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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完整的圆·未终的线

——10月2日—10月15日江城老楼·34°S的船票·薄荷钟摆的约定簿

共七万九千三百步,一步一闭环

10月2日09:17老楼庭院·薄荷的圆

庭院的泥土里,薄荷已经蔓延成圆,最外围的叶片尖端,刚好对齐10月1日黎明时齿轮转动的轨迹。

商逾因蹲在圆边,用树枝画切线,切线延伸到老楼的墙根,那里有株新苗正破土而出,茎秆上的绒毛排列成“34”的摩斯密码。“这是爷爷种的最后一粒种子,”奶奶端着水壶过来,水流在泥土里渗成圆,“他说等薄荷长满整个院子,就该给时光画个逗号了。”

林穗把那张概念机票铺在圆心上,阳光透过机票的齿轮孔,在泥土里投下串光斑,光斑随太阳移动,在薄荷叶上拼出“船票”两个字。简夏夏突然发现,机票边缘的齿轮齿牙,正慢慢嵌进薄荷的根系——纸纤维与根须缠绕在一起,像把过去与未来缝成闭环。

许姜伊的小提琴靠在圆的切线处,琴身的倒影与叶片的阴影重叠,形成个完整的圆。她翻开琴谱,夹着的片薄荷叶叶脉,竟与世界地图上的经纬线重合,34°N与34°S被叶脉连成直线,中点刚好落在江城老楼的位置。

庭院的篱笆上,爬满了鼓棒的侧枝,枝丫间挂着12只纸船,每只船里都躺着颗薄荷种子。风过时,纸船顺着藤蔓转动,在阳光下划出无数个小圆,像给大圆圆周点缀的星子——其中34只船的帆上,写着“薄荷钟摆”的巡演城市,从江城开始,一直延伸到34°S的尽头。

10月3日14:22江滩码头·船票的经纬

江滩的码头停着艘旧木船,船身被漆成薄荷绿,甲板上用白漆画着巨大的圆,圆心处嵌着块铜制罗盘,指针永远指向34°S。

“这是爷爷的船,”奶奶抚摸船舷的木纹,那里有圈圈年轮状的刻痕,“他总说,水路比天空更懂等待,每道浪都是时光的圆。”林穗正往船帆上钉薄荷茎编成的绳,绳结的打法与音乐厅调音台的线路相同,“这样风能顺着绳结的方向,带着船走直线。”

简夏夏把鼓面铺在甲板的圆心上,鼓皮的氧化纹与船身的圆完美重合。他敲了敲鼓,船帆突然鼓起,帆上的投影在江面铺开,像张巨大的乐谱,江浪拍打船身的声,刚好是乐谱的休止符。

许姜伊的小提琴放在罗盘旁,琴码的影子与指针重叠,指向34°S的刻度。她拉动琴弓,琴弦的振动让罗盘的铜面泛起涟漪,涟漪里映出12年前的码头——三个孩子蹲在旧木船旁,用树枝在船板上画圆,圆心里写着“要去很远的地方”。

商逾因在船舱里找到个铁盒,里面装着12张船票,每张票的目的地都是“34°S”,日期从2011年10月2日到2023年10月2日。最新的那张船票背面,贴着片新鲜的薄荷叶,叶脉的纹路里,能看到“薄荷钟摆”四个字的水印。

10月4日16:50省城音乐厅·舞台的圆

音乐厅的舞台被重新布置,中央画着个绿色的圆,与江城庭院的薄荷圆半径相同。

34排的座位上,每椅都放着片薄荷叶,叶尖朝着舞台的圆心。林穗站在圆心上,手里举着12年前的节目单,单上的“特邀嘉宾”后,被补写上“薄荷钟摆”,字迹的墨水是用薄荷汁调的,在光线下泛着绿。

简夏夏的鼓被搬到圆的东侧,鼓皮上的年轮与舞台的圆形成同心圆。他试敲时,34排的薄荷叶同时颤动,叶片上的露珠滚落在地,连成条从观众席到舞台的线,像12年时光终于走成直线。

许姜伊的小提琴在圆的西侧共鸣,琴音绕着舞台的圆旋转,与12年前试音带的旋律形成闭环。商逾因坐在钢琴前,琴键的阴影在圆上投下黑白相间的弧,像给时光的圆画上琴键。

后台的镜子里,五个人的倒影与12年前的小身影重叠,镜沿的齿轮状花纹慢慢转动,把两个时空的影子碾成完整的圆。镜子角落,不知何时多了行字:“舞台的圆,从来不是终点,是让回声绕回来的地方。”

10月5日20:30老楼屋顶·星轨的圆

屋顶的晾衣绳被架成圆形,12只纸飞机绕着圆心旋转,每架飞机的机翼都牵着根薄荷茎,茎的另一端连向地面的薄荷圆,形成个立体的球。

商逾因用天文望远镜看天琴座,星轨的圆与屋顶的圆在镜头里重合,圆心处的那颗亮星,刚好落在奶奶藤椅的位置。“爷爷说这是‘家星’,”奶奶指着星,“无论走多远,它的光都会绕回屋顶的圆。”

简夏夏把鼓棒插进圆心的泥土,根须立刻顺着晾衣绳的圆生长,在夜空下织成绿色的星轨。许姜伊拉起为“家星”写的曲子,旋律绕着纸飞机的圆旋转,与星轨的转动频率同步,像给天空的圆配了乐谱。

林穗的帆布包躺在圆的边缘,包上的CX862标志已经磨成圆,圆心里露出个小口袋,里面装着12粒薄荷种子,每粒都刻着个城市名。“等我们走到34°S,就把它们种成新的圆,”她笑着说,“让所有圆连起来,变成绕地球的线。”

午夜的月光把屋顶的圆照成银盘,五个人躺在圆上,看纸飞机带着星轨的影子旋转。商逾因突然发现,每个人的指尖都泛着绿光,是薄荷的汁液,五根手指的光在圆心汇聚,拼成颗完整的星星——像12年的等待,终于在此时聚成光。

10月6日—10月14日流动的圆·生长的线

这九天里,江城的薄荷继续蔓延:庭院的圆扩展到街角,老楼的墙根爬满绿藤,江滩的沙上长出薄荷组成的经纬线,省城音乐厅的舞台圆边缘,冒出新的芽。

“薄荷钟摆”的排练越来越密集,他们的旋律里开始混进更多声音:江浪的拍岸、钟摆的晃动、齿轮的咬合、种子的发芽……这些声音在空气中绕成圆,又顺着风走成直线,漫向更远的地方。

林穗订了去34°S的船票,票面上的齿轮纹已经和老楼的钟摆齿轮咬合,票根被剪成薄荷叶的形状,叶尖指向出发的日期。奶奶把100分记分板的背面画成世界地图,所有走过的路都被薄荷茎连成圆,圆与圆之间用箭头连接,像条永远走不完的线。

10月14日的黄昏,最后一片薄荷叶落在34°S的船票上,叶脉的纹路刚好覆盖了“终点”两个字,露出下面的“起点”——原来船票的正反面,本就是个闭合的圆。

10月15日08:00江滩码头·启航的圆

老楼的薄荷已经爬满码头,在船身周围织成个巨大的圆,圆的切线延伸到江水深处,像给船系了根绿色的缆绳。

五个人站在甲板的圆心上,简夏夏的鼓棒斜插在船舷,根须缠着船锚的铁链,茎秆上的齿轮状凸起正慢慢转动,像在给船锚松绳。许姜伊的小提琴靠在罗盘旁,琴码的影子与指针形成34°角,指向南方。

商逾因打开那本“薄荷钟摆”的约定簿,最后一页画着个没有闭合的圆,缺口处写着:“等待下一笔,从34°S开始”。林穗把12年的船票、机票、入场券碎片都贴进簿子,空白处种着颗薄荷种子,已经冒出芽尖,芽尖朝着缺口生长。

奶奶站在码头的圆边缘,挥手时,手腕上的薄荷茎手环突然散开,茎秆飘向船身,在船与岸之间连成线。“记得给圆画切线,”她的声音被风送过来,“别让它变成困住自己的圈。”

船启航时,所有薄荷突然朝着南方倾斜,叶片摩擦的声汇成一句话:“我们走啦,带着江城的圆。”江水在船后形成个巨大的漩涡,漩涡的中心,倒映着老楼的屋顶——那里的薄荷圆还在生长,像个永远等在原地的圆心。

甲板上的五个人同时看向北方,江城的轮廓越来越小,最终缩成个点,嵌在34°N的纬度线上。商逾因突然在约定簿上画了道切线,从圆的缺口延伸出去,笔尖的墨水里,混着颗薄荷种子。

——12月1日—12月25日昆仑山口·冰川观测站·雪地里的第一声鼓

12月1日07:00昆仑山口·风蚀的路

阿吉把最后块玛尼石堆上经幡时,风突然改变了方向,经幡的碎片被卷向冰川,像群白色的鸟。

他的羊皮袄下摆沾着冰碴,是昨晚在冰缝边守了整夜的痕迹——那里有面被冻住的鼓,鼓皮是牦牛的胃做的,边缘缠着风蚀的绳子,像件被时光啃过的旧物。“是山神丢的玩具,”向导老周曾这么说,皱纹里结着霜,“等雪线降到海拔3400米,鼓就会自己响。”

今天的雪线刚好在3400米。阿吉踩着冰镐往冰缝下爬,冰镐凿冰的声里,混进细微的“咚咚”声,像鼓在冰里翻身。裂缝深处的冰面泛着蓝,鼓的影子在冰里晃动,周围的冰碴随着声波簌簌下落,在冻土上堆成小小的雪坟。

他用体温融化鼓周围的冰,指尖触到鼓皮时,突然感到一阵震颤——不是风的缘故,是鼓皮下面有东西在动。冰面裂开道细缝,露出张被冻住的纸,纸上的字迹被冰泡得发胀,勉强能认出是行诗:“雪线以上,所有声音都带着冰的齿痕”。

12月3日11:20冰川观测站·冻土上的诗

夏芽把观测数据写在桦树皮上时,笔尖的冰碴落在冻土上,融成个小小的字:“风”。

她的科考站铁皮房里,堆着从冰缝里捡来的物事:半块风蚀的琴身(琴弦早被吹断)、个冻住的笔记本(纸页间夹着干枯的雪莲)、还有片被冰雕刻成音符形状的石片。“都是上批观测员留下的,”老周送燃料来时说,哈气在胡子上凝成霜,“他们说这里的风会写诗,藏在冰缝里。”

今天的风速是34米/秒。夏芽抱着桦树皮往冰缝走,风把纸页吹得哗哗响,路过阿吉守着的鼓时,鼓突然自己响了声,震落的冰碴在她的桦树皮上砸出个洞,洞里渗出的水,刚好填满“风”字的笔画。

她蹲在鼓边看那张冻住的诗,冰里的字迹突然清晰起来,多出行新的:“当琴身长出冰棱,就是风在调弦”。夏芽摸出那半块风蚀的琴身,琴颈的断口处,果然结着排冰棱,长短不一,像被调过的弦。

12月5日15:40雪线边缘·会走路的鼓

阿吉发现鼓不见了时,雪地上有串奇怪的脚印——不是人的,是圆形的压痕,像鼓自己在滚。

压痕延伸到观测站的铁皮房,在门口消失。夏芽正用那半块琴身接雪,琴槽里的雪融化成水,滴在地上的节奏,竟与鼓失踪前的震颤同步。“它在找共鸣,”她指着琴身的冰棱,“就像人找能听懂自己的声音。”

老周扛着劈柴过来,看到地上的压痕突然笑了:“这鼓每年雪线降到3400米都会醒,去年滚到冰川湖,把冰面敲出个洞,洞里浮出首诗。”他放下柴,从怀里掏出片晒干的雪莲,“这是从洞里捞的,花瓣上的纹路能拼成‘等’字。”

黄昏时,鼓突然从铁皮房的床底下滚出来,停在琴身旁边。夏芽用体温化开鼓皮上的冰,发现鼓腔里塞着团羊毛,羊毛里裹着个小小的木牌,上面刻着个陌生的符号,像被风蚀过的“乐”字。

12月7日—12月20日雪地里的合奏

鼓开始在雪线边缘游走,有时停在冰缝,有时靠在观测站,每次停下,那半块琴身就会发出共鸣,冰棱碰撞的声像在回应。

阿吉跟着鼓的脚印写诗,把字刻在风蚀的石头上:“冰是冻住的浪,鼓是醒着的山”“琴身的冰棱断了三根,风就换了三个调子”。夏芽用琴身接雪水,水在冻土上漫开的痕迹,刚好是诗的分行,像大地在抄录。

老周说,上批观测员里有个敲鼓的,冬天在冰川湖凿冰捕鱼时,鼓掉进冰缝,人跟着下去捞,就再也没上来。“他总说这里的风有旋律,”老周的烟斗在雪地上画圈,“要把鼓埋在能听见风的地方。”

12月20日的暴风雪里,鼓突然在冰川湖的冰面停下,琴身的冰棱全部震断,断口处渗出绿色的汁液——不是冰融水,是某种植物的汁液,在雪地上画出条线,线的尽头,冰面下有团黑影,像被冻住的人。

12月25日00:00冰面以下·未识的风

三个雪堆在冰川湖旁隆起,阿吉的诗碑、夏芽的琴身、老周的雪莲都被埋在里面,最中间的雪堆里,鼓正发出沉闷的响,像在给什么东西伴奏。

冰面突然裂开,那团黑影浮上来,是具被冰裹着的躯体,怀里抱着个完整的笔记本,纸页上的诗已经写满,最后一页是幅画:三个陌生人围着鼓和琴,背景的雪线以上,风正化成音符的形状。

鼓的声音越来越响,冰面的裂缝里渗出绿色的汁液,在雪地上织成网,网住所有雪堆。阿吉突然认出木牌上的符号,是上批观测员的族徽,代表“未识的风”——那些没被命名、却在心里留下痕迹的声音。

夏芽把断了的冰棱插进冻土,棱尖朝着南方,那里的雪线正在上升,绿色的汁液顺着棱尖流淌,像条往低处去的河。老周点燃烟斗,烟圈在鼓的震颤中变成圆,圆里飘出片雪莲花瓣,落在笔记本的画上,刚好盖住“陌生人”三个字。

风突然转向,带着鼓的声音往雪线以上飘去,琴身的断口处,新的冰棱开始生长。阿吉在最后块诗碑上刻下:“我们都是雪线边的鼓,等着陌生的风来敲”。

远处的观测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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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完整的圆·未终的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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