丽的肩膀，语气敷衍的同时还不忘再揩一把油，“我先回去了，改天，改天再联系。”
周文丽急了，连忙暗示：“孙总，别急着走啊，晚上我请您喝酒……”
“不了不了，晚上还有个重要的局。”
孙总说完，甚至不敢再看明飞一眼，脚底抹油般地溜出了4S店。
他从头到尾，就没想过要买车。
他享受的，只是被美女销售吹捧，以及在别人面前装大款的虚荣罢了。
展厅里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周文丽僵在原地，脸上火辣辣得疼，仿佛被结结实实抽了几巴掌。
甚至连周围同事和顾客的的目光，都像针一样扎在她的身上。
丢人，丢到家了！
她猛地转过头，将所有的怨毒和羞愤都投向了明飞，咬牙切齿地低吼。
“都是你！你这个扫把星！要不是你这个屌丝胡说八道，我怎么会丢了孙总这个客户？”
说完，她又恶狠狠地瞪向白悦。
“你死了这条心吧！他要是能买得起这里的任何一辆车，我周文丽的名字倒过来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