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的初冬,阳光带着恰到好处的暖。夏语桐坐在画廊的落地窗前,指尖划过桌上的婚礼策划方案,嘴角忍不住上扬。杨泽东就坐在对面,手里拿着支笔,却没看方案,眼神一直落在她脸上,像要把她的样子刻进骨子里。
“选户外还是室内?”夏语桐抬头问他,方案上一边是海岛草坪的碧海蓝天,一边是古堡教堂的典雅庄重。
“你喜欢的就好。”杨泽东放下笔,伸手握住她的手,“就算你想在山顶办,我也能把太平山包下来。”
夏语桐被他逗笑了:“别胡闹。我想在广州的老教堂办,就是上次办画展的那个,你觉得怎么样?”
“好。”杨泽东毫不犹豫,“那里的光影好看,拍出来的照片肯定漂亮。”他记得她总说,那教堂的彩色玻璃窗能把阳光变成彩虹,落在画上像撒了金粉。
两人正说着,黄婷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份名单:“杨总,这是拟邀请的宾客名单,您过目。”
名单上密密麻麻列着名字,有各国政要、商界大佬,甚至还有几位皇室成员的名字,看得夏语桐咋舌:“这么多人?”
“泽东集团的合作伙伴,总得通知到。”黄婷解释道,“不过您放心,我们会分主副场,重要宾客在教堂,其他人安排在旁边的酒店宴会厅,不会打扰到仪式。”
杨泽东却皱起眉,拿起笔划掉了大半名字:“这些都不用请。”他指着剩下的几个,“就请家里人,还有语桐画廊的朋友,再加几个信得过的老部下。”
黄婷愣住了:“杨总,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很多大佬都是特意想来……”
“我的婚礼,我高兴就好。”杨泽东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我娶的是语桐,不是办商业峰会。”
夏语桐心里一暖。她知道他不是爱张扬的人,却没想到他愿意为了她,推掉那些能巩固人脉的机会。她靠在他肩上,轻声说:“其实……也不用太苛刻,你生意上的重要伙伴,还是请吧。”
“听我的。”杨泽东握住她的手,“婚礼就该安安静静的,只有家人和朋友。那些虚头巴脑的,以后有的是机会应付。”
黄婷看着两人相视而笑的样子,默默收起名单:“好,我这就去调整。”
等黄婷走后,夏语桐从包里拿出个小盒子:“给你的。”
盒子里是对袖扣,银质的,上面刻着莫奈睡莲的图案,和她那枚项链吊坠是同系列。“上次去伦敦,看到工匠在做这个,就订了一对。”她有点不好意思,“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杨泽东拿起袖扣,指尖抚过上面的纹路,能感觉到手工雕刻的温度。他想起自己收到过的那些镶钻袖扣、限量款手表,却没有一样比得上这对银质的、带着她体温的礼物。
“喜欢。”他认真地说,“婚礼当天就戴这个。”
筹备婚礼的日子,忙碌却甜蜜。杨泽东推掉了大部分工作,每天陪夏语桐去试婚纱、挑喜糖、确认流程。他不像其他新郎那样觉得繁琐,反而乐在其中——看着她为了选哪种捧花纠结半天,看着她试穿婚纱时眼里的光,看着她累了靠在他肩上打盹,这些琐碎的瞬间,比签下百亿合同更让他觉得踏实。
婚礼前一周,夏语桐的爷爷突然把两人叫到老宅。老人从保险柜里拿出个红布包着的盒子,打开一看,是套龙凤呈祥的金饰,工艺精湛,一看就有些年头。
“这是我当年给你奶奶的聘礼。”老爷子把盒子推到夏语桐面前,“现在传给你。别嫌老气,这金饰沾着福气,能保你们平平安安。”
夏语桐拿起沉甸甸的金镯子,眼眶有点发热:“谢谢爷爷。”
“杨小子,”老爷子看向杨泽东,语气严肃了些,“语桐交给你,我放心。但我得嘱咐你一句,婚姻不是做生意,不能算计,得用心疼,用心护。”
“我知道。”杨泽东的声音很沉,带着承诺的重量,“我会用一辈子护着她,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老爷子满意地点点头,从怀里掏出张存折:“这是我给语桐的嫁妆,不多,就两百万,让她自己存着,以后要是你欺负她,她也有钱打车回娘家。”
夏语桐又气又笑:“爷爷!”
杨泽东却接过存折,郑重地交到夏语桐手里:“谢谢您,爷爷。不过您放心,这钱她永远用不上。”
离开老宅时,夕阳正浓。夏语桐挽着杨泽东的手,走在铺满落叶的小路上,手里捧着那个装着金饰的盒子,心里像揣了个小太阳。
“你说,我们会不会像爷爷和奶奶那样,吵吵闹闹却能过一辈子?”她抬头问。
“不会。”杨泽东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她,“我不会跟你吵。你要是生气了,我就哄你;你要是委屈了,我就给你撑腰;你要是想做什么,我都陪着你。”
夏语桐看着他眼里的认真,突然觉得,所有的语言都多余了。她踮起脚,在他唇上轻轻吻了一下,像落下一片羽毛。
婚礼前一天,杨泽东去了趟母亲的墓地。墓碑上的照片已经有些模糊,女人的笑容却依旧温柔。他蹲下身,擦掉碑上的尘土,轻声说:“妈,我要结婚了。她叫夏语桐,是个很好的姑娘,像您一样温柔,却比您勇敢。您放心,我会好好对她,让她一辈子都开开心心的。”
风吹过墓园,松柏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母亲的回应。杨泽东站起身,对着墓碑深深鞠了一躬,转身离开时,脚步比来时更坚定。
回到教堂时,工人们正在布置场地。彩色玻璃窗下,摆满了夏语桐喜欢的白色玫瑰,红毯从门口一直铺到圣坛前,尽头是两个交握的圆环造型,象征着永恒。
夏语桐正和设计师确认细节,看到他进来,笑着跑过来:“你看这样好看吗?”
杨泽东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好看。”
“明天你可不许紧张得说不出话。”她转过身,捏了捏他的脸颊。
“不会。”杨泽东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我这辈子最确定的事,就是娶你。”
夜色渐深,教堂的灯光亮了起来,透过彩色玻璃窗,在地上投下斑斓的光影。杨泽东牵着夏语桐的手,站在圣坛前,想象着明天的场景——她穿着洁白的婚纱,他戴着她送的袖扣,在亲友的祝福中,许下一生的承诺。
这场婚礼的序章,写满了细碎的温柔和笃定的承诺。而他们都知道,更漫长、更温暖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