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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旋转的钟摆·共振的弦

——9月11日—9月20日江城老楼·记忆碎片铺成的路·未完成的乐谱

9月11日06:15老楼阁楼·积灰的钟

阁楼的木梯每踩一步就哼一声,像老钟在清嗓子。

商逾因举着手机手电筒往上爬,光束扫过积灰的横梁,照出挂在半空的十二只钟——有带摆锤的座钟,有塑料电子钟,甚至有只怀表,表盖裂着缝,指针停在10:34。

“这些是你爷爷修坏的钟。”奶奶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带着煎蛋的焦香,“他总说,好钟要能听见过去的声音。”

手电筒的光突然被什么挡住。商逾因抬头,林穗正站在阁楼最顶端,指尖捏着只铜制钟摆,摆锤上刻着朵模糊的薄荷花。“2011年8月25日,省城音乐厅的后台挂着只同款钟,”她转身时,钟摆晃了晃,在积灰的地板上投下道晃动的细线,“那天它慢了34秒,刚好错过你们的试音时间。”

简夏夏抱着鼓面挤上来,鼓皮上的氧化纹在光线下像幅星图。“我记得这鼓面!”他突然指着鼓边的牙印,“那天试音前我咬的,因为紧张。”林穗的指尖轻轻按在牙印上,像是在触摸某个滚烫的瞬间——12年前的后台,她确实看到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抱着鼓面啃得满脸通红。

许姜伊从钟群里抽出盘磁带,标签已经泛黄,上面的字迹却很新:“补录于北纬34°观测台”。她把磁带塞进阁楼角落的录音机,按下播放键的瞬间,所有钟摆突然同时晃动起来,摆锤撞出的叮咚声,刚好和磁带里的鼓点重合。

“是简夏夏的第一声鼓。”奶奶不知何时也爬上了阁楼,手里端着盘薄荷煎蛋,香气混着磁带转带的沙沙声漫开来,“那天你们在屋顶排练,他敲错了34次,每次错了就往鼓皮上粘片薄荷叶。”

商逾因突然发现,怀表的裂缝里卡着半片薄荷花瓣。他小心地挑出来,花瓣落在钟摆的铜座上,瞬间洇出片淡绿色的痕——像12年前某个被雨水打湿的乐谱角。

9月12日10:00老楼客厅·琴键的记忆

客厅的旧钢琴盖被擦得发亮,琴键间还卡着片干了的薄荷叶。

林穗坐在琴凳上,指尖悬在黑白键上方,迟迟没有落下。许姜伊把小提琴放在琴盖上,琴码的位置刚好对着中央C键,12年前她就是这样,总把小提琴当尺子,量每个琴键的宽度。

“当年这架钢琴差点被卖掉。”奶奶端来四杯薄荷茶,杯底沉着颗糖,“你们走后第二年,老楼要翻新,我抱着琴盖哭了三天,后来发现琴膛里藏着你们的纸飞机,就没舍得。”

商逾因掀开琴盖,琴膛深处果然堆着团纸,展开来看,是三架粘在一起的纸飞机,机翼上分别写着“钢琴手商逾因”“小提琴手许姜伊”“鼓手简夏夏”。简夏夏突然跳起来,指着其中架飞机的折痕:“这是我折的!我总把机翼折成三角形!”

林穗的指尖终于落在琴键上,第一个音弹出来,所有薄荷茶的水面都震出细波纹。“这架琴的C键比标准音低34赫兹,”她笑着说,“当年调音时特意调的,因为你们试音带里的C键,就带着点懒懒散散的低。”

许姜伊突然拉起小提琴,琴弓擦过琴弦的瞬间,钢琴的C键竟自己颤了起来。她低头看琴码,发现12年前刻的小记号还在——三个歪歪扭扭的音符,像三个手拉手的小人。

简夏夏把鼓面扣在钢琴上,鼓皮的氧化纹和琴键的缝隙刚好对齐。“这样就像个大舞台啦!”他敲了下鼓,回声在客厅里转了三圈,撞在林穗带来的帆布包上,包里的旧节目单掉出来,飘在琴键上,盖住了“特邀嘉宾”四个字。

商逾因发现节目单背面有行小字:“给三个会让时间慢下来的孩子”。字迹的墨水混着薄荷汁,在光线下泛着绿,像刚写上去不久。

9月13日14:20江城老街·薄荷糖的坐标

老街的石板路被晒得发烫,每块砖的缝里都藏着粒糖渣。

林穗领着他们走到巷尾的杂货店,玻璃柜里摆着排薄荷糖,糖纸和12年前的一模一样——蓝底印着白星星,角落有个极小的“34”。

“当年你们总来买这种糖。”店主是个瘸腿的老人,柜台上摆着个铁皮盒,“有个戴草帽的姑娘,每年8月25号都来买34颗,说要等三个孩子回来分。”

简夏夏突然指着铁皮盒:“这是我的!”盒子上的漆掉了块,露出下面的铅笔字“简夏夏的鼓槌盒”。老人笑着打开盒,里面果然躺着根磨得发亮的木槌,槌头缠着圈薄荷茎,和他现在手里这根发了芽的鼓棒,纹路能对上。

许姜伊拿起颗糖,糖纸的褶皱里卡着根头发,是浅棕色的——和她12年前的发色一样。林穗也拿起颗,剥开时糖纸“嘶”地响了声,像12年前音乐厅后台,她撕糖纸给紧张到哭的小姑娘听。

商逾因注意到玻璃柜的角落,摆着本撕页的日历,停在2011年8月31日。撕下来的那页被压在糖罐下,上面用红笔圈着“北纬34°”,旁边画着架纸飞机,机翼上写着“未寄出”。

“这页是当年那个草帽姑娘留下的。”老人用拐杖敲了敲柜台,“她说等孩子们种完薄荷,就把这页贴回日历上。”简夏夏突然把鼓棒往石板路上一戳,发了芽的顶端刚好对着日历的红圈,像给坐标打了个醒目的结。

9月14日18:30江滩·倒淌的影子

江水漫过脚踝时,夕阳把五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五条浸在水里的带子。

林穗蹲下来,用手指在湿沙上画航线,从江城到北纬34°的小镇,再回到江城,航线的拐点处画着个小小的钟。“当年我跟着你们的纸飞机走了很多地方,”她画到钟的位置时停了停,“每次钟摆晃34下,就知道离你们近了一步。”

奶奶把带来的薄荷苗分给大家,让每个人种在沙里。许姜伊的苗刚埋好,就被浪冲出来,根须上缠着片贝壳,贝壳内侧的纹路像段小提琴谱。“这是12年前你掉的,”奶奶帮她重新埋好,“那天你们在江滩排练,琴弓扫到贝壳,划了道小口子。”

简夏夏把鼓棒插进沙里,发了芽的部分刚好露出水面,像个绿色的航标。他踩着鼓棒的影子转圈,转着转着突然定住——夕阳下,他的影子和12年前那个扎羊角辫的影子重叠了,连转圈时踢起来的沙粒都在同一个弧度里。

商逾因在沙上拼入场券碎片,潮水涨上来时,碎片突然变得透明,能看到背面奶奶写的小太阳。林穗的指尖轻轻覆在太阳上,潮水退去后,沙上留下五个重叠的指印,像朵五瓣花,花心刚好是太阳的位置。

远处的货轮鸣笛,笛声在江面上荡出34圈涟漪。许姜伊突然拉起小提琴,旋律顺着涟漪漫开,林穗从帆布包拿出口琴加入,商逾因用手指敲着湿沙当钢琴,简夏夏踩着鼓点蹦跳,奶奶则把薄荷糖抛向空中——糖纸在夕阳里闪闪发亮,像串被风扬起的星星。

9月15日21:15老楼屋顶·星轨落地

屋顶的藤椅被搬到正中央,五个人围着它坐下,薄荷盆摆在椅脚,叶片在晚风里轻轻拍打着椅腿。

林穗打开带来的天文望远镜,镜头对准天琴座。“看那里,”她调着焦距,“三颗亮星连成的线,刚好和老楼到音乐厅的路重合。”商逾因趴在镜头前看,突然笑出声——星轨的拐角处,有颗星比别的亮0.34秒,像被谁用荧光笔描过。

简夏夏把鼓面铺在瓦片上,用鼓棒敲出摩斯密码:“我们在这里”。敲到第34下时,远处观测站的探照灯突然闪了三下,像是在回应。许姜伊发现鼓皮的氧化纹在月光下连成了星座图,其中有个星座的形状,和林穗帆布包上的CX862航班标志一模一样。

奶奶从藤椅下摸出个铁盒子,里面是12年来的天气预报单,每张8月25日的单子上都圈着“晴”。“我总怕下雨,你们的纸飞机会湿。”她指着其中张单子,角落有个小小的铅笔字“穗”,“每年都是这个姑娘帮我查的天气。”

林穗的指尖划过“穗”字,突然从包里拿出本日记,翻开的那页贴着片干枯的薄荷花瓣,日期是2011年8月25日:“今天在音乐厅后台捡到架纸飞机,上面写着‘要让薄荷开满北纬34°’。三个孩子的试音带很好听,像带着风的味道。”

商逾因把手机架在望远镜上,拍下天琴座的照片。放大看时,星轨的间隙里竟藏着无数细小的光斑,像12年前他们撒向空中的入场券碎片。许姜伊突然指着照片边缘:“那是什么?”

五个人凑过去看——照片角落,有片模糊的云,形状像架纸飞机,机翼上似乎写着字。简夏夏把照片亮度调到最高,字迹慢慢显出来:“我在等你们的回声”。

9月16日09:45省城音乐厅后台·未关的灯

音乐厅的后台比记忆里暗,应急灯的光在走廊里投下长长的影子,像未拆的幕布。

林穗推开标着“调音台”的门,设备上蒙着白布,掀开时扬起的灰尘在光线下跳舞。“那天你们就在这里试音,”她指着调音台旁的小板凳,“简夏夏总踩在上面够开关,把凳腿都踩歪了。”

简夏夏果然发现凳腿有道歪痕,和他现在鞋子的纹路能对上。他站上去,指尖刚好碰到调音台的推子,推子上还缠着根线,是薄荷色的——12年前他总把薄荷茎缠在推子上,说这样能带来好运。

许姜伊的小提琴突然自己响了声,琴弓明明靠在墙上。她走过去看,发现琴弓的马尾上缠着片干花瓣,是薄荷的。林穗笑着说:“当年你试音时太紧张,琴弓掉在花盆里,沾了片花瓣就再也没掉过。”

商逾因在调音台的抽屉里找到盘磁带,标签是空白的。塞进机器里播放,传出的不是乐声,是三个孩子的笑声,夹杂着“再练34遍就回家”的约定。磁带转着转着,突然卡住,倒带时吐出张纸,是张画着钢琴的涂鸦,角落写着“商逾因的秘密基地”。

后台的灯突然全亮了,林穗说是声控的,“你们的笑声总比别人响34分贝,一进门就亮。”灯光下,他们发现墙上刻着无数个小记号,是歪歪扭扭的音符,每个音符旁边都画着片薄荷叶——从2011年到2023年,刚好12排,每排34个。

9月17日13:20音乐厅观众席·34排的脚印

观众席的34排积着薄灰,每个座位上都有个浅浅的脚印,像有人常来坐着。

简夏夏坐在当年的位置上,脚刚好能碰到前排的椅背,椅背上有个小小的牙印——和他鼓面上的牙印一模一样。“我当年总咬这里,”他笑着说,“因为紧张到想咬人。”林穗指着牙印旁的刻痕:“我每年来都刻道,等它凑够12道,就知道你们该回来了。”

许姜伊坐在旁边,发现座位底下有个小提琴形状的凹痕。她把琴放进去,刚好卡住,琴码的位置对着地上的道裂缝,裂缝里卡着半片薄荷糖纸。“这是你掉的,”奶奶蹲下来看,“那天演出结束,你把糖纸塞进去说‘给12年后的自己留个信’。”

商逾因站在34排的过道里,突然发现地面的灰上有串新脚印,和他现在的鞋码一样。林穗说:“我昨天来打扫过,特意在你的位置上踩了踩,想让脚印等你回来重合。”

舞台的幕布突然动了下,像是被风吹的。五个人抬头看,幕布的褶皱里露出个东西——是架纸飞机,机翼上写着“2023年8月31日”。简夏夏跑上去拿,发现飞机里裹着颗薄荷糖,糖纸已经被幕布的灰尘染成灰色,但“34”的标记依然清晰。

“这是我昨天放的。”林穗的声音有点轻,“我总觉得,你们会回到这里,像回到没离开过的34排。”许姜伊突然拉起小提琴,旋律从34排漫向舞台,幕布被震得轻轻晃动,像在给12年前那场没演完的演出,缓缓拉开幕布。

9月18日16:10旧货市场·会说话的陶盆

旧货市场的摊位还在,戴草帽的女人换成了个小伙子,说林穗是他姑姑。

“姑姑说这盆要等三个孩子来取。”小伙子抱出个陶盆,和他们种薄荷的那只同款,只是上面写着“34°S”。简夏夏突然敲了敲盆沿,声音和他的鼓面一模一样——原来盆底贴着片鼓皮,是从他当年那只鼓上剪下来的。

许姜伊发现陶盆的裂缝里卡着根小提琴弦,锈迹斑斑,却能看出是E弦——12年前她的E弦断在旧货市场,林穗帮她换了根新的,说“断弦是为了弹出更响的音”。

商逾因的手指抚过“34°S”的字迹,突然摸到下面有层旧漆,刮开来看,是“江城老楼”四个字。小伙子说:“姑姑每年都来描次漆,说怕你们回来找不到。”

林穗从包里拿出张世界地图,在“34°S”的位置画了个小薄荷。“这是下一个约定,”她笑着说,“但不急,我们有很多个12年。”奶奶突然指着地图的角落,那里贴着片干薄荷叶,叶脉的纹路刚好连成“家”字。

简夏夏把发了芽的鼓棒插进新陶盆,根须立刻缠上盆底的鼓皮。他敲了敲盆沿,声音在市场里荡开,所有摊位的铃铛都跟着响起来,像场即兴的合奏。商逾因发现,每个铃铛上都系着片薄荷叶,风一吹就发出“34”的摩斯密码声。

9月19日19:40老楼厨房·薄荷的蒸腾

厨房的灶台冒着热气,锅里煮着薄荷糖浆,咕嘟声像在数秒。

林穗和奶奶在揉面团,要做薄荷味的月饼。许姜伊把小提琴靠在门框上,琴身反射着灶台的光,在墙上投下道晃动的弧线,像段流动的乐谱。简夏夏蹲在灶台前,鼓棒插在面粉袋旁,发的芽沾了面粉,像撒了层星星。

“当年你们总在厨房偷薄荷糖,”奶奶揪了块面团给简夏夏,“每次偷34颗,藏在钢琴的琴膛里。”商逾因果然从琴膛里摸出个铁皮盒,里面的糖纸叠得整整齐齐,最底下那张的褶皱里,卡着粒干了的薄荷种子。

林穗把煮好的糖浆倒进模具,模具是星星形状的,每个星星的角上都有个小孔。“这是用音乐厅的旧票根压的模,”她指着小孔,“刚好能穿薄荷茎当挂绳。”许姜伊拿起个冷却的星星糖,透过小孔看窗外,江城的轮廓在糖片里变成淡绿色,像幅被薄荷染过的画。

简夏夏突然敲了敲鼓棒,发了芽的茎秆在面粉袋上敲出节奏,锅里的糖浆跟着震出细泡,泡破的声音刚好合上鼓点。“这是大自然的节拍器,”他得意地晃腿,脚边的面粉被踩出个小坑,坑的形状和12年前他在灶台前摔的跤留下的印子一模一样。

商逾因靠在厨房门框上,看林穗和奶奶把薄荷月饼摆进竹篮。竹篮的提手上缠着圈旧线,是钢琴的弦——他突然想起,爷爷生前总说“好弦能串起时光”。竹篮最底层,压着张泛黄的照片,是12年前的中秋节,三个孩子举着没吃完的月饼,站在老楼门口,背景里有个戴草帽的女人,正往竹篮里塞薄荷糖。

窗外的天色暗下来,厨房的灯把五个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像幅会动的剪影画。月饼的香气混着薄荷的清凉漫出窗外,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麻雀嘴里叼着的纸飞机落在竹篮旁,机翼上写着“下一站:厨房的月光”。

9月20日12:34老楼屋顶·停摆的钟

正午的阳光把屋顶晒得发烫,十二只钟的摆锤突然同时停住,指针齐刷刷指向12:34。

林穗把所有纸飞机都挂在晾衣绳上,风一吹,像串旋转的风铃。每架飞机的机翼上都贴着片薄荷叶,有新鲜的,有干枯的,新旧叶片的脉络在阳光下连成一片,像张巨大的网,网住了12年的时光。

简夏夏的鼓棒已经长得比他人高,根系在屋顶的泥土里织成个圆,圆心里冒出三株新苗,分别缠着小提琴弦、钢琴键的碎片和鼓皮的边角。“这是我们的乐队标志,”他抱着鼓面站在圆中央,“以后要叫‘薄荷钟摆’。”

许姜伊把两张磁带放进录音机,按下同步播放键。12年前的试音带和现在的补录带在空气里相撞,旋律里的鼓点、琴声、笑声完美重合,惊得晾衣绳上的纸飞机突然集体转向,机翼的影子在地上拼出“34”的形状。

商逾因蹲在钟群旁,发现每只钟的摆锤上都刻着字:“等待”“重逢”“约定”“回声”……最后一只怀表的摆锤上,刻着片极小的薄荷叶,叶尖指向老楼的方向。林穗说:“这些字是每年刻的,等凑够12个,就知道钟摆该停了。”

奶奶把100分记分板翻到最新一页,上面用红笔写着:“9月20日12:34,钟摆停摆时,所有回声在此刻共振。”她把记分板靠在薄荷盆旁,阳光透过板上的数字镂空,在地上投下串光斑,光斑里有无数细小的尘埃在跳,像12年前没散去的舞台灯光。

五个人围着钟群坐下,简夏夏敲起鼓,许姜伊拉起琴,商逾因用钟摆当琴键,林穗吹着口琴,奶奶则数着纸飞机的数量。风突然停了,所有纸飞机悬在半空,晾衣绳的影子变成条直线,刚好和北纬34°的纬度线重合。

“你们知道吗?”林穗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停摆的钟,“当年你们的纸飞机落在调音台,我拆开看,发现背面写着‘要和奶奶、和会修钟的人一起种薄荷’。”

奶奶突然笑了,从藤椅下摸出个布包,里面是12颗用薄荷糖纸包着的种子,每颗都写着年份。“我每年都存一颗,”她把种子分给大家,“现在该让它们一起发芽了。”

商逾因把种子埋进鼓棒根系织成的圆里,埋到第12颗时,停摆的钟摆突然同时晃了一下,发出“叮”的一声。阳光刚好穿过怀表的裂缝,在种子上投下道细光,像给时光的根须,浇了勺滚烫的阳光。

晾衣绳上的纸飞机突然开始旋转,转出的风带着薄荷的清香,漫过老楼的屋顶、江城的街道、北纬34°的麦田、省城的音乐厅……所有走过的路、见过的人、说过的话,都在这阵风中轻轻颤动,像根被拨动的弦,共振出悠长的回声。

简夏夏的鼓点慢了下来,许姜伊的琴音轻了下去,最后一个音符消散时,正午的钟声响了。不是来自某只钟,而是来自所有地方——江浪拍岸的声、树叶摩擦的声、远处飞机的轰鸣、甚至是彼此心跳的节奏,都合成了同一道钟声,敲了34下。

钟摆重新开始晃动时,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地上的光斑里,新埋的种子已经冒出嫩白的芽尖,芽尖上沾着片薄荷叶,叶片在微风里轻轻点头,像在说:

“不是结束哦,是新的钟摆,开始转了。”

——第十三章·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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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旋转的钟摆·共振的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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