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于自古以来那些追求长生不老的炼丹师们“勇于作死”的探索精神。
这个时代其实已经出现了类似爆炸物的雏形。
可惜,无人掌握那最关键、最精确的配比,弄出来的东西威力有限,形同鸡肋,只能听个响,吓唬人。
这对经历过信息爆炸时代,甚至亲身体验过“边区造”黑火药生产的孔明来说,简直是小孩子过家家。
他脑海中清晰地记得那个经过无数次验证的黄金比例:硝酸钾75%、硫磺10%、木炭15%。
然而,即便知道最佳配方,以当前能找到的原材料纯度。
生产出来的黑火药,哑火率恐怕高得令人发指,效果可能连记忆中的“边区造”都不如。
但,这已经足够了!
在这个还普遍依赖刀枪剑戟、冲车云梯的冷兵器时代,哪怕是效果不稳定、威力打折扣的黑火药,也无疑是降维打击!
孔明亲自带队,领着神医华佗和一群心灵手巧的工匠。
他们寻找富含硝土的老墙根,挖土、加水搅拌、过滤、熬煮结晶,一步步提炼出略显粗糙的硝石。
他再三叮嘱工匠,此物有毒,操作务必小心。
这只是权宜之计,未来若大规模生产,还需依赖蜀地盐井熬制更纯净的硝酸钾。
军中现成的硫磺被找来,通过加热进行初步提纯。
关中最常见的柳木被砍伐,密闭炭化后研磨过筛,得到细腻的木炭粉。
赵云默默地看着这一切,他虽然看不懂这些瓶瓶罐罐和粉末的意义,但直觉告诉他,丞相正在酝酿一件足以改变战争格局的大事。
魏延则耐不住性子,围着工匠们转悠,忍不住吐槽:“丞相,这都鼓捣好几天了,到底还打不打了?您这是要炼制大力丸,还是刀枪不入的仙丹?或者准备施展啥呼风唤雨的法术?”
孔明不理会他的聒噪,指挥工匠严格按照比例混合三种粉末,再用米酒湿润,手工搓制成均匀颗粒后晾晒,这能极大增加燃烧效率。
接着,工匠们铸造出中空的薄壁铁球,塞入颗粒火药和增加杀伤力的碎陶片、铁钉,用浸油的麻线做引信。
于是,一批简陋却划时代的“土制炸弹”诞生了。
孔明满意地将其命名为——“震天雷”!
魏延拿起一个沉甸甸的铁球,掂量了几下,满脸不屑:“丞相啊,您费这么大劲,就搞出这么个小玩意?放在投石车上,还不如一块大石头好使呢!”
他摇了摇头,觉得丞相这次有点小题大做。
孔明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文长,这就是你的没见识了。你的眼光还停留在冲车撞木的时代,而我的目光,已在数百年之后。好好等着看好戏吧!”
与此同时,工匠们也在孔明的指导下,利用配重杠杆原理改进了霹雳车投石机,加长了抛射臂,增加了配重箱,使得射程从原来的几十上百米,提升到了一两百米!
还添加了竹制滑轨以固定弹体,减少投射偏差。
万事俱备。
汉军再次兵临陈仓城下。
守将王生站在城楼上,看着蜀军阵前那区区十辆改进过的霹雳车,不由得放声大笑:“哈哈哈!就这?花了这么长时间,就准备了这点玩意?都说诸葛多智,我看是徒有虚名!这天气越来越冷,眼看就要下雪了,上次他们几万人打了二十多天都奈何不了我陈仓,这次老天爷就能收了他们!兄弟们,等他们的投石车进入射程,给我狠狠地射!”
然而,汉军的霹雳车在魏军弓箭有效射程之外就稳稳停住了。
孔明羽扇轻挥,下令:“目标,城门楼及城门,集中轰击!”
士兵们将沉重的震天雷放入投石勺,点燃引信。
“不好!是火攻!大家准备灭火!”王生看到引信火花,心头一紧,连忙下令。
带着呼啸的风声,数十个黑乎乎的铁球划破天空,砸向城楼附近。
王生定睛一看,不是预想中的火油罐或巨石,而是一些黑色的铁疙瘩?
“想用这玩意砸死人?真是笑掉大牙!嗯?怎么还冒烟?难道是想放毒烟?”
他心中刚升起一丝疑惑……
轰!轰!轰!轰——!!
下一刻,震耳欲聋的连环爆炸声猛然炸响!
仿佛天公震怒,雷神降世!
剧烈的冲击波瞬间崩碎了女墙。
王生和他身边的一众将领、士兵,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在一团团腾起的火光和黑烟中化为漫天血雾!
落在城门下的震天雷更是将厚重的木制城门炸开一个巨大的缺口,飞溅的火星引燃了城门楼和附近的建筑,熊熊大火冲天而起!
第二波震天雷紧接着落下。
这一次里面填充了更多的油料,火势更加猛烈,整个陈仓城头瞬间陷入一片火海,幸存的魏军哭爹喊娘,如同无头苍蝇般乱窜。
老将廖化目睹了这宛如神迹的一幕,激动得老泪纵横,胡须颤抖,喃喃道:“天佑大汉!天佑大汉啊!丞相得此神物,何愁魏贼不灭!”
刚才还满脸不屑的魏延,此刻眼珠子瞪得如同铜铃,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好半天才猛地一拍大腿,声音因极度兴奋而拔高:“我的亲娘诶!丞相!此乃神物!神物啊!多多益善!以后咱们再也不用顶着箭雨拿人命去填护城河,冒着滚木礌石去撞城门了!”
他猛地抽出大刀,狂吼道:“城门已破!众将士,随我杀入城中,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孔明端坐四轮车上,目光冰冷地扫过燃烧的城楼,语气森寒,带着不容置疑的杀意:“陈仓此地,我不喜欢。传令,城内所有身着魏军军服者,一个不留!子龙,你也去。”
“末将领命!”赵云眼中爆发出炽热的战意,他早已按捺不住。
照夜玉狮子长嘶一声,化作一道白色闪电,竟然后发先至,瞬间超过了嗷嗷叫的魏延,率先从燃烧的城门缺口冲了进去!
“卧槽!好快的马!”魏延惊呼,羡慕得眼睛都红了、
“老子以后也要搞一匹这样的神驹!”他挥舞着大刀,如同猛虎入羊群,刀光闪过,残肢与断戟齐飞,杀得畅快淋漓。
而赵云更是勇不可当,龙胆枪化作点点寒星,刺穿一名名魏军的咽喉。
一名魏将挥舞流星锤悍不畏死地冲来,赵云侧身轻松避过沉重的锤风,枪杆顺势反扫。
“咔嚓”一声脆响。
长枪砸在对方膝盖上。
魏将惨叫着落马,随即被赵云回马一枪刺穿喉咙!
“常山赵子龙在此,取尔首级,祭我军魂!”声如惊雷,震慑敌胆。
在一旁厮杀的魏延看到这一幕,忍不住低声惊叹:“真有当年赵老将军之勇,甚至……更胜一筹!丞相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张苞换上了低配版的丈八蛇矛,一矛刺出,竟穿透魏军的盾阵,直接将后面的士兵捅穿。
关兴挥舞着仿制的偃月刀,刀锋旋转如轮,瞬间劈断三柄刺来的长戟,顺势一刀将一名魏将的首级斩飞,大喝道:“丞相有令,荡平陈仓!魏军,一个不留!”
城楼被“天雷”瞬间摧毁,守将阵亡,再加上赵云、魏延这等猛将带头冲杀,残余的魏军早已吓破了胆,士气彻底崩溃,只想逃跑,却如何跑得过汉军的战马?纷纷被追上砍倒。
当孔明的四轮车在亲兵护卫下驶入依旧弥漫着硝烟和血腥味的陈仓城时,战斗已接近尾声。
这座军事重镇的百姓被集中押解到空地上,跪了一片,瑟瑟发抖。
由于曹魏长期的坚壁清野政策,陈仓城内真正的平民并不多,仅数千人。
不久,赵云来报:“主公,城中府库粮食不多,仅够数千人食用数月。”
孔明闻言,眉头微皱。
想起前世第二次北伐,就是在此城下碰得头破血流,伤亡上万精锐却无功而返,当时这些魏国军民也参与了守城。
他面无表情地转身,对魏延丢下一句冰冷的话:“此地,交给你了。”
魏延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狂喜之色:“丞相,您这是……转性了?”
他立刻明白了孔明的意思,这是给了他绝对的处置权!
当即脸上闪过一丝狠厉,抱拳道:“丞相放心,末将明白!”
他立刻下令:“所有适龄男丁,凡有反抗能力或疑似参与过守城者,全部处决!那些寡妇……分配给军中因伤无法再战的弟兄,也算有个依靠。记住,不得伤害孩童,违令者斩!”
他终究还是保留了一丝底线,没敢触动丞相可能在意的地方。
魏延麾下的士兵立刻如狼似虎地行动起来。
最终,一千五百余名被认定为“有威胁”的魏国军民被处决。
汉军缴获了大量弓弩、箭矢、刀矛、皮甲以及部分存粮。
拿下陈仓,意味着从关中通往汉中的第二条粮道被打通。
然而,凛冬已至。
大规模的粮食运输恐怕只能进行最后一批了。
孔明命关兴、关平率领两千人马驻守陈仓,修缮城防,自己则亲率主力,兵锋直指几十里外的雍城!
雍城,乃是雍州核心,战略地位极其重要。
此地由司马懿的心腹,雍城都督杜袭驻守,之前被赵云阵斩的郭淮也曾在此协防。
还有骁骑将军秦朗在此常驻。
由于孔明此次北伐声势浩大,司马懿已紧急加强了雍城防御。
除了原有的五千到八千守军,还增调了中央军两千精锐,以及征发了雍州屯田兵三千人。
若能拿下雍城,就能彻底切断魏国中枢与凉州的联系,为日后蚕食凉州,甚至重新打通西域铺平道路!
这是孔明前几次北伐梦寐以求却未能实现的战略目标。
但以目前手中的兵力,强攻雍城这样城高池深、守军充足的坚城,有点困难。
孔明决定采取围困战术,主力围困东面,南北两面布置少量兵力监视,而通往陇山的西面则故意放开,既是围三阙一的战术。
果然,城内的杜袭得知蜀军围城,压根没放在心上。
他收到的情报是蜀军猛攻陈仓不下,以为孔明是久攻陈仓受挫,才转而来碰碰雍城的运气。
他对此嗤之以鼻:“哼!诸葛村夫,任你有千般诡计,我自深沟高垒,闭门不战,你能奈我何?”
他下令全军严守,绝不出战。
汉军前线。
赵云观察后回报:“主公,雍城城墙比陈仓更高更厚,守军弓弩密集,戒备森严,城内人口恐怕有数万之众。”
孔明点头:“分析得不错。传令下去,就地扎营,继续赶制震天雷,同时等待秋收部队前来会合。每日派人在城下骂阵,若能激其出战,再好不过。”
魏延立刻拍着胸脯揽下骂阵的活儿:“丞相,这个我熟!交给末将,保证骂得他们祖宗十八代都不得安宁!敌将要是敢露头,我直接砍了他!”
然而,这次魏延失算了。
他带着嗓门大的士兵在城下污言秽语,骂得口干舌燥,城楼上的魏军守将竟然直接转身走了,仿佛回家吃饭一般,根本不予理睬。
把魏延气得暴跳如雷,发誓破城之日,定要将这群缩头乌龟千刀万剐。
几日后,老将廖化率领数千人马,押送着大量粮草前来会合。
“禀丞相,此次秋收,共得粮食,可供我军万人食用一月有余。”
廖化汇报时,脸上带着丰收的喜悦,但随即又露出一丝迟疑,“不过……此次发生了一件怪事。有个口吃的魏国小官,自称是负责屯田的典农功曹,主动向我们投降,还带着我们找到了一个隐蔽的粮仓。可等我们接收粮仓后,这个人却……消失不见了。”
赵云闻言,询问道:“此人可曾留下姓名?”
廖化努力回忆了一下,不太确定地说:“好像……姓邓,叫邓……邓艾。”
一旁原本气定神闲的孔明,听到“邓艾”两个字,瞳孔骤然收缩,猛地从四轮车上站了起来,甚至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我他妈的!此人是诈降!”
廖化,这位堪称三国活化石,从黄巾起义一路奋战至今的老将,是关羽的忠实拥趸,能力稳健,蜀汉后期“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的谚语,其实是对他能力的肯定。
然而,就是这样一位老成持重的将领,在原历史的轨迹中,却败在了邓艾之手!
可以说,泱泱蜀汉,最终就是亡于邓艾和钟会之手!
宿敌就在眼前,还戏耍了自己的部下,孔明岂能不怒?
“廖化!速起点齐兵马,张苞随我同行,立刻去诛杀邓艾此獠!文长,子龙,你二人镇守大营,严防敌军偷袭!”
“末将遵命!”魏延抱拳领命,心中却狐疑万分。
一个名不见经传、说话都不利索的小小典农官,怎么会引得丞相如此震怒,甚至要亲自出马追杀?
难道这小子把丞相的宝贝女儿给拐跑了不成?
在廖化、张苞等人震惊的目光中,孔明竟一把丢开了从不离手的羽扇,利落地翻身骑上了一匹战马!
亲兵们都愣住了,这完全打破了丞相一贯运筹帷幄、羽扇纶巾的固有形象。
此刻的诸葛亮,浑身散发着一股凌厉的杀伐之气!
张苞耿直,担忧地问:“丞相,骑马颠簸,耗费体力,您的身体……”
孔明自从百世归来,系统加身,又暗中以呼吸法调理,身体早已恢复,坐四轮车更多是习惯和维持形象。
此刻他朗声笑道:“无妨!诛杀邓艾,乃当前第一要务!立刻出发!”
数千精锐骑兵呼啸而出,直奔那处被邓艾“指引”的粮仓。
赶到地点,只见粮仓已空,四周散布着一些村落。
孔明目光锐利如鹰,下令:“将所有村落给我团团围住,挖地三尺,也要把邓艾这个龟孙子给我揪出来!廖化,你立刻根据记忆,画出邓艾画像,分发各部,找到此人,立刻带来见我!若敢反抗,格杀勿论!”
众将领命,各带数百骑兵,如同梳子一般,将附近区域来回梳理了好几遍,弄得鸡飞狗跳,人心惶惶。
然而,奇怪的是,邓艾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踪影全无。
此时,在某个村落最污秽不堪的茅厕之下,粪坑的污浊液体中,一个脑袋小心翼翼地探了出来。
邓艾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脸上混杂着粪便和泪水,内心充满了无尽的委屈和恐惧。
“至……至于吗?我邓士载,不过一区区典农功曹,就……就卖了友军一个粮仓,何德何能,竟……竟劳烦诸葛丞相亲率大军,如……如此兴师动众地搜捕于我?想我胸怀济世之才,今日竟……竟沦落至斯,藏身于粪坑之中!”
他原本还有几分诈降成功的自得,此刻早已被这超规格的“待遇”吓得魂飞魄散,只剩下怀疑人生。
孔明久寻不获,心中烦躁。
若此时能除掉邓艾,等于提前为蜀汉剪除了一个未来的心腹大患。
正郁闷间,忽见路边一老农正在哀哀哭泣。
张苞上前询问,原来老农家中原有薄田,因天灾战乱欠下地主粮债,土地被强行霸占,连小女儿也被抓去抵债,做了丫鬟。
“地主……豪强……世家……”孔明低声咀嚼着这几个词,眼中寒光渐盛。
这些盘踞在地方上的特权阶级,拥有大量土地却隐匿人口、逃避赋税,是趴在国家和百姓身上吸血的蛀虫!
他们积累财富,蓄养私兵,垄断知识,形成强大的地方势力,甚至能影响朝政更迭。
孙权现在基本就是在和这帮人内斗,无心北伐。
一个念头在孔明心中清晰起来。
他要建立的,是一个强盛的大汉,而不是一个被世家豪强掣肘的王朝!
猛地抬起头,声音传遍四野:“这天下,苦豪强久矣!他们兼并土地,盘剥百姓,隐匿人口,动摇国本!今日,我诸葛孔明,便替这关中百姓,碎了这第一道枷锁!”
廖化闻言,面露难色,上前低声道:“丞相,三思啊!这附近不少土地,都是弘农杨氏的产业。杨家势大,门生故吏遍布朝野,杀了他们的人,恐怕……”
“弘农杨氏?杨修那个家族?”孔明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在我眼中,无分弘农杨氏还是其他世家!凡是依附魏国,盘剥百姓,阻碍大汉光复者,皆为汉贼!传令:即日起,凡我军占领区,所有依附魏国、为富不仁之地主豪强,查实罪证,一律抄家处决!其土地、钱粮,全部收归汉军所有,然后,按人头均分土地,给贫苦百姓耕种!”
他目光扫过一脸震撼的廖化、张苞等人,声音铿锵:“消灭这些世家豪强,并非要灭其家族,而是要打掉他们垄断土地、操控地方、阻碍上升的门阀特权!唯有如此,才能解放生产力,让百姓真正受益,让人才得以涌现,为我新大汉奠定万世不易之根基!”
此令一出,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
消息迅速传开,汉军占领区内,那些往日作威作福的豪强地主顷刻间迎来了末日。
而无数贫苦百姓则奔走相告,欢欣鼓舞,看向汉军和那位诸葛丞相的目光,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崇敬与拥戴。
有了百姓的支持。
接下来打西凉,和关中就稳了。
要知道始皇帝和刘邦都是依靠关中的肥沃土地,逐步统一天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