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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商业危机

香港的台风天来得猝不及防,豆大的雨点砸在泽东集团总部的玻璃幕墙上,噼啪作响,像无数只手在急促地叩门。杨泽东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被狂风卷得东倒西歪的广告牌,指尖的烟燃到了尽头,烫得他猛地回神。

“杨总,环球航空的股价又跌了3%。”黄婷推门进来,脸色凝重,手里的报表被雨水打湿了一角,“竞争对手‘天航’刚才宣布,所有航线机票半价,还放出消息说……我们的飞机存在安全隐患。”

杨泽东掐灭烟蒂,接过报表。环球航空是他去年收购的老牌航空公司,本想借它打通全球物流线,没想到刚整合完,就被天航盯上了。天航的董事长是个出了名的狠角色,姓赵,早年靠倒卖燃油发家,手段阴狠,在航空圈里没人愿意得罪。

“安全隐患?”他冷笑一声,指节敲在报表上,“查清楚是谁放的风声。”

“查了,是个被我们开除的机械师,现在在天航任职。”黄婷调出一份录音文件,按下播放键,“他在采访里说,我们为了压缩成本,用了过期的航空润滑油。”

录音里的声音嘶哑,带着刻意煽动的情绪,配上天航铺天盖地的广告,难怪股民会恐慌。杨泽东的眼神沉了下来,这招够阴——打安全牌,戳中了乘客最敏感的神经。

“把所有飞机的维护记录调出来,公开给民航局和媒体。”他转身走向办公桌,语速极快,“让总工程师带团队开直播,现场拆解发动机,证明我们用的是符合欧盟标准的润滑油。另外,联系所有合作的旅行社,承诺‘安全双赔’——只要查出任何安全问题,十倍赔偿机票钱。”

黄婷点头应下,刚走到门口,又被他叫住。

“还有,”杨泽东看着窗外的暴雨,“给天航的赵总送份‘礼物’。把他三年前挪用机场建设基金的证据,匿名寄给廉政公署。”

黄婷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对付这种人,讲道理没用,只能用更狠的手段打七寸。

台风越刮越猛,办公室里的气氛比窗外的天气更压抑。小张抱着笔记本冲进来,声音发颤:“杨总,不好了!天航联合三家银行,突然抽贷!我们账户上的流动资金……只够撑一周了!”

杨泽东的手指在桌面上顿了顿。这才是杀招——先制造舆论恐慌,再釜底抽薪,想逼他低价转让环球航空。他拿起手机,翻到一个号码,犹豫了两秒,还是拨了出去。

“喂,是我。”电话接通后,他的语气缓和了些,“你那边……方便说话吗?”

电话那头是夏语桐。她刚结束画廊的闭馆工作,正坐在窗边看雨,听到他的声音,下意识地握紧了手机:“怎么了?听起来不太好。”

“没什么大事,”杨泽东避开了抽贷的事,只说,“公司有点小麻烦,可能……后天没法陪你去看版画展了。”

他以为她会失落,没想到夏语桐的声音很平静:“是航空那边的事吗?我今天看新闻了。”

杨泽东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

“夏氏有航空物流的业务,我爸提起过环球航空。”她顿了顿,又说,“需要帮忙吗?夏氏和那几家银行都有合作,我可以……”

“不用。”杨泽东打断她,语气坚决,“我的事,我自己能解决。你别担心。”

他不想把她卷进来。夏家本就不看好他们的来往,要是知道她插手自己的生意,只会更反对。

“可是……”

“听话。”杨泽东的声音软了些,“等我处理完,带你去吃你上次说的那家米其林三星,补偿你。”

挂了电话,他深吸一口气,重新变回那个杀伐果断的决策者:“联系阿布扎比的皇室基金,用南非金矿的10%股权做抵押,贷50亿美金,期限三个月。另外,让法务部准备好,随时起诉天航诽谤。”

窗外的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他眼底的狠劲。他经历过比这更凶险的局面——当年在期货市场,他曾三天差点亏光所有积蓄,靠5万块钱才翻的本。现在这点风浪,还掀不翻他的船。

第二天一早,转机出现了。廉政公署突然搜查了天航总部,赵总被带走调查的消息登上了新闻头条。天航的股价应声暴跌,抽贷的银行也慌了神,主动打来电话道歉,说愿意继续合作。

“杨总,这招太妙了!”向杨兴奋地挥舞着报纸,“现在媒体都在骂天航,说他们恶意竞争,我们的订票量反而涨了!”

杨泽东却没那么乐观。他知道赵背后有人撑腰,这事不会就这么算了。

果然,下午就收到消息:天航的股东联合几家海外资本,在股市上大量抛售环球航空的股票,试图做空。

“他们想逼我们爆仓。”黄婷的脸色发白,“我们的保证金快不够了。”

杨泽东盯着股市走势图,红色的下跌曲线像条毒蛇,在屏幕上扭曲爬行。他突然想起夏语桐昨天说的话:“我爷爷常说,越是急着咬人的狗,越怕被打鼻子。”

他拿起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递黄婷:“按这个办。”

黄婷看了一眼,眼睛瞬间亮了:“真要这么做?风险太大了!”

“富贵险中求。”杨泽东的眼神锐利如刀,“通知所有海外账户,把能动用的资金全部调集过来,反向做多!我要让他们知道,谁才是环球航空的主人。”

这场金融狙击持续了整整两天。当环球航空的股价触底反弹,连续拉出三个涨停板时,做空的资本彻底慌了,纷纷割肉离场,光是平仓损失就超过百亿。

台风过后的第一个晴天,杨泽东站在环球航空的停机坪上,看着第一架飞机冲上云霄,在湛蓝的天空划出一道白色的轨迹。黄婷递过来一份文件:“赵总被正式起诉,天航申请破产重组,我们有优先收购权。”

“不收购。”杨泽东摇摇头,“把他们的国际航线资质买下来就行,其他的不要。”他不想沾太多血腥,见好就收。

手机响了,是夏语桐发来的照片。照片里是她画廊的版画展,一幅描绘台风过后的油画前,放着两杯水,显然是给他们留的。配文:“等你。”

杨泽东笑了,回复:“马上到。”

他让司机把车开慢些,看着窗外恢复了生机的城市,心里有种前所未有的踏实。这场危机让他看清了很多事——团队的忠诚,对手的底牌,还有……夏语桐那句“需要帮忙吗”里的真心。

原来再强的孤狼,也会在某个瞬间,想找个可以依靠的港湾。而夏语桐的画廊,她的画,她递过来的那杯温水,就是他在这场商战硝烟里,找到的最柔软的角落。

车停在画廊门口时,夏语桐正站在门口等他,手里拿着把向日葵,花瓣上还带着水珠。

“欢迎回来。”她笑着说,眼里的光比阳光还暖。

杨泽东接过花,突然觉得,打赢这场仗的最大奖励,不是保住了公司,而是能看到她此刻的笑容。

这或许就是商业之外的另一种胜利——有人等你,有人信你,有人在你满身硝烟时,愿意给你一片清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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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商业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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