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东子，我理解你的心情。”赵铁锤的声音很轻，“但是现在就让你上战场，你能杀几个鬼子？”
“我…”少年愣了一下，“我能杀一个算一个！”
“然后呢？被鬼子打死？”
“死就死！反正我家里人都没了！”
赵铁锤摇摇头：“如果你学会了造枪技术，能造出一千支好枪，让一千个战士都有武器，能杀多少鬼子？”
少年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赵政委推门进来，看见这个场面，叹了口气。
“小赵同志，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赵政委走过来，“小东子的情况比较特殊。”
“政委，具体怎么回事？”
赵政委示意其他学员出去，等屋里只剩下三个人，才开口说道：
“小东子原名叫李东山，是李家村的。半个月前，鬼子扫荡，全村被屠了。”政委的声音很沉重，“小东子当时上山打柴，躲过一劫。等他回来，全村一百多口人，一个活的都没有。”
赵铁锤倒吸一口凉气。
“他在村里找了三天三夜，把能找到的尸体都埋了。”政委继续说，“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抱着他小妹妹的尸体不肯松手。”
小东子低着头，眼泪一滴滴掉在地上。
“后来我们把他带回来，他就一直嚷着要报仇。拿起枪就往前线跑，拦都拦不住。”政委无奈道，“没办法，只好把他安排到技术班，希望能让他冷静下来。”
【系统提示：检测到强烈的复仇情绪波动，建议进行心理疏导】
赵铁锤看着眼前这个少年，心中五味杂陈。在这个年代，像小东子这样的孩子太多了。他们失去了一切，心中只剩下仇恨。
“小东子，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造这支枪吗？”赵铁锤举起手中的民族式步枪。
少年抬起头，眼中还是那股倔强。
“也是为了报仇。”赵铁锤的声音很平静，“鬼子侵略我们的国家，杀害我们的同胞，这个仇不报不行。但是怎么报？”
“杀了他们！”小东子咬牙切齿。
“对，杀了他们。但是一个人能杀多少？十个？一百个？”赵铁锤摇头，“鬼子有几百万，我们得有更好的办法。”
他把民族式步枪放在小东子面前：“这支枪，射程比三八大盖远一百米，精度高一倍，射速快一倍。如果我们的战士都有这样的枪，一个人就能打两个鬼子。”
小东子盯着那支枪，眼中闪过一丝动摇。
“更重要的是，学会了造枪，你就能造出无数支这样的枪。每一支枪都能帮助我们杀死更多鬼子。”赵铁锤继续说，“这样的报仇，难道不比拿着枪冲上去送死强？”
屋里安静了下来。小东子默默地盯着那支枪，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知道你恨，我也恨。”赵铁锤的声音有些哽咽，“但是我们不能让仇恨冲昏了头脑。我们要让鬼子付出代价，付出惨重的代价！”
“可是…可是我想亲手杀死他们！”小东子终于哭出声来，“我想让他们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
“会的。”赵铁锤坚定地说，“等你学会了技术，造出了好枪，我亲自带你上战场。到时候，你想杀多少鬼子都行。”
小东子愣住了：“真的？”
“真的。但是现在，你要先学技术。”
少年擦了擦眼泪，看看赵铁锤，又看看政委，最后把目光落在那支民族式步枪上。
良久，他点了点头：“我学。”
“好！”赵铁锤拍了拍他的肩膀，“从今天开始，你就跟着我。”
接下来的几天，小东子表现得出奇认真。他学得很快，也很用心，仿佛要把所有的仇恨都化作学习的动力。
“赵师傅，这个零件的加工工艺我有些不明白。”小东子拿着图纸问道。
“哪里不明白？”
“这里，为什么要这样设计？”
赵铁锤耐心地解释着。他发现小东子虽然年纪小，但理解能力很强，而且有种超乎年龄的专注。
“因为这样设计能减少摩擦，提高射速。”
“那如果改成这样呢？”小东子在纸上画了个草图。
赵铁锤看了看，眼睛一亮：“你这个想法很有意思，确实可能进一步提高性能。”
【系统分析：改进方案可行，精度可提升5%】
“真的？”小东子兴奋起来，这是他来到这里后第一次笑。
“当然真的。你很有天赋。”赵铁锤夸奖道，“继续努力，说不定将来能设计出更好的武器。”
小东子的眼中闪过光芒，那是对未来的憧憬，不再只有仇恨。
但好景不长。第五天晚上，训练营地突然来了一个通讯员。
“赵师傅！不好了！”通讯员气喘吁吁地跑进来，“第三小组遇袭了！”
“什么？”赵铁锤猛地站起来，“伤亡怎么样？”
“三个学员受伤，一个重伤。”通讯员报告道，“敌人来了一个班，装备精良，明显是有预谋的。”
又是有预谋的袭击！赵铁锤的脸色阴沉下来。
“现在人在哪里？”
“已经转移到安全地点，但重伤的那个…”通讯员欲言又止。
“怎么样？”
“恐怕不行了。失血过多，没有足够的医疗条件。”
赵铁锤拳头攥紧，青筋暴露。这些都是好学员，技术骨干，现在却因为内奸的出卖而受伤甚至死亡。
“赵师傅…”小东子在旁边小声说道，“是不是有汉奸？”
“很可能。”赵铁锤没有隐瞒，“知道各个训练点位置的人不多，但确实有。”
“那怎么办？”
“找出来。”赵铁锤的声音冰冷，“无论是谁，都要付出代价。”
这时，政委也匆忙赶来了。
“小赵，我刚接到消息。”政委的脸色很难看，“除了第三小组，第一小组也遇到了麻烦。虽然没有人员伤亡，但训练设备被破坏了不少。”
连续两个小组遇袭，这绝不是巧合。
“政委，必须马上调查。”赵铁锤说道，“不然所有的训练都要停止。”
“我明白。”政委点头，“李团长已经在着手调查了。但是…”
“但是什么？”
“内奸很可能就在我们内部，级别还不低。”政委压低声音，“不然不可能这么准确地掌握各个训练点的位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